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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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握著戒尺,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對著空氣練習擊打。 等到正式開拍,程睿祎把上衣脫掉,露出年輕而健美的身體來。 攝像機背后,不少師奶師妹都紛紛堵住鼻血,拼命抑制住振臂高呼的念頭。 沈稚的目光也掠過。 突如其來的,她想起自己更熟悉的另一具身體。沈河偶爾會讓她想起獅子一類的野獸。相比之下,程睿祎更像靈動而纖弱的鹿。 她正缺乏表情地看著,他忽然開口,說:“不用擔心,下手重點也沒關系。我撐得住?!?/br> 程睿祎說得信誓旦旦,反而讓沈稚會心一笑。 她說:“那我還是不敢的,弄出傷口來就不好了?!?/br> 當然不能真的打。 一戒尺下去,力氣在半空中就耗去了大半。 沈稚演的是一個傷心欲絕、心痛難忍的孤身女性,言行舉止要威嚴,眼淚卻又止不住。原本大多人都是奔著帥哥半裸挨揍的勁爆鏡頭來的,這時候也不得不被沈稚精湛的演技奪去注意。 如此之復雜的一場戲,一條就過。 導演都入戲到忘記喊“卡”,以至于沈稚拋開戒尺,跪倒在地捂臉痛哭了好一會兒。 等到結束,她拿開衣袖,臉上卻沒有什么眼淚,轉而化作淡淡的微笑:“……辛苦了?!?/br> 這是程睿祎和沈稚一起拍的最后一場。 他起身,連忙張開雙臂,和她擁抱了一下,隨即一個勁地追著感慨“以后什么時候還能合作就好了”。 她和他自拍了一張。 稍微修了一下,征得同意,隨手準備發微博。 程睿祎是如今年輕人比較關注的對象,跟他互動也顯得自己時髦一點。這都是次要。能讓因為程睿祎公司營銷吃了不少洗腦包的粉絲們少樹敵最好。 沈稚發布出去。 本來想寫的文案是“撿來的兒子”——他在《不如意門》劇中的角色是她角色的兒子。不過,怕引發爭議,為了保險,最后還是寫了“非常開心,追星成功”。 熱搜預定。 沈稚毫不懷疑這一點。盡管她不怎么關心自己能抵達熱搜第幾位。 這次的收視率能對得起大家的付出就好了。 準備去吃飯,忽然間,程睿祎又叫住沈稚。年輕的男孩子邊穿衣服邊小跑過來,青春爛漫到極點,就連沈稚也不由得放緩了神情。 “怎么了?”她問。 “以后演戲上有什么不懂的,我還可以來請教你嗎?”程睿祎說得很誠懇,“要是會打擾就算了?!?/br> 沈稚說:“怎么會?!?/br> 百合花般的面容間找不到破綻。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說著,程睿祎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微微蹭了下鼻尖,說,“你也沒比我大幾歲,以后可不可以不叫你‘姐’了?” 百合花顫動了一下,沈稚面色如常說:“那叫什么?” 周圍沒什么其他人,程睿祎表現得像個純粹過頭的青少年:“平時身邊人怎么稱呼呢?” 沈稚身邊能有誰?助理都叫她“姐”,經紀人叫她“乖乖”,那就只剩下沈河了。 “那你就叫我名字吧?!鄙蛑烧f。 “名字?”程睿祎似乎有些意外,“大名嗎?” 沈稚笑笑:“嗯?!?/br> 她還著急卸妝,省得給皮膚增添負擔。不再多說,就這么回頭走了。 盒飯已經送過來了。沈稚取出餐具,剛要開始吃,就聽到助理盯著手機一聲驚呼。 “姐,熱搜?!彼f,“上熱搜了?!?/br> 小秋最近實在是太懈怠,怎么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沈稚不在意:“我上熱搜很奇怪嗎?” “是沈哥,他評論你上熱搜了?!?/br> 聽到這句補充,沈稚的喉嚨眼頓時堵塞了一瞬間。她接過手機,微微瞇起眼,在屏幕里看到來自沈河的評論。他發了一張圖片,里面有一只在雨中彈奏小提琴的青蛙,表情里的文字是“我活的好悲傷,我在雨中拉肖邦”。 綠色的青蛙,悲傷的表情,和小鮮rou快樂自拍的妻子。一干喜劇元素齊聚,沈河那條評論得到了眾多沙雕網友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熱搜二的內容是“沈稚程睿祎”。 而熱搜一是“沈河在雨中拉肖邦”。 那一刻,千萬句臟話從腦海中飛馳而過,沈稚忍住了。她點開這幾天刻意忽視的聊天界面,克制著語氣發送消息:“熱度蹭得還滿意嗎?” “少污蔑人,”他卻答非所問,“我只跟你搞過?!?