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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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師延這邊進了一條電話,不得不臨時掛機,來不及給他說一聲。 尤晏躲過嘰嘰喳喳的舍友翻起手機,被動掛斷提示顯示,手機已有點發燙。 這樣掛斷也好,每次臨掛機前兩三分鐘,他們總會莫名其妙沉默,無知覺重復一些早已問過的問題,好像在盡可能拖延時間,那點不舍就差明明白白說出來。 馮師延接完師兄的電話,給尤晏解釋一下原因。 她這邊宿舍又重回安靜。 舍友只有一個,經常住男朋友那邊,馮師延有點懷念本科時熱鬧而單純的女生宿舍。 算來和尤晏已經兩個月不見,分別時他穿著她熟悉的t恤,視頻時他黑色襯衫外套了一件深色毛衣,第一眼給她陌生的感覺,畢竟她沒怎么見過冬天的尤晏。 在學校里總能看見成雙對的情侶,馮師延總能第一時間想起尤晏——嚴格來說他們不算情侶,頂多是對能聊天的炮友——她總是這樣告誡自己,不能深陷。 國慶時她收到他的包裹,尤晏當真弄來一個掃地機器人,馮師延趕緊把自己剛下的訂單退掉。 掃地機器人帶wifi控制功能,馮師延按說明書逐項設置。 機器人名字改成:「iyy」。 馮師延每次回家前會遠程啟動清潔,差不多到地方手機就會收到通知:「iyy 已成功完成工作!」 就好像田螺少年完成家務,等她回家。 十一月跟著涼意到來,尤晏沒再暗示去h市的事。 馮師延刷了幾天機票,最后跟老板告假三天,欠下同學人情,訂了10日當天機票。 初到一個陌生城市,心中總有難言拘謹,龐姣姣不在,想到此地還有另一個熟人,才涌起零星歸屬感。 順利到達h科大,還在午休時間,馮師延像游人走走停停,四處打量,偶爾拍照,想象尤晏曾從此地經過,到田徑場剛好下午場開始。 尤晏念的王牌專業,學院大本營不難找,馮師延在看臺最高處,看田徑場上人頭攢動,像一簇簇移動的彩點。 尤晏被幾個人簇擁著走近大本營,跟一個負責人架勢的學生湊頭交談。 看臺上有人揮舞院旗,姿態激昂,從黝黑的膚色判斷,應當是被軍訓曬黑的大一新生。 整塊陣地幾乎沒幾個女生,馮師延一人立在那挺扎眼,有人過來跟她搭訕,問她哪個專業的,好像有點眼熟。 馮師延自稱師大的,那是h市除尤晏外唯一有熟人的學校。江笑雯在師大。 那人套近乎說師大好啊,師大近啊,師大美女多。 “你擋住我了?!瘪T師延伸手撥簾子般示意他走開,身高不夠,看臺視野比在跑道上開闊,所以她才特意走上來。 更何況,她胸前還掛著一副望遠鏡,馮師延舉起望遠鏡,遮住大半臉龐,只能明顯見著淺笑的嘴唇。 h科大牛人太多,有性格的更是不少,她的嫻靜和疏離在此地見怪不怪。搭訕的男生撓撓黑臉,沒多做什么,訕訕退一旁去了。 廣播播報男子400米決賽開始檢錄,尤晏往檢錄處走。 運動會氛圍大同小異,馮師延好似掉回高中的夢境,唯一區別是周圍不再是面容青澀、著校服的高中生。 尤晏穿一件兜帽邊沿綴毛的長款黑色羽絨服,兩手插兜,赤露的臉部像黑絨布上的一塊玉,肌膚白皙溫潤。 整副模樣斯文爾雅,難以想象即將挑戰400米決賽。 