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零章 竟獵之霸刀戰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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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場中,一撾橫天。 在那撾影彌漫之中,眾人仿佛看到了,一座宏偉龐然的巨大古城,迅若流星一般地墮天而下;古城磐然,勢壓八方、轟碎一切。 就在那龐然巨城的下方,一條凜然無懼的孽龍,猩紅著雙眸,拼命地嘯沖而上、勢破蒼穹;孽龍猙獰、狂暴無匹,欲要擊碎那墜天而來的巨城,沖出那被巨城籠罩之下的一方空間。 隨著孽龍的嘯沖而出,一股悲愴、不甘的氣息,彌漫而出;瞬間就盈滿了整個湖畔,感受到那股氣息的人,不分敵友,無不感銘五內、肅然起敬。 那是忘卻生死,只為一擊的決然;那更是撞開一切、掙脫命運擺布的果毅。 沐浴著那種氣息,眾人只見,迅若隕星般的巨城,和那忘卻生死般的孽龍,毫無意外地撞在了一起。 “轟” “轟隆隆......” 空間巨顫、湖水滔天;天地失色、山搖日顫。 湍急的流風,一如隕星砸落海中,激起的環形駭浪,嘯沖四海、席卷八方;就連天玄境的一眾高手,也不禁微微地躬起了腰身,因為只有那樣,才能保持住站立的身形。 放眼場中,土石迸飛、草屑亂舞。 碰撞的中心處,更是顛簸如浪、震顫不已,一如八級巨震的中心一般。 在那土石、草屑彌漫的中間,一個碩大的坑洞,隨著轟鳴的巨響聲,驟然顯現。 待到風停、石駐之際,眾人抬眼望去,只見昆明池畔,原本二人對戰的中心處,平白無故地,就出現了一個方圓數米、深達數尺的凹坑。 大馬猴似的李存孝,正佝僂著身軀、斜駐著畢燕撾,立于凹坑的邊緣處;而在那凹坑的中心處,一名披頭散發的男子,單膝跪在那里、噴血不止。 能夠站在近處觀戰的人,自然都是萬中無一的高手,銳利的目光,常人不及萬一。 幾乎瞬間,眾人就看出了蹊蹺。 單膝跪在凹坑中心處的那人,可不就是龍且嗎? 只是此時的他,臉如金紙、鼻口溢血;猩紅的雙目,依舊不敢懈怠,仍舊死死地盯著,站在凹坑邊緣處的李存孝,滿滿的都是不屈和倔強。 他的神情雖然令人敬佩,可是眾人的目光,又是何等的敏銳。 只是一眼,眾人就發現,龍且現在,早已到了強弩之末、只有外強中干的風姿,還有點看頭。 至于之前,一直囂張無比的李存孝,雖然極力保持著站姿,可在同境界高手的眼中,他的虛弱,同樣無所遁形。 試想一下,如果他還能動手,依他的性子,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的龍且,還不早就變成了一具尸體。 龍且雖然凄慘,但還活著,這就說明,李存孝連擊殺對方的力氣都沒了。 顯然,就在剛剛的搏命一擊中,李、龍二人,竟然拼了個兩敗俱傷,這是觀戰的李法主,做夢都沒有想到的結果;當然,其他人也是如此。 李存孝是何許人也? 毫不客氣地說,他雖然是自然境巔峰的高手,可若是真正的對戰起來,一般的釋然境高手,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因為他天賦異稟,因為他是這整個大唐天下,明面上的第一人。 這種人,即便超越一個大境界,去挑戰對手,也總是勝多敗少;更何況,他現在的對手,只是一個同境界的龍且,誰都不會想到,竟然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意外的一幕,雖然令雙方觀戰之人震驚莫名,可是,他們的反應都不慢。 就在看清場中情形的一瞬間,岳鵬舉一方的陣營中,弈江南立刻飛竄而出,直奔龍且而去,顯然是要把對方給救回來。 而在李法主的陣營,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同樣電射而出,直奔李存孝而去。 紅影如火,曼妙妖嬈,正是火、玉二女中的火女夜來香。 不得不說,在臨敵反應之上,江湖中人,確實比軍伍之人,要快得多;統軍大將才剛剛想到要去救人,這二人就已經飛躥了出去。 不過,誰也不會想到,李法主陣營中,率先沖出來,去救援李存孝之人,既不是拉攏李存孝的李法主,也不是河東獵隊中的木辰,而是來自鳳翔的火女夜來香。 這樣的情景,讓人驚詫的同時,也十分不解。 就連身為火女師妹的玉女夢銷魂,望著電射而出的火女,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懵然之態,顯然,她也想不明白自家師姐,為啥要對李存孝那么積極。 