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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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字出現的時候,沈河端茶的手不易察覺地停滯, 隨即又恢復原樣。 “您要推薦我嗎?”他勾起唇角。 預備得寸進尺的微笑,配上美觀過人的皮囊,可以說是試探他人還能全身而退的一大利器。 對方笑起來,在清楚內情的前提下做出坦白:“我試試吧?!?/br> 聯系經紀人添加日程,即便前段時間的努力全白費,沈河的心情照常好得不得了。 助理感慨:“白白花了那么多錢到音樂家那去……” 然而沈河只用一句話就堵了回去:“至少從明天起,我再也不用見到琴和管了?!?/br> 黃正飛是登上過美國時代周刊的內地導演。他和他的電影像一張華人的名片,馳騁全球,震撼觀眾。 沈河和他合作過一次。 準確來說,是非常不愉快地合作過一次。 那一年,沈河還在大學就讀,因老師推薦去參加黃正飛電影的試鏡。 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但被選上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周圍人都歡呼雀躍,唯獨沈河無動于衷。那時候的他對所有工作一視同仁,還沒有機會的概念。在班上又是成績吊車尾的非典型差生,一切都不那么重要。 他唯獨很重視表演。 沈河也是挖空心思鉆研了角色過去的。 然而,不幸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和黃正飛導演的想法有分歧。 某種意義上,演員畢竟只是導演的工具,導演的指令才是真理。 “給我滾出去!” 記憶里,導演滿臉皺紋的臉上迸發出怒不可遏的神情。 “你不能用那種眼神看他!你的頭不該往那邊偏?!秉S正飛駁回道。 “不,”沈河卻不合時宜地不肯服輸,“‘我’愛著他,所以非這樣不可?!?/br> “你不愛他!你不喜歡他!我要的是一個讀懂角色的演員!”黃正飛一瞬間勃然大怒,“我讓你去死,你就得去死!” 倏忽之間,氣氛驟然更替。沈河默不作聲地佇立在燈下,漆黑的影子宛如盤桓的山路,匍匐在他身上。 他目不斜視地望著導演,一字一頓地說:“‘我’去死可以,但是‘我’只會變成空殼。這個‘我’注定是失敗的?!?/br> 話已至此,黃正飛終于忍無可忍,一拳砸中沈河的臉。 沈河竟然想還擊。 所幸被劇組其他人拉住了。 導演和演員在片場大打出手的新聞并不多見。 于是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綜上所述,僅僅將這次合作評價為“不愉快”,或許有些太客氣了。 難得的是,沈河第二天照常去了劇組。 黃正飛也什么都沒說。 沒有抗議,沒有起訴,也沒有再發生任何口角或肢體糾紛。 兩個人私下一次都沒有溝通過,卻還是和平地完成了拍攝。 沈河的戲份被大幅刪減,幾乎成為吉祥物一樣的存在,后期打演職人員表時甚至差點以為他是客串。 但這部電影在國外獲獎時,總體沒有幾句的頒獎詞里卻專門單獨提起這個角色,形容其“是很精彩的留白,總覺得別有深意,令人印象深刻”。 幾年后,等沈河的事業開始步入正途,有聽到風聲的媒體故意在公開場合詢問黃正飛:“您怎么看如今的年輕演員?” 黃正飛說:“長江后浪推前浪?!?/br> 見到設的套沒用,對方索性挑明:“您覺得沈河怎么樣?” 本來還擔心黃正飛會敷衍了事。 堪稱意外驚喜的是,聽到這個名字,黃正飛一改剛才沒興趣的態度,當即表明立場,給出準確答復:“我不喜歡他。不,可以這么說,我非常討厭這個臭小子?!?/br> 一時之間,黃正飛導演討厭演員沈河的消息傳得到處都是。 當然,畢竟只是個人喜惡,沈河的業務能力有目共睹,這件事也只能作為圈內趣聞,大家聽了就算了。至多也就幾個沈河的黑粉、沈氏夫婦的黑粉將其奉為圣經。 到了晚上,習習去接沈河。 