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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安靜了幾瞬,便聽見蕭無恪說道:“帶他們去堂屋等著?!?/br> “艾!”福來終于得到他的允許,便急忙去招呼那兩位。 隨后,顧玉嫵就從廂房的窗戶瞧見王進和嚴長松兩個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后面還跟著幾個下人,抬著兩個碩大的箱子。 這禮送的夠大的,顧玉嫵暗忖。 不一會兒,蕭無恪也從房間里出來。 他隨意穿著一件對襟長衫,雖然臉上帶著點燥意,但身體卻是自然地舒展著——看來藥效過了,肚子不痛了。顧玉嫵心想。 蕭無恪一走進堂屋,王進就嬉笑著走上來:“趙大公子,成了婚就是不一樣,這都快傍晚了,您還沒下床吶?!彼珠_始流里流氣,完全忘了自己剛剛才恢復好的下巴。 蕭無恪淡淡地瞥他一眼,只一眼,王進臉上的笑意便卡住了。 這雙不甚出挑的雙眼帶著戾氣,讓他從骨子里泛涼,他以前竟不知,趙無恪有這樣一雙讓人膽寒的眼。 嚴長松見事態不對,急忙將王進拽到自己身后,朝蕭無恪訕笑著:“你莫理他,他胡說八道慣了?!?/br> 蕭無恪打了個哈欠,戾氣便消散了,他朝院子瞥一眼:“那是給姚氏賀壽的?” 嚴長松反應半天,才知道他說的姚氏便是他的母親。他怎會這樣稱呼姚夫人,難不成母子吵架了?之前趙無恪可是和他母親關系甚好啊。 來不及多想,嚴長松壓下心底的疑惑,回道:“三日后是姚夫人的生辰,我們那日不便叨擾,便提前送過來了,還是老規矩,趙公子別忘了替我們向趙大人和姚夫人轉達心意?!?/br> 這句話說得很有深意,蕭無恪把玩著手里的茶杯,像是隨口問道:“上一次送的是什么來著?” “上一次是老伯爺的壽辰,送的都是一樣的。年后就是趙大人生辰了,我們到時候會添倍?!眹篱L松謹慎地回答,以為趙無恪是在替他爹詢問。 蕭無恪聽懂了,他勾唇一笑,趙世秉果然不簡單。 打發走了這兩個人,蕭無恪便讓人抬著著兩個箱子,去了趙世秉的書房。 趙世秉剛從宮里回來,蕭無恪進去的時候,他正對著帶回來的一大摞文案審閱。 見是兒子來了,趙世秉放下筆,皺著眉頭問:“什么事?” 蕭無恪示意外面幾個人將箱子抬進來,吩咐道:“打開?!?/br> 箱子打開,那幾個下人就退下去了。蕭無恪走上前,箱子里面蓋著一層紅布,他把紅布挑開,如他所料,露出滿滿當當的金條,估計得有一萬兩。 蕭無恪看向趙世秉:“剛剛王家和嚴家送來的?!?/br> 趙世秉只淡淡看了一眼,應道:“知道了?!?/br> 看來已經見怪不怪了。蕭無恪輕輕一笑,準備離開。 “等等?!壁w世秉忽然說道,他倚在椅子上,一臉不悅地盯著蕭無?。骸拔医袢丈铣鲆娞?,他告訴我你無心為他做事,這是怎么回事?” 蕭無恪想起上一次冬日宴上蕭弛提起的事情,不咸不淡地回道:“還沒玩夠?!?/br> “混賬!”聽到他這么說,趙世秉的火氣蹭蹭地竄上來,“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能日日這般廝混?我好不容易拉下臉求了太子一次,你倒好,說不干就不干!” 蕭無恪懶得吭聲。 見他還不悔改,趙世秉更氣:“你就是讓你娘慣壞了!是不是打算要活活氣死我!”他喘息著,語調越來越高,“既然不愿意出去做事,那就給我考功名,從明天起,只要沒事就來書房,在我眼皮子底下讀書!” 蕭無恪依舊不吭聲,只淡淡地瞧著趙世秉,仿佛在看戲。 見他置身事外的樣子,趙世秉終于爆發:“滾出去!滾??!” 他的吼聲穿透整個院子,福來急忙跑進來,拉著蕭無恪,小聲勸道:“少爺,您先出來吧,別惹老爺生氣了?!?/br> 蕭無恪便背著手,慢悠悠地出了書房。 “逆子!廢物!”身后繼續傳來趙世秉的怒罵。 福來戰戰兢兢地跟在蕭無恪旁邊,他拿捏不準蕭無恪現在的心情,也不敢出聲。 這時候,蕭無恪開口道:“福來,給本少爺去辦件事?!?/br> 他的語氣微微上揚,聽起來心情似乎不錯,福來反應慢了一拍:“???” 蕭無恪嫌棄地瞥他一眼:“從現在起三天內,盯好大門,只要誰往府里抬進類似今天那種大箱子,就偷偷給我記下來,然后三天后把名單給我,懂了嗎?” “不……不懂……”福來結結巴巴道,這不是讓他監視府里嗎? 蕭無恪望著他呆頭呆腦的樣子,嘆一口氣,這趙無恪身邊全是蠢貨,他只好陰森道:“不懂也要去辦,辦不好打斷你的腿?!?/br> 被這陰森的語氣一嚇,福來登時一個趔趄,慌忙回道:“好的,少爺放心!” “嗯?!彼@才滿意地點點頭,語調恢復正常。 回到院子,蕭無恪便進了房間,福來在院子里垂頭喪氣地坐著,少爺現在喜怒無常的,不僅交給他這樣難辦的任務,還把老爺氣成那樣,要是氣壞了老爺的身子,大夫人又不舍得責罵少爺,肯定會將氣撒在自己身上。 他正哭喪著臉,恰巧顧玉嫵從廂房里出來,福來忽然眼前一亮,他跑到顧玉嫵面前,舔著臉笑道:“夫人,能麻煩您一件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