第49章偉大的天才總有點癲狂。
回到華盛頓,Reid去了阿靈頓警局。 施瓦茨對他的造訪雖感意外,但也給了他答案:“那個案子的死者是阿靈頓地產大亨Sharp ·rodney,Yomaris You之所以牽涉進去,是這樣的,她爸爸布羅迪·亞當斯和Sharp ·rodney是好朋友,布羅迪把Yomarismama生前的吉他送給這位朋友,她呢案發前進入別墅,原本想偷回吉他,正巧碰到Sharp ·rodney要殺他的下屬兼情人Sherry,因為Sherry不堪忍受Sharp ·rodney虐待,威脅要把他洗黑錢、殺人、買兇的事情透露給警方,Sharp ·rodney就痛下殺手,并買了化學藥品,準備事后毀尸滅跡,Yomaris You救走了Sherry,放棄了偷吉他,她們走后,Sharp ·rodney很生氣,召了男妓Peter上門,他在性交施虐的過程中,極其變態,不顧原本約好的安全詞,Peter一氣之下,就把他殺掉了?!?/br> 從警局出來,Reid去了梅西百貨,調出更衣室的監控,看完之后,給格西亞打了個電話,攔了輛車,讓司機把他送到酒吧街。 Metrograph俱樂部是城中名媛貴公子們的yin樂窩,非常隱蔽,Reid費了一番功夫,用麻醉槍撂倒了兩個保安,一頭扎進去,眼界大開。 二十幾個男男女女光著身子,在沙發上,地板上,桌子上,換著人,換著花樣地搞。 “哦,干,快干,使勁點,cao我!” 叫床聲、呻吟聲、rou體撞擊的聲音,皮鞭抽打的聲音混在一塊,分不清誰是誰的。 Reid想,如果她看到,一定會很開心,這可比黃色電影精彩多了。 地上滿是白粉末,安全套,充斥著jingye和yin水的味道。 他運氣不錯,勞倫正騎著一個肚子大得能刮十斤油的老男人干得酣暢淋漓。 正巧老男人是某個上市公司的總裁,以性愛視頻為威脅,勞倫乖乖的讓人取來了YOYOmama的吉他、書信。 Reid拿著吉他、書信回了趟家,把東西放好,趕到咖啡館去見托馬斯·約翰遜的女朋友米蘭達。 米蘭達告訴他YOYO拎著棒球棍去揍托馬斯,是她們商量好的,目的是為了消除托馬斯的戒心,取得他的信任。 米蘭達6歲的時候,遭到鄰居托馬斯的強jian,因為證據不足,這個人渣沒有受到懲罰。 此后很多年,米蘭達始終走不出陰影,25年后,她偶然遇到了托馬斯,認出了他,可案子已經過了追訴期,在法律上她是奈何不了托馬斯的。 米蘭達痛不欲生,跑去跳河,是YOYO救了她。 YOYO像托馬斯這種人,不會只強jian一個人,應該還有別的命案在身,讓米蘭達潛到他的身邊,去找犯罪證據,如果找不到,她說她會親手殺掉托馬斯為米蘭達報仇。 托馬斯戒心很重,米蘭達和YOYO先后使了“美人計”、“反間計”、“苦rou計”才得到他的信任。 所幸辛苦沒有白費,根據米蘭達的線索,警方在佛羅里達州托馬斯母親名下的農場內,找到了叁具骸骨,終于為米蘭達和被害的女孩們報仇雪恨。 最后,Reid去見了小女孩卡莉,卡莉說養父母沒有虐待她,對她很好。 但了解到YOYO的性格以后,Reid留了一個心眼,帶著卡莉去醫院檢查了身體。 結果,檢查證明告訴他,卡莉養父不但性侵過她,還給剛剛6歲的她服用過催情藥物雨酸鋅酮。 Reid恨極了這對偽善的養父母,越發理解YOYO“不嗶嗶,直接揍”的行事風格。 好在有卡莉的口供和DNA證據,養父母終于入罪,再也不能禍害她了。 Reid為卡莉找了心理醫生干預,并親自把她送到了靠譜的寄養家庭。 接下來,Reid開始尋找YOYO。 Reid沒想到,華盛頓那么小,找一個人會這么難。 走遍大街小巷,找遍酒店、公寓、會所、酒吧,統統無果,像一滴水回歸了大海,她把自己隱藏得很好。 后來他把重心放在了流浪者收容所、街頭、加油站、銀行門口,終于在珍珠海灘,找到了她。 珍珠海灘很荒涼,算是弗吉尼亞地界,潮線以上,有幾棵松樹,松樹上有只鸚鵡正嘰嘰喳喳,為陽光吟唱,空氣中彌漫著海水、苔蘚、海藻和雞蛋花的氣味。 她在這里。 粉藍色的天晴空萬里,風平浪靜的大海閃閃發亮,楔尾鷹在頭頂盤旋,巖石上放著她的衣物和藍色毛巾,一只寄居蟹慢慢爬到Reid腳邊,又慢吞吞地爬了回去。 她站在海里,赤裸著,往自己的身體上寫字,手臂、前胸、腹部、大腿,寫得密密麻麻,然后跳進河里游泳。 Reid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宛若找到了一顆墜落地球的星星。 蝴蝶萬花筒在他胃里旋轉,身體里起了火,這種感覺完全吞噬了他,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他一直認識她,并且尋找了她很久很久。 她把他吸入另外一個宇宙,兩人在一條河上漂流,這條河由星星組成,星星的光亮使她的肌膚呈現出廣袤、溫柔的藍色,星星們看見她,紛紛從夜空中如雨點般落下,雀躍著往她懷里跳,有些掛在了高高的枝椏上,有些則卡在了她的睫毛上,她攬了一滿懷的星星,小心翼翼用星星在身邊擺了一個圈,在這個圈里沒有傷痛,只有幸福。 “你為什么在這?” 她裹著大毛巾,站到Reid面前,眼神漠然,像看毫不相干的人。 Reid心痛,囁嚅:“對不起?!?/br> 她撇撇嘴,揮揮手:“你沒有對不起我,用不著道歉,我說話算數,你憑什么出爾反爾?” “對不起?!?/br> 她搖搖頭,拿著衣服往前走。 Reid跟在身后。 走了大概一公里,她進了一幢建了半截的爛尾樓,爛尾樓像一座荒廢很久的宮殿,內部非常寬敞,一個靠陽的角落里,有個用木板搭建的簡易小房間,她走進去,把手里衣服隨手一扔。 里面是一張用木板搭建的床,已經褪色的紅色舊沙發,掉漆的桌子,很舊很舊的衣柜,窗臺上有兩盆小綠植,是這個簡陋破敗的房間里唯一的詩意。 她不理他,當他的面,脫下濕衣服,換上干凈的黑色衛衣和褲子。 從包里摸出干面包,開了一瓶酒,吃了起來。 Reid不知道要說什么,靜靜看她,在她經過身邊時,重復著說“對不起”。 吃完東西,她拎著彈弓,從爛尾樓的樓梯下,搬出一大箱酒瓶。 搬到海灘上,逐個擺開,站到50米外,左手繃直橫握鈦合金材質的彈弓,右手拉開扁皮筋至顴骨下方,松開,鋼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出,啤酒瓶應聲而碎。 打了幾個后,她好像覺得不過癮,回去找了個大鐵桶和棒球棍,把酒瓶擺上,蓄力,使出渾身的力氣揮棒,酒瓶一個個碎裂,清脆的聲向,讓觀看的Reid都覺得解壓。 又心疼又慚愧,他原本以為破壞欲是她的本性,后來才知道,那是她為了扼制雙相情感障礙進行的“破壞性療法?!?/br> 尤其當他得知她會為砸壞的東西偷偷留下錢作補償,偷東西的對象都是壞人之后,就更加自責了。 她砸完以后,回了爛尾樓。 Reid找了個破編織袋,把玻璃片收拾好,她氣呼呼地跑回來:“你給我滾開,收起你那套無用的善良,這里沒人來,這些碎片不會妨礙到任何人,用不著你收拾?!?/br> “對不起,”Reid看著她,輕聲說:“我只是怕萬一傷到你?!?/br> “我用不著你管,Reid先生,你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你應該坐在高級餐廳,跟用限量版香水的女博士調情,你應該坐到中央空調房里,看你的肥皂劇,你以為你每天面對謀殺、尸體不容易?你以為你堅持你那套道德準則很偉大?你那叫無病呻吟,矯情造作!拜托你去東圣路易看看那些貧民窟,多少人死于搶劫謀殺,多少孩子被迫做雞,多少人販毒,沒有人報道,沒有人關心,沒有希望,沒有未來,有些人單單活著就已經耗費力氣了,有些人即使拼盡全力都活不好,這才叫苦!” 她越說越憤怒:“我這種道德有瑕疵,行為混亂的人,說不定哪天就變成你的嫌疑人,到時候,我希望你看著我的眼睛,直接開槍,記得瞄準了,千萬不要打偏!” Reid看她發火,心里的郁結和疼痛反而減少了些。 他不辯解,一直說:“對不起?!?/br> “我有雙相情感障礙?!彼l泄完,平靜下來,坐在海灘上。 “我知道,”Reid說:“亞里士多德說,偉大的天才總有點癲狂。梵高、畢加索、丘吉爾都有這種病,沒關系,你會好起來?!?/br> “不,Reid,離我遠點,你不明白這種感覺,躁狂的時候,我可以整天不睡覺,到處亂竄,抑郁發作的時候,又睡得起不來,我會碰掉東西,砸東西,摔東西,撞擊門窗,焦躁,說不出完整的話,不分場合的說話唱歌,昏厥,整個人都是蒙的,不在這個世界,大腦混亂,無數次都想摧毀這個世界,現在,我只求自己不給別人帶來傷害,別無所求?!?/br> “相信我,”Reid眼里含淚:“裂痕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我會陪著你,我保證?!?/br> “我有應激障礙?!?/br> “我知道,你不肯原諒自己,是我的錯,我早該看出來?!?/br> “我懷疑我是反社會人格?!?/br> “不,你絕對不是,這個我很確定?!?/br> “我還有Female sexual dysfun,不能zuoai?!?/br> “沒關系,那不重要?!?/br> 她疑惑地看著他:“為什么?為什么突然對我態度大改?” “我,我誤會了你,”Reid決定把她前男友的話拋在一邊,望著她的眼睛:“不,我想說的是,我愛你,我不知道什么時候,不知道怎么開始的,但我已經不能再欺騙自己,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都會守護你?!?/br> 她搖著頭,站起來,眼里含著淚:“不,不,你不知道我有多麻煩,我會毀掉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