就在眾人驚詫之中,弈江南已經來到了龍且的身邊,伸手就要將其抱在懷中,帶他回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位同樣飛縱而來的火女,抬眼看到了李存孝的嘴角,殘留著一抹冷艷的血跡時,她的秀眉,瞬間就是一蹙,抬手就向弈江南和龍且的位置,凌空劈出一掌。 火女,當然不是因為她的身材惹火,才號稱火女的。 其人擅于控火,修有御火神功,一掌劈出,就見憑空里,突然就涌現出一道熊熊肆虐的烈火。 烈火炙熱,甫一出現,洶涌澎湃的熱浪,就席卷了方圓數百米的空間。 附近的所有人,突然就有一種,從明媚的暮春時節,來到了三伏天的當陽下之感;隨著火女的一掌揮出,周圍的溫度,憑空驟增十幾度。 可見,火女的御火神功,釋放出來的烈火,絕非普通意義上的火焰。 噴涌的烈火,只是眨眼之間,就化作了一只凌空展翅的兇鳳;鳳擊長空、焚盡空間,風馳電摯般地,就向著弈江南和龍且二人,俯沖而去。 就在弈江南縱身而出之際,岳鵬舉一方的眾人中,起碼有三個人的目光,立刻隨著他的身形,望向了場中。 作為主帥的岳鵬舉,自然要時刻關注,這位鬼衛大統領的安全;而且,弈江南作為此次出獵的干將,說什么,岳鵬舉都不希望他遭受傷害。 除此之外,還有龍鵠山的大師兄李天府;弈江南可是他的師弟,兄弟幾人,情同手足,他對弈江南的關心程度,還要超過岳鵬舉。 那是手足之情,更是父兄之義,李天府又豈能不著緊這位二師弟呢。 當然,還有一人,也同樣關注著弈江南的一舉一動,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龍鵠山的四師弟、加入朱全忠陣營的蓋松濤。 古人的長兄如父,可不是說說而已,那是融入骨血般的烙??;如果不是特別沒有人情味的人,這種烙印,會跟隨著有情有義之人一生,都不會淡去。 關注弈江南的三人,突然見到火女一掌劈下,立刻接連怒喝而起:“放肆,妖女無恥!” “賤人找死,休要傷我師弟!” “兀那妖女,敢動我師兄,看我不活劈了你!” ...... 岳鵬舉和李天府二人,雖然怒喝出聲,卻心中有數;他們相信,單憑這點伎倆,火女還傷不到弈江南。 因此,二人只是怒視著火女,卻并未出手。 可蓋松濤不一樣,他本身就是霸道無匹的性子,一見二師兄受襲,他那火爆異常的脾氣,立馬就上來了。 隨著他的喝聲,就見迎著掠空而來的火鳳,蓋松濤突然彈射而出,身如雷霆、怒意滔天。 人未至,一道劈裂蒼穹、斬斷乾坤般的刀光,就以霹靂般的速度,悍然劈下。 抬眼處,只見一道極光,閃瞎了無數人的眼睛,勢若奔雷般地劈向了凌空而下的火鳳。 在那極光的后頭,一道狂霸無匹的身影,嘯沖而出,直接沖向火女;暴怒之下的蓋松濤,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女的,只要傷他親人,他照揍不誤。 李法主的陣營中,玉女一見對方陣營,一下子就沖出兩人,生怕自家師姐吃虧,連想都不想,就激射而出,欲要前去幫助火女。 “轟” 極光霹靂、火鳳長鳴。 二者毫無意外地,就在空中撞在了一起。 放眼處,只見火花四濺、刀光崩碎,整個天空,瞬間就像下了一場火雨銀輝一般,煞是絢麗。 一擊未果,火女不愿繼續糾纏,立刻就要帶著李存孝回去療傷;可她不知道,由于她的舉動,徹底激怒了霸刀蓋松濤,現在她想走,只怕不易了。 一見對方要走,蓋松濤立刻怒喝道:“兀那妖女,偷襲完二師兄,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嗎?” “哪有那般好事,來來來,有種別走,來和蓋某大戰三百合?!?/br> 蓋松濤怒氣磅然,彪悍無鑄,直接就向火女叫板了起來;而在凹坑之中、抱起龍且的弈江南聞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情不自禁地就勾起了一抹邪魅般的弧度。 或許別人不知道,可身在弈江南懷中的龍且,卻聽得一清二楚。 就聽到這位龍鵠山的二師兄,一向給人以絕世劍仙形象的紅塵劍客,聽聞蓋松濤的叫囂,口中就念念有詞了起來:“大戰三百回合?” “嘿嘿,四師弟好想法,也好俊的功夫,就不怕時間太久,閃了腰嗎?” 聽聞此言,龍且瞬間就傻了眼,心中暗暗詆毀道,誰說紅塵劍客不解風情的,有種給我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他。 平時看著一副仙風道骨的,背地里,原來竟如此風sao,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被自家二師兄如此詆毀,蓋松濤卻懵然無知;他現在依舊伸長脖子,揮動著手中的大刀,卯上了火女,非要和對方大戰三百合。 