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驀然回首處心有千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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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如炮火一般轟鳴,吶喊聲像無數士兵發起沖鋒一般喧囂。 迪廳里,我與我親愛的“蟈蟈”擦肩而過。 無數扭動的胳膊大腿屁股胸脯頭顱之間,酒精煙霧汗液唾沫交織而成的濃重陰霾之中,我驀然回首。 幾乎與此同時,有個男人閃電般地轉過臉,仔細看了我一眼。 然后我們都搖了搖頭,繼續晃動我們的胳膊大腿,繼續喝我們手中的啤酒。 我有一瞬的迷惑,我使勁點了點頭,我必須確證,這不是一個夢!這是一個真實的迪廳,一群真實的人,一些真實的聲音,一種真實的氣味,一個魂牽夢繞的人! 后來……“蟈蟈”告訴我,他一眼就認出了我,他對自己說,不可能! 緊接著,他又對自己說,為什么不可能?她是一個記者,她很可能恰好到這里采訪。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已從那家小報辭職,他怎么可能我已經成了一個“職業追尋者”? 認,還是不認? 擁我入懷,還是倏然消失?這是一個問題。畢竟,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后來……“蟈蟈”告訴我,如果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另一個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他不會有一秒鐘的遲疑,轉身就走,他會像一條泥鰍,剎那之間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之中。 但那一瞬間,他就是猶豫了。 就在“蟈蟈”猶豫的一剎那,我再次猝然回首,閃電般的搖滾燈恰好把一束電光投向他的額頭,我低低一聲驚呼,沒錯,是他,就是他! 我親愛的“蟈蟈”就在那里,離我不超過3米的距離。 就算是在夢中,我也要抓住他。 我朝他撲過去,我被自己的腿絆住,我幾乎摔倒在地。我擔心自己一旦摔倒,就會被這群瘋狂的螞蟻踩死。 一只有力的胳膊恰到好處地抓住了我。我一抬頭,就是“蟈蟈”熱氣騰騰的臉,近在咫尺。 “是你嗎?” “蟈蟈”目不轉晴地盯著我,像一束被透鏡聚集起來的陽光,灼得我雙目生疼。我像一支雪糕,握在他guntang的手心里,無可換回地融冰成水。 “蟈蟈”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我撲起他的懷抱,緊緊地抱住我親愛的“蟈蟈”,我把嘴唇貼近他的耳朵,看起來,我像是在親吻你的耳垂。 “我要怎么稱呼你?”這是我的第一個問題。 在擁住他的一瞬間,我的醉意四散奔逃,我清醒得像是剛剛破冰而出的一條活魚。無數個念頭電光石火般掠過我的腦海,我從來沒有那樣清晰地意識到“蟈蟈”的真實身份,他是一名中國公安邊防部隊的緝毒警察,他一定正在執行一項生死攸關的秘密使命。也許只要我說錯一句話,叫錯一個字,都會要了他的命! 那震耳欲聾的音樂,那無數涌動在我們身邊的人rou森林,一時間都與我再無關聯,眨眼之間悉數消失,我的世界無人、無聲,只剩下我親愛的“蟈蟈”。 無邊的喧囂中,我緊張得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叫我‘蟈蟈’?!彼N著我的耳根,像是在回吻著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問我:“你現在做什么?” 我換了一只胳膊摟著他的肩膀,發了瘋似地甩動著另一只胳膊,我貼著他的另一只耳朵對他說:“我已經不做記者了,我什么也不做。無業游民?!?/br> 我感覺到“蟈蟈”點了點頭,然后我聽到了他的聲音:“我現在接著做四哥的生意,明白嗎?” 我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我很快地說:“明白?!?/br> 暴風雨一般的燈光和音響中,我可以感覺到幾雙晶亮的眼眸盯著“蟈蟈”的后背,盯著與他耳鬢廝磨的我。 我再次顫抖了。 恰好一曲終了,人們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 “蟈蟈”說:“有人跟我一起來,你得跟我們一起坐坐?!?/br> 我只能傻傻地點頭。 “蟈蟈”拉著我的手,他的手心很暖,而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仍然懷疑這是個夢。 我反手使勁捏了捏“蟈蟈”的手背。 在我親愛的“蟈蟈”面前,我就是個玻璃人,他完全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他貼著我的耳根說:“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仔細聽我說的每一句話,記在心里?!?/br> 我喃喃應和:“真的?