而當他脫$開外套,又任誰也不會懷疑他運動員的身份。 四肢上的每一塊肌rou恰到好處,不過分蓬勃,更不會羸弱。他做著熱身運動,雙$腿肌rou繃緊又舒張,馮師延觸覺的記憶蘇醒,和視覺一起告訴她每一根肌rou線條的力量感。 那是一幅富有生命力的畫面,尤晏是最濃墨重彩的焦點。 他們都不再是當年的高中生,他添了幾分成熟,從帥氣長成英俊,而她欣賞的眼光里多了幾分欲$望。 運動員各就各位,尤晏在第五道,稍微調整好起跑器后,開始適應蹲踞姿勢。 跑道兩邊鑲滿人群,像裙擺花邊一樣。穿熒光馬甲的志愿者拉線拿喇叭提醒觀眾不要過線。 運動員整齊的蹲踞式姿勢便是最有力的肅靜令,人群不約而同噤聲,像要給槍聲讓出頻道,好叫運動員能聽得清楚。 “尤晏加油——”大本營內兩三道女聲忽然熱情吶喊,給周遭男聲稀疏起哄,女生們轉頭笑嘻嘻罵他們沒良心,同胞上場也不給打氣。 旁邊扎著紅頭巾的腦袋以手放嘴旁擴音,聲音沙啞像野豬嚎叫—— 按馮師延以往臨場經驗,這時除非看見說話人端嘴巴張合,否則誰的聲音也聽不清,腦袋一片清明,唯一能分辨的只有“預備”和槍聲。 嘭的一聲,發令槍所指的黑色圓板騰起一縷白煙,所有選手起跑的速度相對有點慢,眨眼功夫,賽道上的八個點如同加速的秒針,在田徑場這個巨大的表盤上逆時針而動。 賽道的“花邊”喧嚷起來,為各自陣營的選手搖旗吶喊,人聲鼎沸,只有“加油”二字依稀可辨。 尤晏在第五道,起跑時六七八道在前,第一個彎道時錯身甩開第六道,與第七第八道選手形成的前三名集團,在第一個百米直道上跟后方拉開較大距離。 馮師延的望遠鏡緊緊追隨,像動物學家遙遙觀測一只奔跑的獅子,前方是它要追趕的獵物。 第二個彎道將各個選手之間距離壓縮,尤晏超越第七道,與第八道并駕齊驅。 最后百米直道,他的步伐同周圍呼喊聲一般振奮,矯健的身影漸漸脫穎而出,第八道也被他撂在身后! 眼看勝局已定,速度也分毫不減,雙腿如機械的槳,不知疲倦地劃破空氣前行。 尤晏迅捷如燕朝終點線飛去。 人聲鼎沸,喜慶如潮。人群淹沒了他,有遞水的,有拎著他羽絨服的,也有單單陪他一塊放松散步的,男男女女,其樂融融。 馮師延心滿意足放下望遠鏡,好生蓋上鏡頭蓋,唇線扔彎著,像剛剛被尤晏沖出一個優美弧度的紅色終點線。 她擠過混亂人群,低頭留心臺階逐級而下,一個念頭突然而至:她又忘記拍照留念。 下到平地,下一項目還未開始,跑道上人來人往。尤晏應該沒帶手機,馮師延想直接去找他,又不知人到了哪,碰運氣沿著跑道順時針繞過去。按照她個人習慣,沖過終點后會繼續慢速走一圈,一般不走回頭路。 本可以在原地等他,但心里迫不及待。 人形障礙比比皆是,馮師延眼花繚亂。 走到彎道處,脊背透來空氣的異樣壓迫,一般路人不會這么逼近,她警覺轉身——剛轉一半到,背后人捏著黑色羽絨服衣襟,一開一合,把她攏進懷$里,像打開書本夾住一支筆。兩人一起融化。 鼻端撲來熟悉的氣味和熱力,頭頂被誰的下巴擦上,那道運動后自帶沙啞的聲音飄落耳旁—— “你還想跑哪去呢?” 第18章 文收2000加更 馮師延扭頭朝他笑, 兩手也想握住他,尤晏以為她要掙開,抱得更緊, 下巴墊上她肩窩,全方位鎖嚴實了, 就差沒變八爪魚。 “還想跑呢?!?/br> 馮師延心里剛攢出一句回答“不跑, 我只想抱抱你”, 還沒到嘴邊,給一記響亮的口哨打斷。 