/br> 作者有話要說: 男沈老師好像一條叼著項圈和牽引繩跑過來求主人抓著的大型犬?。?/br> 第27章 夾槍帶棒、陰陽怪氣地交流, 對他們來說并不少見。 曾幾何時,假如他在別人面前說她記性好,那實際就是在怪她愛翻老賬、錙銖必較, 假如她在別人面前說他脾氣直, 那實際就是在罵他太神經質、變幻無常。 假如他朝她充滿憐愛地莞爾一笑,那下一秒開口一定是“你好像胖了”,假如她溫柔小意地挽住他手臂, 那接下去要說的必然是“你增高了嗎”。 就算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氣氛親昵地聊得很開心, 內容也絕對是互相詛咒對方。 畢竟不是誰都能毫無怨言地跟冤家結婚。 但是生活就像鐵杵, 積年累月地磨著磨著, 也就變成了人生密密縫的針。 沈稚有時候會想,她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習慣沈河的?是在以平衡激素、保證身體常規高效運轉為目的的夫妻生活中, 還是鏡頭前蓄意營造的虛情假意里? 又或者說,是因為他忙里抽空給她做的一頓頓飯?他們給對方對臺詞時偶然的四目相對?還是因為一個早起、而另一個晚睡,兩個人剛剛好在起居室里一起喝杯熱水時寧靜又縹緲的清晨? 遇到的艱辛與不愉快,沈河與沈稚都樂于迅速揭過。理由是兩個人清楚, 不論問題解不解決,他們都不會分開。 然而時至今日,有些什么也許已經改變了。 只是他們之中沒有誰敢于率先站出來面對。 之后的某一天,沈稚剛拍完上午的部分, 剛走到監視器那頭,就看到沈河像一尊神似的立在導演背后,整個劇組的氣壓都降低了許多。 他來探班, 她也不能不買帳。 不用多考慮,親熱的態度就像條件反射,已經涌入肺泡,一股腦的變成呼吸泄漏出來。 她笑著把手里的水杯遞過去, 又跟周圍人打趣說:“他是不是又嚇唬人了?你們別理他?!?/br> 他只微笑,又去牽她的手說:“吃了飯嗎?” 兩個人去附近找吃飯的地方。 助理本來想勸阻或陪同,剛走上前就見沈河抬起手,像哄小孩子一樣打發她:“小冬你一邊玩去?!?/br> 緊接著就拉著沈稚坐上車揚長而去。 留下助理在原地險些咬碎一口銀牙:“……雖然但是我叫小秋?!?/br> 附近根本沒有什么能吃的地方。 沈河拉著沈稚下車,拉著她進店門,拉著她問有什么吃的,拉著她回車上取手機,然后又拉著她到店內找到座位坐下。 沈稚被沈河拉著下車,被他拉著進店門,被他拉著問有什么吃的,被他拉著回車上取手機,然后又被拉著到店內找座位坐下。 她任由他擺布,一點主動配合的意思都沒有,但也不沒反抗就是了。 家常小炒,富有油煙味,店里沒有其他人。 沈河與沈稚面對面地坐著。 盡管這些年賺了不少錢,沈河與沈稚始終沒有高看過自己。他們還是過著尋常到不起眼的生活,對提升階級毫無興趣,做出的唯一改變也僅限于確保個人隱私。 沈河和沈稚沒有任何照顧對方的意思。 自己清洗餐具,自己盛飯,自己夾菜。 靜悄悄地吃著,差不多該開始第二次添飯的時候,有人開口了。 沈稚說:“那是你的義務?!?/br> 沈河不吭聲,甚至都沒放慢過動作。 “不跟別人亂搞,”沈稚說,“那是你的義務?!?/br> 沈河的神情紋絲不動,淡淡地看向她:“你說得對?!?/br> 說這四個字的時候,他望著她。那樣的目光,沈稚相當熟悉。他的理智徹底在線,他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他的血正冷著。她也同樣如此。 兩個人都把肚子填滿。 走出店時,他們笑著跟老板打招呼。兩個人說說笑笑往車上走,給人充分留下感情好的印象,到時候在社交網絡上隨隨便便一搜,又是好的路人緣。 回到劇組,重新投入工作。沈稚說:“你還有事就先回去吧?!?/br> 午后的日光一反常態有些陰沉。暗淡的橘紅色垂落,仿佛夕陽似的沉沉下墜。沈河背對著太陽站立,熠熠生輝,顯得漂亮異常。 他笑著,搖搖頭,什么都沒說。 那一天,沈河一直在場到沈稚收工。 他不輕易去打擾她,因為怕影響她工作,害得她出戲。于是只默默等待著。 這段時間,沈稚所飾演的角色到了人生的低谷期。 她需要扮演低潮中絕望的女人。 導演一遍一遍地強調著“已經只剩下你一個人了”,沈稚也不斷地告訴自己“已經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為了代入角色,她一個人獨處了很久。 導演說了“ok”,沈稚反復看了拍攝好的部分。最終,她還是說:“我覺得不夠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