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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顏抓緊匕首,當下立斷往周子羨的脖子狠狠刺去。 周子羨臉色有些蒼白,他迅速抬手,用力捏住阮顏的手腕。 “放開!”阮顏冷哼一聲,拼盡全力把匕首往周子羨脖子上推。然而匕首卻剛好停在他脖子前,一寸也前進不了。 廚師見阮顏被制住,他隨意掃了掃周圍,把地下室里隨意放著的花鋤拎了起來,疾步走向周子羨。 判官筆感覺體內禁制突然解除,它從空中飛起,筆尖虛空一劃,廚師就被拌的摔倒在地,身子也被白色的某種動物絨毛捆住。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大人是你能傷的嗎?”判官筆飛到阮顏和崔渙之身邊,筆桿下軟毛一掃,把匕首卷住后,扯了出來。 這樣容易就被奪了匕首,阮顏有些心灰意冷,她看著半空中飄著的判官筆,心里覺得荒謬又諷刺,便問,“你是個什么鬼東西?你憑什么阻止我?” 阮顏面色還算冷靜,往日的甜美天真全然消失不見,只剩一臉厭世的冷漠,好像無論什么大事在她面前發生,她都無動于衷。 然而下一刻,阮顏卻把地上的酒瓶用力砸向了判官筆! 判官筆輕輕側身就躲了過去。 玻璃落地的碎裂聲響起,阮顏歪著身子靠在酒柜上,大笑了起來。她笑聲有些癲狂,用力喘息間,眼神卻很是蒼涼。 笑著笑著,就有眼淚從眼眶滑落。 阮顏緊緊的抱住自己,邊掉眼淚,邊露出個純真無辜的笑容。 “秋秋姐,對不起,我沒有辦法讓你回來了。不過等我把事情料理干凈,我就會去陪你的?!?/br> 判官筆心里有些難受,它看著阮顏,忍不住說:“其實,就算你用所有人的液血啟動了陣法,林秋也是回不來的?!?/br> 阮顏只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默默不語。 “那陣法是個殘缺的,不知道為什么會到了下界。它本身的作用,只是把從前的記憶保存下來,通過具有聯系的血液鏈接,把那些丟失的記憶,像是串珠子一樣,重新把那些記憶串起來?!?/br> 判官筆軟糯的嗓音,有些低落:“人死終究不能復生,林秋是真的回不來了?!?/br> 阮顏抬起空洞的眼睛看著判官筆,輕聲呢喃:“她回不來了?她怎么會回不來呢?” “不,你騙我!秋秋回來了!”阮顏狠狠的瞪了眼判官筆,指著前方面貌嬌美,溫柔淺笑的林秋,聲線不自覺溫柔了下來。 “你看,秋秋回來了,她就在那里呀?!比铑伒沧驳呐榔饋?,眉眼嫣然如初,“她在叫我呢?!?/br> 明明林秋就倚著前面的酒柜上,對她笑著伸手:“顏顏,快過來我這里?!?/br> 判官筆側身看了一眼,那里什么也沒有。 只有低低的啜泣聲從被綁的廚師那兒傳來。 廚師早年喪妻,中年喪女,如今連唯一的養女也瘋了。這事,縱然是命運開的玩笑,同時也是人的一念之差,鑄就的苦果。 判官筆筆尖輕劃,有靈氣帶著微光閃過,同一時間,神志不清的阮顏和低聲哀泣的廚師同時昏迷。 判官筆看著地上躺倒了的幾人,哀嘆完自己的勞碌命后,認命的把所有搬進了別墅的房間里。 等他們醒來,所有的一切都會塵歸塵,土歸土,以前該怎么生活的人,依舊會一如往昔。 血液一直從周子羨手腕里流出,他面色越發蒼白。 一旁的崔渙之已經陷入了昏迷,但他腕上已經止血了。 隨著陣法完全被激活,周子羨眷戀的看了眼崔渙之,才對判官筆道:“這里的天道規則容不下我,我先走后,你把這兩具身體安置好,等此間事了后,你在地府等著我們回來?!?/br> “我知道了,大人?!迸泄俟P乖乖點頭。 周子羨目光細細的描摹了崔渙之的五官,片刻后,他手腕上的血也不再流出。 視線漸漸模糊之際,周子羨順勢闔上了眼睛。 最后一世了,只希望渙之能夠記起他們的過往。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個世界,重生后黑化的弟子和恢復記憶后的偽清冷師尊 第45章 真黑化的弟子和偽清冷的師尊 頭腦昏昏沉沉,一張張面容相似卻又性格迥異的面龐自腦海里閃過,讓人頭痛欲裂。 御劍宗上,長陵峰里,清冷的仙人正襟危坐于案前,不過寥寥幾句點撥,就讓正在練劍的半大少年抬起尚且還有嬰兒肥的圓臉,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謝師尊指導,弟子明白了?!?/br> 他說著,握緊了手里的劍,繼續練習劍法。 此時的劍法,竟比剛剛精妙了許多。 白衣仙人看在眼里,漠然的面上閃過一絲淡到極致的滿意。 修真無歲月,不過眨眼睛,少年就長成了清俊挺拔的青年,成了御劍宗令人望其項背的存在。 畫面一轉,那青年一身黑衣,滿臉煞氣的走進寢殿,居高臨下的看著被綁在床榻上的仙人,幼時的崇敬,少年時的欽慕全都變成了青年時沉甸甸的壓抑與占有欲。 他指尖狎昵的摸過仙人凝脂的脖頸,嘴角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的笑意。 “我記得師尊對我最好了,我也記得您說過修道有萬種法門,只要能飛升便能更好的追求大道。如果修道只為飛升,那么正道是道,邪道亦是道,萬法殊途同歸,您怎么能因為我墮了魔道就趕我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