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這個案子順利得有些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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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1日下午3時40分,我捧著一杯熱茶,略尷尬地坐在謝曉蘭對面的長沙發上。此前約一個小時,身處芒顏邊境檢查站的“蟈蟈”接到王副支隊長的電話,境外的嫌疑人和嫌疑車輛“動了”! 情報顯示,嫌疑人,一名30歲左右的趙姓男子,云南省楚雄市人,于午后2時30分左右,駕駛一輛云南楚雄號牌的黑色“豐田”ra v,辦理正常入境手續后,從瑞麗口岸入境。下午2時50分左右,趙姓男子駕駛“豐田”ra v離開瑞麗,朝芒市方向行進。此人不走高速公路,而是走320國道,在一個名為遮放的寨子附近,停留了大約10分鐘,一名當地人模樣的男人出現在“豐田”車旁,兩人簡短交談后,當地人模樣的男人進入“豐田”車內,在車內停留約2分鐘后下車離開。趙姓男子繼續駕車朝芒市方向行進。 專案組判斷,趙姓男子應該是采取“人貨分離”的方式,自己駕車入境,同時雇傭那名當地男子,通過“便道”,將他在境外“采購”的毒品,偷運入境,在遮放小鎮交給他并裝上了車。 按原計劃,專案組將在芒顏邊境檢查站,截獲嫌疑車輛和嫌疑人,之后再相機行事,判定有無繼續“延伸”的可能性。 “蟈蟈”和其他偵察員立即進入全方位警戒狀態,所有人員的“生活手機”一律關機,對講機、工作手機全部處于待機狀態,同時檢查武器裝備,以應對不可預測的意外情況。 這個時候,在支隊大院家屬區“蟈蟈”的家里,謝曉蘭不坐,她斜靠在臥室的門框上,隔著大約3米的距離,兩條胳膊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 “知道我們要回昆明了,衛國讓你來送我們?”謝曉蘭率先開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趕緊又叫了聲“阿姨”,語無倫次地說:“我早就該過來看看您……不是來送您的。阿姨,我來看看,有沒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收拾東西,搭把手……” 謝曉蘭“哎喲”一聲:“你看看你,把自己收拾得跟墻上的畫兒一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扛,還搭把手?可別把你的衣服給弄臟了我賠不起。你能干啥呀?還不如我們阿香吶!我說得對吧?” 真是個伶牙利齒的老太太。 我可不敢跟她爭執,不過話又說回來,畢竟,幾年前,我也是一“失足少女”,啥氣沒受過?啥人沒見過?我低頭一笑,故意做出沒見過世面不勝嬌羞的模樣,低聲說:“阿姨您說得對,做家務,我是沒學過,不過,以后跟著阿姨慢慢學唄……今天來,就是跟阿姨問個好,陪阿姨說說話,阿姨您不要見怪……” 謝曉蘭又是一連串的“哎喲”,不過她這次笑了,她松開抱在胸前的胳膊,兩只手在空中一陣亂搖:“別別別。陪我說話,有阿香就成。你呀……將來,我們要說的話,多了!要吵的架,更多!這婆媳關系,自古以來,連愛因斯坦都解決不了的大問題……”她說著朝我走過來,本想挨著我坐下,可能轉念一想,不能輕易就給我“臉”,于是又站住,不等我說話,接著說:“哎呀!這才哪兒哪呀……” 我想,她一定是后悔脫口就說出了“婆媳關系”幾個字,我把茶杯擱回到茶幾上,仰起臉來,沖謝曉蘭笑成一朵花——笑話,幾年前,這不過是我的“職業素養”而已——我說:“阿姨,愛因斯坦解決不了的問題,對您來說,小菜一碟啦!我發誓……”我舉起右手,裝小可愛表情:“第一條,婆婆都是對的……最后一條,如果婆婆不對,按第一條辦!” 謝曉蘭這下真的被我逗樂了,她一屁股在側對著我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伸出右手食指,笑吟吟地指著我的鼻子:“你呀,人這么漂亮,嘴巴比蜜還甜,還……那么勇敢,怪不得我家衛國,都快被你這個……”她停下來喘了口氣:“給迷死了?!?/br> 我猜,她是想說“狐貍精”吧? 這樣想,我就這樣說出來:“阿姨,您不是想罵我狐貍精吧?” 被我點破,謝曉蘭有些尷尬又覺得好笑,索性說:“罵你又怎樣?”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罵就罵唄。誰讓您是衛國的mama呢?沒事沒事,您開心就好?!?/br> 謝曉蘭笑著連連搖頭,笑過之后,她說:“好啦好啦,你來也來了,看也看了,形式主義表面工作都做到了。我會給衛國打電話夸你的,走吧走吧……我不是說了嗎,以后,咱們說話的時候多的是。走吧走吧……” 她這是正式下達“逐客令”。奇怪,她攆我走,我卻并不覺得委屈。我知道,她是不想與我交談太多,生怕再談下去,就會涉及到我的所謂背景、經歷,涉及到“蟈蟈”的工作性質等等問題吧?