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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注意到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注意到那道視線,韓棠轉過頭看向來人,卻發現那人眼睛盯著他hellip;hellip;身旁的墓。 隨后他才轉過頭,標志性的裝扮和武器很容易就讓他認出來對方是藏劍山莊的人。 韓棠本不想理會,但或許是因為青年奇怪的目光,又或者是對方那身金燦燦的代表性的服飾,他原本準備無視的態度轉了個彎,森寒平淡的聲音道:藏劍。rdquo; 喬期的目光被男人的出聲吸引了過去,他上下打量著戴著斗笠的男人,眼睛被帽檐遮住,露出半張臉,那半張臉普通蒼白,堅毅的下巴冒出點青色胡茬。 你挺眼熟的。rdquo;喬期看著他平靜的面孔含著疑惑的聲音,閣下倒不像是會養寵物的。rdquo; 斗笠遮住對方的眼睛,喬期不知道對方什么表情,露出的半張臉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所變化。只能聽到男人沉默了會,淡淡道:其實我更喜歡會飛的鳥。rdquo; 喬期沉默,不懂對方為什么答非所問。 他靜靜站在那里,果然對方繼續說道:它們可以自由自在地飛往世界各地,那種自由的姿態連人類都要自慚形愧。它卻不會飛,連逃跑都不會,一身肥嘟嘟的,當初我就應該把它烤了,也不至于連個全尸都沒有。rdquo; 喬期聽完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它rdquo;是誰。 喬middot;肥啾middot;期:hellip;hellip;rdquo; 喬期眼神微妙地瞧著那座簡單的墳墓,心里的郁悶也消退了不少,他也終于想起來眼前這位身形眼熟的男人是誰了。 十三年前他救了一個少年,因為過敏被強制變回了小黃嘰的形態,那個少年把他當成寵物,不,與其說是寵物,其實就是儲備糧養了起來。隨后他趁著少年離開的時候變回正太掙脫了綁著他腳丫子的布條,之后他就再也沒見過這個少年了。 所以,喬期反應過來,這少年當初是誤以為他被人殺了吃了?然后估計拿了哪只小黃嘰的毛或者殘骸挖了個坑埋了? 那么,這個男人現在供著他的墳十三年,又親自跑到這里看著墳聊以慰藉? 喬期不是很懂,一個人怎么會把自己所認為的已經死了的連寵物都算不上的一只嘰記了十三年。 但是他看著那座小小的墳,突然沒了那種微妙的心情,連鳥mama去世的傷感都消退了。他想,如果哪天他真正的死去,也會有一個人愿意給他造座墳,記著他十三年,那么他就算這個世界結束就會死去也沒什么遺憾了吧? 喬期坐在韓棠身邊的空地上,也不知出于什么情緒,喟嘆道:至少它已經很幸運了,還有人記著它。rdquo; 韓棠扭頭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轉到魚竿上。 聽聞藏劍劍法卓絕,鑄劍之術更是舉世無二,莊內弟子人才濟濟,各具絕技,財富與盛名遠名江湖。rdquo;韓棠的聲音淡淡道,可是最有希望和能力承擔莊主之位的葉空青卻被一個天賦一般的瘦弱書生取代了,敢問閣下有何感想?rdquo; 喬期輕笑出聲,道:能得你贊譽,身為藏劍弟子深感榮幸。不過也沒什么感想不感想的,石群天賦確實不能算頂尖,但他各方面都適合莊主之位,這是他的能力,是前莊主欽點的繼承人,作為藏劍弟子又怎能置喙?rdquo; 韓棠抬眼看他,對方身上有一股瀟灑肆意的氣質,話里話外沒有一點不甘心或者怨恨,沒錯,他早就認出來這是葉空青。 江湖盛傳的少年俊彥,錢多任性又豪情瀟灑的藏劍葉空青誰人不識? 便是不識得對方的面容,只要看見人自然會將對方與傳言中的葉空青等同起來,繼而意識到果然名不虛傳。 就這樣,喬期莫名其妙得了男人的眼緣,兩人在意外和諧的氣氛下釣魚。 當然,是韓棠在釣魚,喬期沒有工具,只能蹲在一邊看他釣魚。 然后他閑著無聊,開始拔周圍的不知名小花,編成了花冠后順手移到了啾啾的墳頭上。 弄完后喬期:hellip;hellip;rdquo; 韓棠:hellip;hellip;rdquo; 如果他有好友提示列表,說不定會收到這樣的提醒mdash;mdash; 叮,韓棠與喬期的好感度已提高到策馬同游。 hellip;hellip; 晚飯是韓棠動的手,烤魚。 還是一如既往的野外生活技術渣。 喬期莫名感嘆一句,然后掏出了各種調料。 韓棠沉默了會,接了過去,晚飯總算不是索然無味的燒焦的魚rou了。 喬期不能喝酒,沒想到韓棠也不會喝酒,對方不喝酒是因為他認為一個殺手若是沾了酒,手就不穩了。 韓棠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告訴葉空青這些,他從小受到的訓教讓他不能與人相交,他的首領曾對他說,他是天生的殺手,因為他沒有心,沒有多余的感情,天生情感淡漠,冷酷無情。 他在組織里也沒有同伴,甚至于他的任務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完成,他從未和人這樣心平氣和地交談過,說一些毫無營養的話題。 但這種感覺好像hellip;hellip;也不錯? 起碼他說出那些話時并沒有感到后悔或者不快,也或許,葉空青天生就對人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人不自覺就放下了警惕心。 夜間生了火,吃完飯后魚骨和雞骨都埋了起來,兩人靠在樹上,夜深林靜,他們幾乎同時眼睛看向叢林的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