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愛的甜味蔓延發酵曖昧來的剛好
Reid耳朵紅到發紫,說:“我不知道?!?/br> YOYO撫摸著他的嘴唇:“好好想想?!?/br> 他鼻子酸酸,認識時間不長,他卻把她當成知己,不設防,不偽裝,放不下,忘不掉,總覺得欠她許多,又沒法償還。 想要的不只是身體的結合,還有靈魂上的契合。 “也許因為你很性感?” 他搖著頭:“從沒人這么說過我?!?/br> 她皺眉:“聰明就是最高級的性感啊,而且,你的眼睛、喉結,嘴唇都很性感,你還可愛、溫柔、善良?!?/br> “好了,好了,不用夸了,我幫你,不,我跟你一起治療?!?/br> “想好了嗎?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硬了又不能插入,你會很難受吧?” 他捉住她的手,她順勢繞過來,坐在他腿上。 “我可以忍?!?/br> 為了她再難受都愿意,哪怕一輩子不能真正結合,只要在她身邊,他都毫不猶豫。 “你真好,要不我先付點利息?我可以吻你嗎?” 她說完,不等回答,輕輕吻上他的唇。 頭發擦過他臉頰,像有只手在他心弦上撥弄了一下,“瞠”地響起,心湖漣漪不絕。 她的唇軟軟的,香香的,甜甜的,涼涼的,落在他唇上,像一個夢,輕得不像真的。 他渾身酥麻。 像春日細雨落入龜裂的土地,沒有緩解土地的干涸,反而激起了更深的渴意。 她并無經驗,嘴沒張開,像蝴蝶的翅膀在他唇上掃過來又掃過去,戀戀不舍地盤桓,淺淺的,淡淡的。 如落在指尖的雪花,來不及捉住就融化了。 “你真甜,我喜歡你的味道?!?/br> 她移開嘴唇,額頭抵著他的額頭,閉著眼睛,感受睫毛對睫毛的撥撩,伸出一小截粉紅的舌尖,像他經常做的那個小動作一樣,在唇邊舔來舔去,好像在回味他的味道。 Reid伸出一只手按住她想要離開的后腦勺,深深看她的眼睛,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到她驚慌失措,想逃已是來不及,雙手顫抖,捧起她的臉,像捧起世上最珍貴最脆弱的瓷器,吻住渴望已久的嘴唇,用舌尖在她唇瓣來回舔舐,輾轉吸吮,輕咬一口,乘她張嘴,舌頭趁機侵入,卷起她的舌尖,再也不肯放開。 鼻腔里充盈著她的味道,是潔白的茉莉花香氣,經過了夏日陽光、清晨露水的滋潤、蜜蜂翅膀的振動,香得勾魂攝魄。 過了會兒,他睜開眼睛,凝視著她,感受氣息和氣息的交織。 她的小手亂抓著他的衣服,支撐著快要癱軟的身體。手指插進他蓬松的卷發里。 “啊,太……”沒等她說完,他又更猛烈地吻上來。 像在彈琴,沼澤吞噬落入的動物,手指順著她臉頰、尖耳朵向耳垂撫去,舌頭霸占著她的口腔,追著她的舌尖,甜蜜地纏啊繞啊,一遍又一遍。 他成了一只蜜蜂,含著花蕊里的蜜甜,遠比他想象中更甜、更甜、更甜。 不夠,還是不夠,還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她被吻得天旋地轉,昏了頭,懵了心。 上帝??!耶穌??!真主??! 她只有理論啊,從書籍和電影中看來的,還沒實際cao作過呢,她不會換氣,都快窒息了。 幸好他察覺到了,趕緊移開唇,避免了一場“熱吻殺人”。 他緊緊貼著她,讓她感受根須對水分無法抑制的欲望。 她嘴唇通紅,臉頰通紅,頭發被揉得凌亂,眼神失焦,慌亂而恍惚,狼狽至極,但他愛死了這種狼狽,為他情動的狼狽,專屬于他的狼狽。 他失控了,該失控的,不該失控的,都失控了。 等她喘息稍微平穩,他又再次吻了下去。 卷走口腔里最后一點空氣,他發了狂,喘氣一陣比一陣急,只想要更深,更多,想獻出一切,也索取一切。 良久,記不得有多久,可能一年,一個世紀,他才戀戀不舍松開她的唇。 “別害怕,只是吻?!?/br> 世界顛倒了,一切都顛倒了。 “你的嘴唇滴蜜,好像蜂房滴蜜,好甜,你的舌下有蜜,有奶。你,是,迦南之地?!彼_口說話,暗啞得不成調,斷斷續續,她卻明白了。 剛才還熱情主動的人,此刻羞得低眉垂眼,嬌怯怯的,反差極大。 “不過,有件事得讓你明白?!彼哆^想要逃走的人。 “什么?” “不能撩完就跑,我會生氣?!?/br> 他逼近她,褪去斯文溫柔,像一頭饑餓的猛獸。 聽不見樓下刺耳的剎車聲,小狗的叫聲,衣角掃到酒架上的酒瓶,落在地上,顧不上碎沒碎,朝著她緊逼,逼到墻角,抓住雙手按在墻上,手指扣緊手指,身體貼緊身體,嘴唇找到嘴唇,猛烈的吻。 等他移開嘴唇,她暈頭轉向,大口大口呼吸,身子軟成一灘水。 “你這個壞……”她呻吟著,濕了,被他吻濕了,濕得一塌糊涂。 他咬住她的小耳朵,含住耳垂,溫柔廝磨,在她脖頸上輕舔慢咬。 