但是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謝曉蘭的內心深處,是喜歡我的。 我只得站起來告辭,說:“那我明天去機場送送你們?” 謝曉蘭手一揮:“不用不用……” 見我要走,阿香從廚房里走出來,問:“嬸嬸你不在這兒吃飯?” 謝曉蘭哭笑不得地看著阿香:“就你能?你一個小屁孩,能弄出一桌好菜來招待你未來的……嬸——嬸?”最后兩個字,謝曉蘭故意拉長了音調。 “將就著吃一點唄?!卑⑾阏f。 這個阿香,真有趣,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想留我吃飯,沒準她覺得我和謝曉蘭的對話很有趣,沒準她覺得“叔叔”要是娶了個我這么漂亮的“嬸嬸”,肯定錯不了,她得幫著“叔叔”。 我很快地說:“不打擾了,不打擾了……”我看到謝曉蘭的嘴角一撇,連忙改口:“我在這兒又幫不上忙,還耽誤阿姨您收拾行李的工夫,我還是走吧?!闭f著,我沖謝曉蘭做了個鬼臉。 謝曉蘭下意識地伸手,想擰一把我的臉蛋,笑罵一句“你這個鬼丫頭”什么的,手伸到半空,記起來必須保持矜持,硬生生地把手收回去。她點點頭,說:“不送?!?/br> 嘴上雖然這樣說,我往屋外走的時候,她還是追了上來,情不自禁地伸手攬住我的肩膀,小聲說:“明天去機場的車,是衛國隊里鄭蕓蕓安排的,你不用cao心。我走了……衛國……唉……你們這些孩子,真不讓人省心?!?/br>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說讓我照顧好“蟈蟈”;我還知道,她一是不愿就這樣把“蟈蟈”托付給我,二是,她可能覺得,我這樣一個黃毛丫頭,有什么能力照顧他的兒子?我緩緩停下腳步,緩緩呼出一口氣,我說:“阿姨,您放心,我和衛國的命,是捆在一起的?!?/br> 謝曉蘭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嚴厲地說道:“不許說這么重的話!” 我垂首說:“是?!?/br> 此時,“2016229”專案組偵察發現,趙姓男子駕駛的“豐田”ra v進了芒市市區,東繞西拐,在一條小巷附近,找了個停車位停下。稍后,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趙姓男子竟然鎖上汽車,一個人,挾著個小包,搖搖晃晃地走進小巷。 說奇怪,是因為趙姓男子挾著的那個小包,絕對不可能裝下10公斤冰 毒。而如果真的有“貨”,“運貨人”是絕對不會把“貨”留在空車上的!交警查違停,小偷砸玻璃偷車內物品,都有可能招致意想不到的麻煩……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讓“蟈蟈”他們大跌眼鏡:這名趙姓男子,竟然在小巷里找了家“洗頭按摩屋”,上樓停留了整整50分鐘,顯然,他去找了“那種”服務——10公斤冰 毒還在車上,他還要駕車連夜行駛四、五百公里,他竟然不怕碰上警察突擊掃黃,更不怕自己疲勞駕車…… 心滿意足的趙姓男子,隨后又在小巷里找了家小餐館,飽飽地吃了一頓飯,直到天色漸漸黯淡下來,這才悠然回到他的“豐田”ra v上,發動汽車,緩緩朝高速公路入口駛去。 專案組判斷:要么,這就是個“假案”,“豐田” 上根本就沒有毒品,所以趙姓男子才能如此放松;要么,姓趙的就是個“生水子”,很可能是第一次做“運貨”的生意,沒有經驗,根本不懂“規矩”。包括他去找“特殊服務”,說明他其實相當緊張……如果是第二種可能,對于這個案子的“延伸”倒是非常有利。 趙姓男子駕駛的黑色“豐田”ra v在芒市進入高速公路之后,約1小時20分,進入芒顏邊境檢查站的檢查大廳。檢查員發現,趙姓男子滿頭大汗,不知是緊張還是虛弱?!柏S田”ra v被監護至檢查大廳一側進行“重點檢查”,不超過5分鐘,執勤官兵就從后備箱內備胎下部空隙處,查獲冰 毒疑似物近10公斤。 “蟈蟈”等人立即對嫌疑人進行“突審”。 不出所料,趙姓男子是第一次做運輸毒品的生意,完全不用“突破”,嫌疑人已經癱倒在地。對偵察員提出的問題,嫌疑人有問必答:車是他自己的。老板是在線上賭博時認識的,他從不知道老板的真實身份。老板怎么聯系“貨源”、怎么付款?他不知道。老板付給他訂金,然后通知他出境接“貨”,那邊的人把“貨”給了他,他甚至連“貨”究竟是冰 毒還是海 洛因都不知道,只能猜到是毒品?!氨池洝钡漠數厝?,是境外交“貨”的人給他的建議,境外的人說,你不雇個人走小路把貨背過去,貨在車上,你根本過不了國門,他也就信了。從芒市出發之前,老板已經把第二筆傭金打到了他的帳上,次日凌晨,他駕車到達楚雄市附近,老板會通知他把“貨”送到什么位置……不超過20分鐘,嫌疑人就表示,愿意完全配合警方行動,繼續帶“貨”上路,到楚雄去抓老板。 后來,“蟈蟈”跟我說,當時,他已經產生了某種不好的感覺:案子辦到現在,是不是辦得太順了?甚至順得有些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