好的……” “蟈蟈”笑得無比開心的樣子。 他拉著我走向舞池邊的一個小隔間,沙發上坐著4個黑衣人。 他們看見“蟈蟈”牽著我走過去,立即站了起來。他們并不像我們通常在香港黑幫電影里看到的那樣,手捂胸口,畢恭畢敬地叫“老大”,他們只是看著“蟈蟈”,仿佛等待“蟈蟈”下達指令。當然,他們也偷偷地打量著我,也許他們感到很奇怪,平素不近女色的“阿國”怎么突然就從舞池里撈上來一只“醉蝦”? 事后“蟈蟈”告訴我,這4個人都是段蒙生手下的老兵,他們每個人在戰場上都殺過人。盡管他們不敢帶槍入境,但就是赤手空拳,也能在幾秒鐘之內置人死命。 “蟈蟈”招呼大家喝酒,那幾個黑衣人喝得很克制。 “蟈蟈”伸手一攬我的肩膀,我真的就像一只醉貓般偎進了你的懷抱。 我在他的懷里瑟瑟發抖,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緊張還是sao動? 我很快就聽到了“蟈蟈”的心跳,他的心跳平穩而有力。漸漸地,我不再顫抖。我離開他的懷抱,掙扎著坐好,我端起一大杯啤酒,舉杯齊眉,我說:“敬你,蟈蟈?!彼⑽⒁恍?,我一干而盡?!跋X蟈”微微皺眉。 我“啪”地一聲將空杯擱回到小桌上。立即有一個黑衣人不動聲色地將我的杯子斟滿。 我再次舉杯,沖著那幾個黑衣人,我說:“我敬各位大哥!” 他們都不舉杯,他們都看著“蟈蟈”。 “蟈蟈”懶洋洋地說:“阿林,你代表大家,喝吧?!?/br> 立即有一個黑衣人舉起酒杯,同樣舉杯齊眉。他說:“謝謝,我先干為敬?!痹捯魟偮?,一杯啤酒就不見了。 我皺著眉頭把滿滿一杯啤酒喝下去。我想吐。 我聽到了“蟈蟈”的聲音:“行了,我們跳舞吧!”說著,他不容分說地抓住我的一只胳膊,把我拉向了人聲鼎沸的舞池。 我真的醉了,我揮不動胳膊抬不動腿,我伏在他的肩膀上,我的眼淚莫名其妙地就流了下來,打濕了他右邊的肩膀。 “蟈蟈”貼著我的耳朵,他說:“聽好了我說的話,粒粒你不能離開這個地方,至少明天不能,粒粒你必須等我的電話;粒粒你是我曾經雇傭的北京情人,后來你真的愛上了我;那時候,你是個女大學生,記住了嗎?我的北京情人lily?” 我記住了。 這很好記,我在心里說,這本來就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只是男“豬腳”換了個演員而已,連臺詞都一樣。 我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肩膀,我醉了,我真的醉了,我說:”今晚,你不能陪陪我嗎?“ 他說:“把眼淚擦干,這樣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我只好在你的衣領上把眼淚蹭干。 我說:“蟈蟈,這是真的嗎?這真的不是一個夢?” “蟈蟈”說:“好姑娘,我愛你,你可要警惕??!” 我呻吟著:“蟈蟈,蟈蟈,你說你愛我,這不可能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夢……我要是沒有喝那么多酒,就好了……我是愛你的啊——” 后來……我問“蟈蟈”:“我們在瑞麗江邊重逢的那個夜晚,你是不是親口說過,你愛我?”他笑而不答。 我從他的書架上找到了答案,“蟈蟈”終身熱愛的伏契克在《絞刑架下的報告》中曾經發出這樣的警告:“人們啊,我愛你們,你們要警惕??!” 我啞然失笑,我想,在那樣的時候,除了給我交代確保不能“穿幫”的“注意事項”,他不可能如此詩情畫意。 也罷也罷,不管怎么說,我相信他是說過的,那三個字。 當“蟈蟈”拉著我的手,摟著我的肩,回到那些黑衣人中間時,我只能傻乎乎地笑,笑著往他的懷里鉆。 “蟈蟈”對一個黑衣人說:“她醉了,阿林,你送她回去?!?/br> 那個黑衣人一言不發地站在我的身邊。 我說:“去 你 媽 的,我不回去,我要跟你走,蟈蟈!” “蟈蟈”伸出一只手,壓到我的肩上,他說:“聽話!” 我說:“嗯!” 那個黑衣人扶我出門,他的手非常有力。他把我塞進一輛吉普車,問我住的地方,幸好我還記得我的小旅館。 黑衣人把我送上樓,替我開了房門,看著我幾乎一頭跌進房間,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關上房門,腳步聲消失。 我掙扎著跪在地板上,我的頭暈得厲害,我看到自己仿佛跪在天花板上,我看到自己正在做夢,我在夢中遇見了我親家的“蟈蟈”。無邊的曠野之上,他穿著雪白的襯衣,站在無數的黑衣人中間,他的白襯衣是那樣的醒目,又是那樣的孤獨。我推開那些黑衣人,朝他走去,那些黑衣人就像“不倒翁”,我推他們一下,他們就晃一下。這時我發現自己一絲不掛,但卻沒有一絲羞恥和不安,我緩緩地走向他,我想,我潔白的皮膚正好跟他的白襯衣是同樣的顏色,站在他的身邊,我們很配。 我沖進衛生間哇哇嘔吐,我對著鏡子里丑陋不堪的自己哈哈大笑。 去 他 媽 的!我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我打開淋浴噴頭,故意不開熱水,冰涼的水刺激得我哇哇怪叫! 我要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宛若重生! 會冷,會疼。 這不是夢,這次是真的,我又一次抓住了你,我親愛的“蟈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