胡渣戳得她酥癢難耐,男人熱乎乎的氣息裹著她,完全被壓制著,動也動不了,推也推不開。 她帶著哭腔控訴:“嗚嗚,你欺負我……” 他恢復了害羞的大男孩模樣,把她抱在懷里哄了好一陣。 誰都沒說話,緊緊擁抱著。 平靜之后,她從他懷里抬起頭小聲說:“明天我陪你把戴安娜送到治療中心,你陪我見治療師,好不好?” “嗯,那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她楞了一楞,他的語氣親昵得好像新婚夫妻,她晃了神。 “怎么了?” “沒事,都可以?!?/br> “那我走了,你早點休息?!?/br> “那你還硬著怎么辦呢?” 他嘆口氣:“能怎么辦?回去自己解決唄!” 第二天清晨,從美夢中醒來的Reid一躍而起,拜昨天晚上的熱吻所賜,他睡了半年來最香甜的一覺。 他摩挲著嘴唇坐在床上傻笑,回味著記載進人生史冊的這一吻。 頭頂傳來走路的聲音,她起床了? 他趕緊下床,仔仔細細刮好胡子,穿上牛仔褲,隨手抓起毛衣套上。 一路小跑下樓,走過叁個街口,到Dinah餐廳買了招牌烤蘋果煎餅和鮭魚班尼迪克土豆煎餅,經過隔壁的蛋糕店,拐進去買了個咸味焦糖核桃巴布卡蛋糕。 到家之后,戴安娜也起床梳洗好了。 他把食物放進保溫包,打開咖啡壺,煮上咖啡,溫了一大杯牛奶,拿出麥片,加入草莓干,提子干、小麥圈兒,巧克力球,把熱牛奶加進去,好喝的燕麥粥就做好了。 還有時間,他哼著歌把戴安娜的資料整理好,又拖了一遍地,打開后窗戶,讓風透進來。 咖啡香在屋里飄散。 “砰砰砰”,她來了!世界開始運轉! “誰???” “我來?!?/br> 他跳起來搶著去開門,她捧著花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個禮物盒。 “早上好??!”簡單的一句話用一種輕快甜蜜的語調從她嘴里說出來,就有了不同的意義。 “早上好?!彼t著臉。 “Spence,這位是?” “她是YOYO,是試驗小組研究新藥的專家?!?/br> 她走進門把花束遞給戴安娜:“我是你們的新鄰居,叫我YOYO就行,我是Reid的……” “哦,你是Spence女朋友!快進來?!贝靼材刃χ舆^花,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不……” Reid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阻止她解釋。 “你從哪弄的花?” 她穿著黑色的大衣,配酒紅色的棉質吊帶裙,裙子寬松飄逸,更顯身姿窈窕,清爽可人。 “蘭姨昨天從茉莉園帶來的,茉莉園是我另一個家,蘭姨是從小照顧我的人?!盰OYO說。 “這花真漂亮,是玫瑰還是薔薇?很少見這種顏色的花?!?/br> 戴安娜對她印象很好。 “莫斯玫瑰,也叫洋薔薇,由百葉玫瑰基因突變而來。在維多利亞時代十分流行,是一個古老的品種,非常耐寒,可以在零下20度以下的環境中生存?!?/br> “嗯,很棒,果然是行走的“百科全書”。是我自己種的呢?!盰OYO沖他眨眨眼,眼神仿佛在說“好孩子做得不錯”,跟幼兒園里表揚聽話小朋友的老師似的,他的臉又紅了。 他小聲用中文問:“有沒有想我?” 她裝作沒看見。 趁著mama找花瓶插花,他飛快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她笑。 “還有這個?!?/br> 她把手里的盒子遞給戴安娜。 “天哪,哦,上帝,這是我的手稿!是我研究15世紀文學的手抄本!”戴安娜一看,激動得直顫抖。 “你從哪里得來的?我記得這些手稿在拉斯維加斯搬家的時候弄丟了……” “我喜歡逛舊書市場,去年在拉斯維加斯舊書市場閑逛的時候,看到有位老太太在賣《語言學的邀請》,你文章里提過它,我就想買來看看,賣書的布朗太太亟需用錢,請求我把她的書都買下來,我就都買了,手稿就在其中。昨天在你家看到戴安娜的字跡,才知道這個手稿是她的?!?/br> Reid張大嘴,喜悅像桃子味的泡泡,源源不斷冒出來。 “你真是個天使,這手稿是我多年的心血,丟失以后,我難過了很長時間?!贝靼材葻釡I盈眶。 患上阿爾茲海默癥,再也沒法回到講臺,回到心愛的文學研究中,這個遺憾一直讓她耿耿于懷。 “手稿我看了好幾遍,寫得真好,深入淺出,翔實生動,我給班坦圖書的編輯也看過,他們都覺得很棒,目前15世紀文學的書籍不多,手稿如果能出版會很受歡迎,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你聯系出版,也可以幫你翻譯成別的文字,中文,日文,西班牙語,德語都可以?!