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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基期比賽,說快也不快,說慢也不慢。到了下午,韓子黎就要上臺比試了。 韓子黎不過十五,就到了筑基后期。關鍵是他身后站著的是崇圣道君,所以他剛一上場就賺足了人的眼光,讓本來沒什么意思的筑基期擂臺賽,氣氛變得火熱起來。 韓子黎站在臺上,對著前方一身藍色丹鼎宗衣袍的男子抱拳:“道友,請?!?/br> 蘭生是丹陽幾年前收的弟子,不久前剛剛及冠,如今也是筑基期的修為。他聞言,也只朝韓子黎抱抱拳,就沖了出去。 他是火靈根的,一掌朝韓子黎拍去后,便帶著灼熱的火焰中和夾雜著嗚嗚的風聲。 韓子黎并未避開,反而提劍直直迎上。 如同一線銀光的劍身上泛起了瑩瑩白光,不急不慢的擋住了灼熱的火光。冰刃碰到焰火,不過一瞬,焰火就已經熄滅。 韓子黎迎風而立,眨眼間,他的身影就已經到了蘭生旁邊,舉劍朝他攻去。 蘭生手持一支深紫色竹笛,劃開韓子黎的劍,笛子末端直接對準他的咽喉,極為迅速的刺下! 韓子黎向后一躍,蘭生卻似乎早已料到了他的動作,他輕輕勾起嘴角,面上一瞬間閃過一抹得意。 腳尖落地,韓子黎卻發現原本堅硬的石質擂臺,居然一瞬間變得柔軟了起來。緊接著,一曲溫柔旖旎的曲子緩慢響起。 笛聲纏綿悱惻,似是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呢喃情話。 擂臺上rou眼可見的泛起了迷霧,漸漸遮擋住了人們的視線。 笛聲已經停止,但是陣法已成,蘭生昂首立在擂臺邊上,笑看著陣法里的韓子黎破陣。 雖然他相信這一戰,韓子黎一定會輸。 那只笛子并非凡品,就算是金丹期的弟子,也不一定能在此陣中保全自身。 在場諸人有點眼力見的,均不著痕跡的看了看丹鼎宗主和崇圣道君。據說兩人算得上是好友,不知道他們之間會不會計較自己徒弟的輸贏。 禹安看著臺上的場景若有所思。 半晌,他才轉頭對丹陽道:“丹鼎宗主倒是心疼你那徒兒。據我所知,那笛子可是用幾千年才形成的紫靈竹精心鍛造而成的,其音色纏綿婉麗能夠迷惑人心,勾出人心底里深藏的欲望與恐懼。沒想到,這樣好的笛子,你卻給了你的弟子,而你的弟子卻用它來對付道君唯一的弟子,現下,也不知究竟是誰會輸誰會贏了?!?/br> “我的弟子我自然是心疼的,那笛子是他慣用的武器,無論是誰對上他,他都會布下迷陣?!钡り枌@明里暗里的挑撥離間,心里一緊。 他側目去看崔渙之的神色,卻看到他依舊面無波瀾。 崔渙之感受到幾人之間的波濤洶涌,只輕輕把茶杯放到桌上。 靈玉與桌面碰撞,發出了細微的聲響,令所有人汗毛倒豎,不自覺都安靜了下來。 一股熟悉的恐懼感漸漸涌上心頭。 據說,崇圣道君年輕時,極為喜清靜,厭聒噪。他性子冷,但說來到底是個劍修。他在金丹后期時,曾在坐下飲茶,卻總有一個元嬰期的長輩在他面前放胡話,甚至侮辱了他的師兄,也就是現在的御劍宗的宗主。 那時崇圣道君一句話也不說,只像現在一樣,放下茶杯,直接拔劍就和那個元嬰的道長打了起來。沒想到的是,還真被他越級打贏了。 自此,崇圣道君以一劍驚動大陸。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大會出手了,但大陸上還一直流傳著他的傳說。 熟悉的動作讓在場人不敢再說話,大家都靜靜的看著擂臺上的戰況。 元嬰至元嬰期以上者,可以勘破迷霧,看到里面的情況,但卻看和陣法之中的人韓子黎看到的情況不同。 韓子黎上一輩子便是魔尊,魔道喜歡迷惑人,所以再沒有比他更熟悉這樣的陣法了。 前方是一片密林,韓子黎提著劍,面無表情的往前走。 穿過密林,一座高大的殿堂屹立與河岸旁邊,清澈的河水緩緩流過,旁邊鮮花似錦,花田里種植的是修真界人人都會為之瘋狂的珍惜植物,但它們在這里,卻只是供人觀賞的尋?;ú?。 有穿著彩衣的男女走過,甚至有姑娘穿著紅衣,露出了白皙的小腿和瘦削的肩膀,裊裊娜娜的走過。 宮殿上,正用繁復華麗的篆字寫著“魔宮”二字。 韓子黎面色冷漠,他直直的走進了宮殿。 宮殿里到處都掛著大紅的絲絳,掛著紅色的燈籠,來往人皆穿紅戴綠,面帶喜色。 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興沖沖的走到韓子黎身邊,恭敬跪拜:“今日乃魔尊大喜之日,還請您允許我帶您去換上喜服?!?/br> 韓子黎身側的劍動了動,半晌他才輕輕啟唇:“走吧?!?/br> 那面具男子帶著韓子黎去了一處浴池之后,便退了下去。 韓子黎站著不動,突然,他脖子上有兩只柔軟的手臂繞了上來,他握劍的手輕輕一動,卻聽到身后那人清冷的嗓音里,微微夾雜著些抱怨:“你怎么還沒弄好?” 韓子黎全身僵硬。 崔渙之收回手,走到韓子黎身邊,容色是他十分熟悉的冷淡漠然:“怎么?你平日說心悅于我,難不成是哄人的?現在你是想反悔嗎?” 韓子黎這才注意到,師尊穿了一身紅色喜袍,他微微愣住,不自覺道:“我不會后悔,永遠都不后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