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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悠像是獨自從森林里跑回來的孩子,外面的野獸鬼怪都不重要了,看到家長的一瞬間只有委屈和心酸。她眨了眨眼睛,兩滴眼淚不設防的就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她指了指河面,抽抽搭搭:那里也有一個蕭逸。沒瞳孔了,還要咬我,這里。rdquo; 她委屈巴巴的提了提褲腿,顯示了一下傷口。 那個冒充蕭逸的怪物沒有來得及下口就被嚇跑了,但是腳踝處留下了非常明顯的指痕的淤青。 蕭逸蹙了蹙眉頭,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腳踝,低低說道:抱歉,我來晚了。rdquo; 他的指腹粗糙而溫暖,撫摸皮膚的時候,像是過了一層電流。 尤悠猛地一抬頭,徹徹底底的緩過神來,警惕的瞪著他:你們剛剛去了哪里?我回去找你們了!一轉眼功夫就不見了!rdquo; 藍佑佑走了過來,給尤悠扔過來一塊黑色的金屬,金屬表面已經被烤焦氧化了,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像是hellip;hellip;門閥之類的東西。 蕭逸掃了一眼那個東西,眼睛里帶上了一些厭惡:你離開后,cao作室發生了一些變化。rdquo; 準確的說,是異變。 最先變化的是地板,角角落落里開始滲出了血跡,墻壁變成了布滿了血管靜脈的心室,cao作臺成了錯綜復雜的神經元,連窗欞和門把都成了胸腔的骨骼。藍佑佑與蕭逸像是被困在了一個巨人的體內,還是巨大的尸體內部。 從心室里伸出了兩只手把兩個人拽進了墻體之中,即便極力掙扎也無法逃脫,蕭逸身上的槍被折斷,兩個人墜入了黑暗之中。 從主控室消失了以后,整艘船翻了過來,甲板上的多數無一幸免。 而進入了變異船體rdquo;內部的兩個人,在潮濕、惡臭的隧道里摸索著,半天沒有找到出口。 被船體吸收的玩家躲過了水下的那些怪獸,卻沒有躲過船上的那些幽魂。在暗無天日的索道里奔命、呼喊到最后自相殘殺,為了一點點光明打的頭破血流hellip;hellip; 進入了船體深處以后,我們遇到了好幾個局。在船身傾斜時勉強僥幸活下來的玩家們也一個個死光了。一整個白天我們都在疲于奔命。出來的時候船體剛剛完成第二次傾倒,我們在餐廳的角落找到了汽油,一口氣炸了這個破玩意兒。rdquo; 這個門閥是手骨,其中一個玩家的尸體上拆下來的。最后離開船艙內部的時候,用的就是人手臂上的一段橈骨。rdquo; 尤悠正準備拿起來看,一聽到這句話,立刻離那東西遠遠的。像是回憶一段不愿想起的噩夢,藍佑佑臉上出現了明顯反感厭惡的神色。 我看到了你,尤悠。rdquo; 蕭逸握住了尤悠的手,擠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 我在鏡子之后看到了你,你似乎端著槍沖進了衛生間。我不知道我投影在你身上時是什么樣的,你很驚慌,對著我開了槍。但是hellip;hellip;rdquo; 尤悠急著說什么,蕭逸抬手打斷了她率先說道:我沒事,子彈沒有落在我身上。rdquo; 藍佑佑冷漠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變異船體玩的一個光學把戲。幸好你沒有射準。rdquo; 還要感謝你的反應,你的射擊無意中打開了船體的一個通道。不然我們也不知道自己要困在里頭多久??墒堑任覀兣莱鰜淼臅r候,你不在了。rdquo; 你怎么知道我在水底的?rdquo; 炸了這條船以后,我看到了水面下有電筒的光。rdquo; 尤悠的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她攥著衣角,越想越后怕。如果彼時她真的誤傷了蕭逸,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墒谴蠖鄶等说牡谝环磻际亲孕l。 這艘船是在利用人的恐懼與本能玩心理戰術。 尤悠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在外面的遭遇,下意識的沒有提那個被自己打斷腿最后被吞噬的男人。白天的船上,只有故意走到陰暗處,才有可能被船吞噬。尤悠只是一筆帶過自己聽到了廁所里的動靜才追了進去。 整艘船,里面,外面都成了人間地獄。 蕭逸捏了捏尤悠的小手安慰:沒事,我平安出來了,你也是。rdquo; 三個人誰也不敢去快艇下層的休息室休息。蕭逸把整個甲板的能打開的燈光都打開,三個人就披著毯子靜默的坐著,等待天亮。 尤悠體力透支的厲害,卻強撐著不敢閉眼睛,毯子下的小手緊緊的攥著蕭逸。 蕭逸回握了她的手,在掌心寫了一個安rdquo;字。 這樣無聲的交流讓尤悠倍感安慰。 你們休息,我站崗,一會兒輪換。rdquo; 茫茫的黑暗像是看不到盡頭,與其三個人耗著,都精疲力竭,還不如輪流休息保持體力與警惕。蕭逸這樣建議。 兩個女人同時反對。 藍佑佑:我不用休息。rdquo; 尤悠:我陪著你。rdquo; 不知道是不是尤悠的錯覺,她總覺得說完了這句話以后,藍佑佑對自己目光冰冷而充滿了敵意。 蕭逸料到了兩個人不肯閉眼,也沒有勉強,靜默了坐了下來。 這么說來,就因為我的游戲導師搞錯了客戶,你倒白撿了個保鏢?否則憑借你這樣弱不禁風的樣子,怎么可能一路走到現在。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