一道陌生男聲激昂高喊:“阿晏,請客——!” 馮師延和尤晏不約而同望過去, 四五個男生結伴而過, 手里拿著只剩一半的礦泉水,從似曾相識的衣著推測是剛才陪尤晏放松的那群人。 尤晏似乎還不習慣人前親$昵,擁抱松懈幾分。 他揚手大概在說:一邊去。 那伙人笑嘻嘻離去。 馮師延好奇有無可能是他的舍友, 不過沒問出口,尤晏給她掛脖子上的望遠鏡吸走注意力, 拿起來看了眼, 輕輕放回去,揶揄道:“設備還挺專業?!?/br> 馮師延也低頭看一眼, “向林鳴真借的,看得挺清晰?!?/br> 尤晏裹緊羽絨服, 嫌棄撇撇嘴,斜眼瞅她。 “什么時候來的, 也不告訴我?!?/br> “之前沒確定, 不好告訴你,怕毀約讓你失望?!?/br> “沒愿望哪來失望?!庇汝躺矎娬{,想平衡剛才聽見那個名字的不爽。 馮師延的眼神跟她性格一樣直接, 尤晏覺得自己堅持不了三秒,就能給她識破逞強。 尤晏轉開眼岔話題,“你剛看到我跑沒?” 馮師延扯扯他外套,同時問:“你冷不冷?” 尤晏低頭看著她的手,撲哧笑了,自己關上拉鏈。 “你好像我奶奶天冷喊我穿衣服?!?/br> 馮師延默默將手收進衣兜,好像那里藏著一只可以暖手的烤紅薯。 短暫寒暄化解久未相見的尷尬,沉默蔓延,別扭又似薄紗蒙上來。這回倒不是無話可說,而是想親$密卻沒適合場合。 周圍人來人往,不少目光飄到新誕生的冠軍身上。 尤晏得承認,有一點點想她,仿佛落筆時晃神,將毛筆的墨灑到宣紙上,墨點暈開。然而落筆后才曉得,不止那些零星墨點,每一筆都是她,點是偶爾想起她時的顫抖,撇是想念無處安放的揮灑,捺是想見不能的無奈收筆。 尤晏抽出她的手,把自己的變成她那只烤紅薯,一塊兜進口袋。動作那么自然而然,好像真就是把烤紅薯裝進口袋。 “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好完整趕上你的比賽。還是像高中一樣厲害?!?/br> 唇角自得微翹,尤晏說:“比那會兒還快零點幾秒?!?/br> “還是校記錄保持者?” “那當然,大一就是?!庇汝陶f,“這里總體水平太菜,取消了女子3000男子5000?!?/br> 馮師延說:“你不能要求學霸的肌rou和腦子一樣發達?!?/br> 尤晏咂摸著:“聽起來像拐彎抹角損我?!?/br> 馮師延挺認真說:“你是個例?!?/br> 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謙虛溜到嘴邊,他們算哪門子情人,尤晏坦然臭屁:“我當然是?!?/br> 馮師延的笑像給他頒發一尊獎杯,一身血液都攢聚到耳廓上,鮮紅欲滴。尤晏心情如羽毛輕飄,勾過她脖頸上的望遠鏡,“重不重?我給你拿?!?/br> 尤晏從口袋抽出手——馮師延的還留里面孵蛋,沒給出來——撥開鏡頭蓋試了一圈,喃喃道:“這家伙的東西還挺專業?!阋餐?、有備而來?!?/br> 馮師延從隨身小包取出防護套,將望遠鏡裹嚴實,“你明年還會跑嗎?” 尤晏舒了一口氣,“最后一年不跑了,賽道留給后輩?!?/br> 馮師延點頭,“那我剛好趕上你最后一次比賽,不枉我大老遠背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