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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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停留線頭相接的一瞬,尤晏繼續穩步前行。 走到稍微人少的地方,馮師延讓他放下地。尤晏想扯她口罩,她扭頭避了一下,說怕傳染他。 尤晏正待要說什么,林鳴真和一個不認識的年輕女人走過來。 尤晏跟他平淡點頭,林鳴真輕輕嗯了聲,算是完成男人式寒暄。 睢玲等不及打招呼,笑嘻嘻拉了一下馮師延胳膊,“果然好帥啊?!?/br> 馮師延給雙方介紹,睢玲說:“也跟我們同屆嗎,長得好像弟弟哦?!?/br> 馮師延大方承認:“比我差不多兩歲半?!?/br> “哇哦,姐弟戀!”但表情亢$奮得像聽見人獸戀。 四人一起回露天吧,并排走不開,不知不覺“情侶”在前,朋友在后。 睢玲問林鳴真:“你跟她男朋友怎么認識的?” 林鳴真:“……那么八卦?!?/br> “你倆干過架?” 林鳴真:“……你幾歲了,還想著用拳頭說話?” “一個比喻而已,你倆下一秒像能掄拳頭互相搏擊?!?/br> 林鳴真不得不搬出一個還算理由的借口,“……他引體向上不比我差?!?/br> 睢玲拍拍他肩頭,爽朗大笑,“難怪讓我們林首長那么惦記哈哈哈哈——” 林鳴真:“……” 離新年還差半小時,幾人離開露天吧,隨著人群流向中心廣場。 馮師延本科時年年和同學外出跨年,也什么特別的節目,就是幾個人呆一起瞎樂呵樂呵,證明也是年輕人,熬得住夜。 手機也跟著熱鬧,有人開始懷念以前。 馮師延隨意看了眼,沒來得及回復,給尤晏和花束護著走。 人群以噴泉池為中心盛開。 這種時候,只要有一個人開始倒數,聲音就會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整齊,進入個位數時,馮師延沒跟著數,而是看向尤晏,他嘴巴也沒動。 她明明很快樂,卻跟人群的熱鬧有點疏離,就跟演唱會上,有人握拳沖天頸爆青筋大喊“我愛你”,馮師延大概只會搖著熒光棒微笑看著舞臺上欣賞的人。 她的興$奮特別沉靜。 3。 她朝他笑了一下,想要說點什么,突然忘詞,又好像不說也可以。 2。 尤晏也望她一眼,以為她在說話,低頭把耳朵遞過去,說:“什么?” 1。 馮師延得大聲回:“沒有?!?/br> 0點,新年。 廣場周圍大屏幕打出“新年快樂”,噴泉替代煙花怒放,燈光與歌聲交錯,人聲鼎沸,似乎把中央噴泉抬高了幾米。 尤晏拉下馮師延口罩,吻了上去。要含^住時,馮師延退開一點,說了句什么,尤晏聽不清,也不打算聽,摁著她的后腦勺咬上去。 喧鬧的廣場像一個大世界,每個人的心情又構成一個小世界,他們在各自的一隅里盛放喜樂。 …… 久久松開后,馮師延大點聲說:“我會傳染給你……” 手探進她風帽下方,那里特別暖和,他隔著衣服輕捏了下她脖子,“沒關系,我去年的‘生病份額’還有空缺,順延到今年了?!?/br> 第25章 評論1000加更 人潮散去引起交通堵塞, 回到馮師延住所附近已經后半夜,林鳴真在之前夜跑路口下車,出租車繼續載他們一段。 下車尤晏給她摘下口罩扔掉, 一路上馮師延偶爾會干咳兩聲,“就我們兩個不用戴了吧?!?/br> 馮師延摁了摁肚子, “我有點餓, 但又不想吃東西。你呢?” 尤晏打了個哈欠, “我只想睡覺?!?/br> 馮師延挽他臂彎,“搭飛機累了吧,我們快點走?!?/br> 到樓下附近, 花叢里傳來細弱的喵喵聲。 馮師延和尤晏同時停步, 目光對到一起,也不知什么時候形成的默契。 尤晏用氣音問,怕嚇走它似的, “聽見了嗎?” 馮師延也輕輕嗯一聲。 “喵——”尤晏學著回應,馮師延驚喜一笑, 像他就是她的貓。 “來了!”尤晏蹲下來, 一手攬著花,朝花叢底部伸手, 手指搓動。 一只兩個月左右的小貓冒出腦袋,白毛豐順, 沒有打結和臟污跡象,看來初入江湖, 還沒遭受風雨摧殘。 “喵——”小白貓叫得奶聲奶氣, 毫無防備鉆出來蹭尤晏指尖。 尤晏訝然哎一聲,說:“雪里拖槍?!?/br> 馮師延也見著了,小貓渾身只有尾巴是黑的, 走雪地里就像拖著一把槍,這種毛色統稱雪里拖槍。 馮師延在包里一陣翻找,掏出一根手指長的雞rou腸,撕開包裝遞過去。 “來,雪槍,吃這個?!?/br> 雞rou腸撕得像個香蕉,雪槍貪婪地扶著rou腸啃起來。 “雪槍?”尤晏疑惑看著她,“還真叫這個名字?” 馮師延說:“不是你剛才起的嗎?” 尤晏笑起來,“你怎么還隨身帶火腿腸?” “我一直想撿一只貓,買來喂過學校的貓,剛好剩一根?!?/br> 雪槍大概餓壞了,很快把“小香蕉”吃到根部,馮師延怕被咬,最后一截擠到地上。 雪槍吃完開始爪子洗臉。小區散養的貓一般戴項圈,雪槍脖子上沒有,但馮師延擔心是哪家走丟的。 “下次再碰見它,我再帶回去?!?/br> 尤晏擼它的腦袋像搓紅燒獅子頭,雪槍不知聽懂還是湊巧,舒服喵了一聲。 “毛不糙,估計離開貓媽不久?!?/br> 馮師延摸它背部,在尾巴前端撓幾下,雪槍尾巴沖天,屁股撅老高。 尤晏噗嗤笑出聲,“你太$e情了?!?/br> 馮師延也不停手,趁機往那瞄了一眼,“沒有毛鈴鐺,好像是小女孩?!?/br> 尤晏說:“才這么大也不明顯吧?!?/br> 馮師延說:“要是曬肚皮估計能看清楚?!?/br> 馮師延看著貓,尤晏看著她,挨著肩蹲著,他湊過去很容易親上她臉頰。 “回去看?!?/br> 馮師延扭過頭看他,貓也忘記擼,“你剛才還說我$e情?!?/br> 尤晏露齒而笑,“我們也沒純情過?!?/br> 告別雪槍,馮師延和尤晏默契沒牽手,剛才用的都是右手,干凈的兩只左手也不方便牽在一起。兩人像右手受傷,垂在身側哪也不敢碰。 不過,馮師延在樓宇門前找門禁卡時,尤晏又解鎖新姿勢。 他從后側方單手攬住她,她右手像夾了一根點燃的香煙,自動前抬,免得燒到彼此衣物。 馮師延笑出來,兩個人在一起時,總有很多想咧嘴的瞬間。有時當場不明白具體為什么,過后也懶得思考,只會想起那個笑容;有時立刻能領悟原因,從而不知不覺強化了這份快樂。 就如現在,馮師延想:這個人真是少黏一秒鐘也不行,證明他也是喜歡跟我在一起的吧。 腰部有點癢,馮師延左手按住他,尤晏領會時機,反倒調皮戳了幾下。 樓道聲控燈逐級亮起,怕擾人清夢,尤晏沒鬧過火,馮師延也壓抑笑聲。他們像兩個醉酒的人,互相攙扶,黏黏糊糊上樓。 馮師延家裝修簡明,剛入住,桌面上沒有太多個人物品。但總算有了屬于自己的空間,她像回到防空洞一樣踏實。 尤晏趁著她洗澡空檔,抱著水杯自個兒參觀一遍。不足八十平米的大兩居,一間臥室,一間書房,他在電視柜底下找到他送的白色掃地機器人。 足尖滿足地輕輕撥一下,像逗貓似的。 廚房還沒使用過的痕跡,尤晏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做飯,忘記問她要不要洗碗機,櫥柜沒預留空間。 “你會做飯嗎?”尤晏在馮師延出來后問出疑問。 馮師延想起自己囤貨般,如夢初醒:“你餓了嗎?我好像還有一包泡面?!?/br> “……沒事,覺得你缺一個洗碗機而已?!?/br> 馮師延松懈下來,“我不會做飯,也不打算學。你會嗎?” 尤晏扯扯嘴角,“我家是做什么的?” 馮師延莞爾,“巧奶奶還會訓練你做飯技能嗎?” 尤晏左右找地方擱杯子,房子太新,臺面基本上沒放置任何東西,他不得不往廚房走,用一種很夸張的聲音說:“我什么也不會,打燃氣灶都不會?!?/br> 馮師延毛巾掛脖子上,撿起一邊擦頭發,跟到廚房門口。 “艇仔粥會不會好難做?用料好像挺復雜?!?/br> 尤晏沖凈杯子掛架子上晾干,“挺容易的,今晚做夢?!?/br> 摸后腦勺的手隨著回憶不覺變慢,馮師延說:“我第一次去你們家吃的就是艇仔粥,印象很深刻,想著怎么會有這么清淡又鮮美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