面對著蓋松濤的挑釁,火女會怕嗎? 自然不怕,正好自家師妹來到身邊,于是她順手就將李存孝,交給了對方,并示意對方將之帶回去,好生看顧。 而她直接扭過頭來,看向了蓋松濤,纖手一彎,叉在了腰間,彪悍地回懟道:“云隱霸刀蓋松濤,你真的以為老娘怕你不成,來來來,戰就戰,希望你等下不要腳軟?!?/br> “腳軟?”蓋松濤一臉不屑,“你是想罵蓋某軟腳蝦嗎?” “哼,只怕要讓你失望了,蓋某今天,不讓你跪地求饒,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卑詺獾鼗貞缓?,蓋松濤立刻揮刀沖出。 那火爆彪悍的模樣,活脫脫的就是一頭兇蠻狠戾的戰龍嘛。 迎著蓋松濤的身影,只見嫵媚妖嬈般的火女,揮手一撒,一如天女撒花一般,就在凹坑的四周,布下了一圈,熊熊燃燒的火焰。 火焰憑空驟生,無薪而燃,十分神奇,卻又實實在在地,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隨著火圈的升騰而起,置身圈內的蓋松濤,立刻就感到洶涌的熱浪,奔襲而來。 空中的溫度,如果說隨著火女的出現,就變成了三伏天一般的炙熱;那么現在置身在火圈中的蓋松濤,就好似來到了火焰山中一般,感覺到的熾熱,就更加難耐了。 仿佛之中,他似乎覺得,就連周圍的空氣,也被這股遍布四周的火焰,給焚燒了起來;那澎湃的熱度,即便是生雞蛋,投在其中,一時三刻,也能給它蒸熟嘍。 而身在熱浪之中的火女,卻是如魚得水,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明艷妖嬈、嫵媚撩人了;那一顰一笑的風姿,即便是魅惑眾生的妖魅見了,也只會納頭便拜、自嘆弗如。 面對著如此火辣、如此誘人的美色,是個男人,都會色與魂授吧。 毫無疑問,蓋松濤是個正常的男人。 望著媚眼如絲、火辣撩人的火女,他的喘息,也變得愈發地粗重了起來。 外有烈火炙烤著身軀,內有邪火焚燒小腹,這哪里是競武,簡直就是要命啊,尤其是要男人的命。 名傳天下的火女,甫一出手,就盛名無虛;尚未攻擊,就讓人口干舌燥、蠢蠢躁動。 很顯然,那升騰在四周的火圈,早已自成一域;人入其中,欲、火兩重,只要你是個男人,只要你沒有心理障礙,大多數的男子,都會沉淪其中。 還用打嗎? 你舍得打嗎? 你要是舍得,你就是個棒槌了。 蓋松濤是個男人,而且,顯然就是個棒槌似的男人,即便處于內外交加的困境下,他的頭腦依舊清醒。 當他那好似蠻龍一般的身軀,雷霆萬鈞般地電射到火女的身前時,一道光寒九天般的寒光,瞬間就爆閃而出。 一刀如電、鋒寒徹骨。 甫一出刀,火圈內的溫度,就被這抹冰冷的刀意,給生生地壓制到了正常的溫度;同一時間,霹靂般的寒光,還迅疾無比地刺向火女,那妖嬈雄偉的胸前。 一刀無情、雷光電閃。 “哼”迎著那迅若驚雷般的刀光,只聽火女嬌哼一聲,甜蠕蠕地道:“人人都說霸刀蓋松濤,英雄了得、霸道無匹,今日一見,也不過是個粗蠻無禮之人罷了?!?/br> “好死不死的,偏偏要捅人家那里,怎么,想當眾耍流氓?” 一言未盡,就見火女那曼妙的身姿,一如瀲滟的清波一般,微微一個蕩漾,就在差之毫厘之間,險險地避開了蓋松濤,那凌厲無匹的一刀直刺。 酥軟發嗲的軟語,說得蓋松濤,瞬間就是老臉一紅。 心知理虧的他,不由得暗暗后悔,自怨自艾地暗忖道,自己急怒攻心之下,怎么就鬼使神差般地,插人家小娘子的胸口了呢? 這番自責與窘然,立刻就打亂了他的心境。 由此可見,蓋松濤雖然霸名天下,實則,不過是個不通情調的初哥罷了。 對付這種初哥,火女最是拿手,故意挑逗,就是為了打破蓋松濤的氣勢,和專注于刀的心境。 果然,這位令人聞風喪膽的云隱霸刀,甫一聽聞火女那句沒羞沒臊的斥責,立刻就赧然了起來,從而帶動著他的整個動作,也跟著微微一滯。 一滯之機,正是火女想要的看到的結果。 如此機會,火女又豈能放過,只見她玉臂輕揮,一道火柱,瞬間就噴射而出,趁著蓋松濤自責之際,批頭蓋臉地就向對方的頭部,襲擊而去。 噴火如搗棍,飛射疾如電,又恰恰選在蓋松濤害羞之際,驟然擊出。 只是一擊,就可看出,火女的戰斗智慧,是多么的豐富與老道了;其人心機之詭詐、時機之恰準、手段之狠辣,堪稱一時之最。 蓋松濤猛則猛矣,可是在這方面,他遜色于火女,顯然不止一籌。 迎著噴射如電般的火柱,蓋松濤立刻驚醒了過來,心中暗罵自己一聲混蛋,明知道對方就是一介妖女,竟然還被對方蠱惑,這不是找死的行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