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章 中原戰紛紛、百姓多離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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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瑄兄弟和齊克讓,本來就是唇齒相依的關系,齊克讓本來就對他們,沒有什么戒心,這樣一來,悲劇幾乎注定。 朱瑄讓弟弟朱瑾,假意向齊克讓求親,雙方原本就是有實無名的盟友,朱瑾的求親,看在齊克讓的眼中,也是應有之理,因此,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迎親當天,朱瑄、朱瑾暗地里,設下重重伏兵,趁著齊克讓露面的一剎那,伏兵盡出,一舉就攻下了貝州,大敗之下的齊克讓,慌忙帶上妻女,狼狽而逃。 駐守博州的羅弘信,乃是樂彥禎宿將,突然收到朱氏兄弟和齊克讓內訌的消息,當即就率部攻進了貝州。 設計了齊克讓,朱氏兄弟都還沒有來得及慶祝,就迎來了羅弘信的突襲;吃到嘴里的東西,再想讓朱氏兄弟吐出來,顯然很難,兄弟幾人,二話不說,就和羅弘信戰了起來,戰火很快就波及到了魏、博、貝、德四州之地,造成無數將士戰死沙場,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河陽、河南之間。 黃河的一場大水,葬送了無數生靈,河南作為重災區,災情更加嚴重。 朱全忠在擊潰秦宗權后,就立刻在敬祥、李振的勸說下,全力組織軍民,進行抗洪救災。 有時候,做惡人容易,做好人真難。 朱全忠這樣的流氓、地痞,好不容易從諫如流、體恤百姓,難得做一件好事,就有人前來搞破壞了,這個人正是河陽大將張全義。 河陽,自從諸葛爽戰死之后,由于諸葛仲十分年幼,藩鎮大權,就旁落到劉經和張全義的手中。 臣強主弱之際,自然有人不安分,張全義恰恰正是這樣的人。 在歷史上,諸葛shuangsi后,留下三名大將,分別是劉經、張全義、和李罕之。 三人中,李罕之率先叛變;因為李罕之的叛變,劉經就讓張全義率兵,前去攻打他。 結果,張全義不但沒有攻打李罕之,還和李罕之沆瀣一氣,掉過頭來,攻打起劉經來,最終導致整個河陽,全都都落入了朱全忠的囊中。 張全義此人,最擅見風使舵、趨炎媚俗,歷經諸葛爽、朱全忠、李存勖三主,卻仍舊能夠屹立不倒,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張全義一見朱全忠擊潰秦宗權,卻沒有率部追擊,就以為汴州經過經年大戰,已經疲弱不堪了,想都沒想,就立刻兵出鄭州,直襲滑州,繼而威脅汴州。 可朱全忠又是好惹的嗎? 自然不是,對于像張全義這樣的無名之輩,朱全忠根本就沒放在眼中,立刻就還以了顏色,派出麾下大將朱珍、胡真二人,率部馳援滑州,戰火瞬間點燃了滑、鄭、汴、懷等數個州郡。 浙東,勝義軍節度使、淮南王的劉漢宏,趁著黃河泛濫之際,竊以為這是削弱楊行密的好機會,二話不說,就帶上勝義軍攻入揚州。 如果說朱全忠是流氓、地痞,那么楊行密的層次,就要比他高點,稱之為草莽猛男,倒是名副其實。 吃過牢飯、造過反;賣過兄弟、殺過官,難道還不能稱之為猛男嗎? 猛男豈會怕無賴,對于劉漢宏這個曾經的無賴、小吏,楊行密當即就召集一波人馬,和對方干了起來,至此,淮南烽火連天。 如果再加上對峙于岐州邊界的朱玫、和李茂貞二人,整個中原,幾乎處處兵戈、遍地狼煙。 中原百姓大舉北上,天災竟然只是一部分原因,其中大部分原因,還是由于各方梟雄的野心造就的。 黃河,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在中條山西畔拐了個彎,從中條山、崤山之間,滾滾東流,就在這滔滔東逝的大河兩岸,現在卻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亡命于兵荒之中。 打聽到這一切,朱璃突然無限的悲愴。 當初在朔州,他力排眾議,一力促成“先驅韃虜、再顧中原”的軍事方針,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刀口,對準身為同胞的漢人啊。 可是,這些中原的藩鎮,這些被他視為同胞各地大員,他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怏怏中華、無處不戰,黎民在烽煙中哭泣、梟雄在烈火中嘶吼,這就是中原梟雄,用血與火、淚與痛,告訴他的鐵一般事實。 面對這一切,任何一個熱愛民族的人,都會騰起一陣莫名的悲憤,還有那深深的無力吧。 黃河西畔,渭水南岸,就是華陰縣,隸屬京畿道華州。 華陰縣,早在新石器時代,就有中華先民在此活動,自古就有“ 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稱,往來人流,雖然行色匆匆,但仍舊絡繹不絕。 