盰OYO說。 “當然,我非常愿意,不過,我得再修改補充一下?!?/br> 戴安娜拿起手稿,走兩步,折回來說:“我能擁抱你嗎?” “當然?!?/br> Reid看著最愛的兩個女人擁抱,淚水涌出眼眶。 YOYO失去mama很多年,對年長的女性有著天生的孺慕之情,戴安娜是Reidmama,愛屋及烏自然更加親近。 戴安娜飯也不吃了,跑回房間去看手稿。 Reid握住她的肩,鄭重地說:“謝謝你,YOYO,真不知道怎么表達我的謝意……” “嗯,多給我做好吃的,還有,不要欺負我?!?/br> “我真的很久沒看見她那么開心了,我只在意她的健康忽略了她的自我實現需求……” “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 “Dr.You,你很厲害啊,醫藥博士,語言學家,懂心理學,唱歌好聽,還會很多樂器,會功夫,太厲害了,有什么你不會的嗎?” 她咬著嘴踮起腳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不會接吻,不會zuoai,不過我是好學生,Reid教授,愿意教我嗎?” 他面紅耳熱走路都不知道邁哪條腿,顫抖著:“我愿意?!?/br> 癡癡凝望半天,喃喃說:“你真美!” 她紅著臉,低下頭,扯他衣角,嬌羞誘人。 真神奇,天真和性感在她身上體現得恰到好處,兩個本應該矛盾的特質,混雜在她身上,讓她美得意味無窮。 看著她吃飯,他總會忍不住想笑。 她兩眼放光,吃得齒頰留香。 嘴巴塞得鼓鼓的,毫不顧忌形象,像只小倉鼠。 瞬間產生想揉她腦袋的強烈沖動,可愛的要命,他想。 一個人怎么能可愛到這種程度呢? 吃過飯,叁人坐車前往弗吉尼亞里士滿,她工作的治療中心。 辦好入住手續,她領他們參觀自己的研究室。 同事們一看見她,都很開心,這個揉揉腦袋,那個送來小零食,打一圈招呼,懷里被塞了一大堆東西,他們把她當成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十分珍惜、信任,愛護。 她的一切,都新奇有趣,辦公桌、工作服、水杯、小白鼠、顯微鏡、電腦、資料夾、椅子、靠墊等等都有特定的名字。 辦公桌取叫“狄更斯”,是仿造狄更斯的書桌制造的,杯子叫“智者”,智者樂水,靠墊叫“軟綿綿”,顯微鏡叫“大奇”,小白鼠們叫“阿爾吉儂”一二叁四五,Reid猜這個應該取源于美國作家丹尼爾·凱斯的那本叫《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的書,獨特的“YO式風格”。 她是他見過的最可愛的博士,不,世界上最可愛的人類。 治療中心設施先進,整潔漂亮,跟著她進入臨床組病房,病入們蜂擁而至,把他們圍了起來,他們以為他是她的男朋友,又是祝福,又是托付,鬧得R他脖子都紅了。 聊著聊著,Reid被擠出了圈外。 只能站在遠處看著,很欣慰,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他為她驕傲。 “知道嗎?她站在那里,就能給人力量,你真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小伙子?!闭驹谕馊Φ睦先诵Σ[瞇的說。 “我知道?!?/br> 詢問完病情,病人很聽話地散開,回到了病房。 她給戴安娜安排了個寬敞安靜的房間,戴安娜很滿意,讓兩人放心,說會好好配合治療,并讓他們趕緊離開去約會,別打擾她改手稿。 離開治療中心,漫無目的在街上散步。 她的手時不時碰到他的肘部,像觸電一樣,酥麻的感覺從手臂蔓延到全身。 “為什么給植物啊東西啊都取名字呢?” “那你從心理學分析一下嘛?!彼室獠换卮?。 “嗯,在心理學上,這應該是一種極為罕見非常嚴重的精神類疾病,叫“YO式可愛犯規綜合癥”沒得治?!彼槐菊?。 她笑得前仰后合。 行人不多,天藍得不像話。風輕撫著紅楓樹,楓葉像落花飄落。 她蹦蹦噠噠,一會兒正著走,一會兒退著走。 踩在楓葉上,“刺啦刺啦”,像一路踩著秋天往冬天走。 和她在一起,連散步都那么樂趣無窮。 “我不僅給它們取名字,還給他們排家譜呢,取了名字,它們就有了生命,成了我的專屬,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了,是我的?!?/br> 第一次見面她就給自己取名“契訶夫先生”,這么說自己也是她喜歡的那個范疇嗎? 我是你的,而你是自由的。Reid在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