帶著一臉的黯然和迷惘,朱璃驅馬進入了華陰縣城, 甫一進入城中,放眼處,一片混亂,城中人流,大多都是中原逃荒、避戰的百姓,他們沒有選擇北上河朔,卻選擇西進川蜀,也許,他們覺得川蜀會比河朔更安全點吧。 這些百姓,從中原一路逃來,過了潼關,他們身上的干糧,差不多都吃光了,到了華陰,滿城都是賣兒鬻女的悲呼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也許站在為人父母的角度來想,即便將子女賣給別人當奴仆,至少也可以讓他們活下來;更何況,賣出一、兩個兒女,剩下的兒女也能有條生路。 看到這一幕,朱璃二話不說,就將所有的干糧,全都拿了出來,就近分給了這些百姓,一時之間,感激、道謝之聲,不絕于耳,甚至沒有分到的百姓,都眼巴巴地跟出了老遠,直到朱璃向他們露出一抹無奈的神色,他們才不甘地離去。 正在他轉過頭來,莫名悲嘆之際,兩大兩小,四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朱璃的面前。 這應該是一對夫婦,帶著一雙兒女。 為首的男子,大概三十五、六歲,相貌普通,卻顯得十分忠厚。 他身邊的那名婦人,年約三十三、四歲左右,長期艱辛的生活,讓她滿臉蠟黃,但只從臉型和眉眼上來看,對方年輕的時候,必然是一名不可多見的俏美娘子。 男子的身前,站著一名,身長約五尺五寸的小娘,年約二八,面龐青黑;以朱璃的眼力,不難看出,對方的臉上,一定涂抹過什么東西,掩蓋了她本來的真容。 只是對方那一雙猶如秋水般的眼眸,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段,怎么也遮掩不住她那卓越風姿,這位一定是個不可得的美嬌娘。 最后就是那名小家伙,年約十歲左右,一家人看起來都十分瘦弱,唯獨這個小家伙,顯得稍微壯實一點。 老實男子,一看到騎著高頭大馬、腰挎長刀的朱璃,本能地就有點膽怯,但不知什么原因,卻讓他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拱手向著朱璃殷切道:“郎君,能請你行行好嗎,可不可以買下我們的女兒,馬上帶她離開這里呢?” 聲音顫抖,似乎還帶著一點哭腔,有種說不出的悲愴,那是身為人父、人夫,卻無力保護妻兒的悲愴。 驟然遭逢這樣的境遇,朱璃瞬間呆住了,心中不由得暗自驚疑,這家人到底遇到了什么,竟然被逼到了這樣的地步,竟然不惜攔馬賣女。 要知道,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類似朱璃這樣裝束的人,走在路上,很多百姓見到,都是繞著走的,誰敢攔路喧嘩,更何況還是售賣女兒這種事情。 也許是剛才,朱璃施舍干糧的舉動,讓這位男子看到了吧,這才讓他貿然向一個陌生的騎士,售賣自己女兒的。 正在朱璃猶疑不定的之際,一名高瘦陰邪的男子,帶著幾個一臉橫rou的仆從,卻晃晃悠悠地來到了朱璃的身前。 此人身高六尺有余,十分瘦弱,臉色蒼白、眼泡浮腫,一雙狹長的蛇眸之中,盡是yin邪之色,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看到這名男子,老實男子,和他的妻子,連忙將身前的兩個孩子,拽到了背后,夫妻二人,立刻擋在了孩子的面前,雖然整個身體,都瑟縮不已,但還是堅強地站了出來,直面上這名yin邪男子。 yin邪男子看到這一幕,毫不為杵,徑直望向了朱璃,眼中流露出一抹冷冷的不屑,在他看來,一個過路的騎士,能耐他何? 只聽他冷哼一聲,就不緊不慢地轉過頭去,看向那名老實的男子,森然道:“趙三山,你不是要將你家小娘子,賣給我顧青豐的嗎,怎么一轉眼,就變卦了?” 老實男子,應該就是趙三山,面對著顧青豐的質問,懦懦地不敢吭出半聲,驚懼、怨毒之色,卻不由得涌現在了,他的雙眸之中。 那名壯實的小家伙,卻突然從婦人的背后,猛地探出頭來,一臉憤怒地沖著yin邪男子大叫道:“你是壞人,我們不能將jiejie交給你?!?/br> “松濤!”婦人一見兒子突然跳了出來,蠟黃的臉孔突然嚇得一陣慘白,連忙一把將那個小家伙拽到了身后,死死地用身體擋住了他。 突然被一個小屁孩,當眾指認為壞人,顧青豐的臉色一陣猙獰,眼中倏然閃過一抹陰毒的冷色,不過,繼而他又轉頭看向男子身后的那位娘子,調侃道:“解愁娘子,你以為將臉蛋兒,涂上一層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認不出你了嗎?” “哈哈,真是笑話,只要我顧青豐看上的娘子,還沒有弄不到手的,哈哈哈,認命吧,趙解愁?!鳖櫱嘭S說完,就欲喝令仆從,動手搶人。 看著這一幕,朱璃雙眸微瞇,欺男霸女嗎,看來今天,少不得要松松筋骨了。 只是不等他出手,斜刺里,就突然傳出一道怪里怪氣的聲音:“天德軍的鎮將顧彥朗,靠著逆天的運氣,才爬到如今的地位;他不但不對上天感恩戴德,反而放縱兒子,橫行鄉里,如此悖天而馳、枉顧道義,就不怕生無第宅,死無墳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