他上車時,她一邊整理后座一邊說:“真的不要緊嗎?不會影響幾位導演老師的關系吧?” “不知道?!鄙蚝硬惶撠熑蔚卣f。 習習發火:“我跟你說正事!” 沈河放下手機,慢條斯理地仰頭說:“反正我肯定會去?!?/br> 當初年少輕狂,在表演上的自以為是太多,對成為演員反倒沒抱過什么覺悟。不是想演戲、會演戲就能成為演員。這個時代,身處社會,每個人都不是單獨的個體,尤其是公眾人物。所有藝術工作者都該像電影《霸王別姬》里小癩子那樣痛哭流涕一次,最好是將真心話說出來——“我什么時候才能成角兒???” 今非昔比,他已經是連婚姻都靠演技的人。 “……”習習沉默,然后壞心眼作祟,想警告他,或許也不算夸大其辭,“你要去自取其辱?” 哪能想到,沈河居然毫不猶豫地承認:“對?!?/br> 也沒什么大不了。 年紀越大,生活變得越復雜。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車里一片死寂,他深不可測地笑起來:“畢竟我很喜歡他的電影嘛?!?/br> 之后的片場里,周語詩偶爾會在程睿祎周圍繞來繞去??匆娚蛑?,程睿祎立刻湊攏,形成一條鮮明的食物鏈。 周語詩明顯喜歡程睿祎。 也是,他沒有什么污點,大家不是粉絲也至少是有好感的路人。尤其是年輕女生,恐怕再吃這一套不過了。 然而,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演戲的水平。 今天的周語詩還是一樣的不記得詞,還是一樣的舉止夸張,還是一樣的表情僵硬。 休息的時候,新來的助理忍不住偷偷嘀咕了一句:“為什么她一直干瞪眼???” 經驗豐富的小秋歪著頭,沒什么表情地回答:“整容過度,面部肌rou就是這樣?!?/br> 周語詩重來一遍又一遍,就連跑龍套的演員們也有些不滿。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其他人不太方便發火的境況下,他們卻沒那么多顧忌,索性直接抱怨起來。 周語詩哪里受過這種委屈,一下暴跳如雷,又發脾氣又流眼淚。 眼看著事情要變得麻煩起來。 沈稚叫助理過來,安排了幾句。 慰問品送上來,她也起身微笑著安撫大家。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群眾演員們一時間也不得已壓下怒火。 沈稚又拍拍周語詩的肩膀,拿紙巾替她擦眼淚,好聲好氣地說:“不要哭鼻子了?!?/br> 周語詩抽抽嗒嗒,用力點頭,哭得更厲害了。 心里卻不住地想,沈稚真是個好人。 周圍大多數人也都在想,沈稚真是個好人。 早餐桌上,張江南問:“你回來有什么打算嗎?” 提及這個,張清月不由得放下刀叉,長嘆了一口氣。 在美國的生活的確給她帶來了災難般的痛苦。去時充滿了夢想與憧憬,然而卻落得如今的下場,灰溜溜地回來,懷揣著一顆徹底碎掉的心。 張江南也為女兒感到心疼,只不過,當初出國,他并未站在支持一方,這時候不論說什么都不便,于是只能嘆息。 “我會盡量幫你的?!睆埥险f。 “爸,”張清月苦笑,“麻煩你了?!?/br> “大家都是這樣,更何況你還是我的女兒。相互扶持,相互成就,先找個靠譜的東家,”張江南說,“良宜挺不錯的。沈稚就在那,子琛也和沈河走得近?!?/br> 這兩個名字像落進木匣的珠子,只聽到嘈嘈切切一陣響。 張清月說:“——沈河和沈稚,真的結婚了?” “那天不是見過面?”張江南說。 張清月搖頭,笑笑說:“在學校時,聽說他們關系不好?!?/br> “不意味著不能結婚。他們倆是那屆我最喜歡的孩子,”張江南不由得會心一笑,“一動一靜,但是又殊途同歸?!?/br> “怎么會呢?!?/br> 張清月別過臉,窗外沒有月亮,她靜靜凝視著。 “其實他們是有共同點的。他們倆,本質上是同一種人?!?/br> “什么?” 回想起任教時光,許多往事翩翩而至。光陰似箭。 “很記仇,卻又沉得住氣,懂得審時度勢。這兩個人,”張江南說,“是能成事的那類人?!?/br> 第21章 《清夢》的拍攝一再遭到延誤。 導演已經心急如焚, 其他工作人員也多多少少消減了斗志。沈稚若無其事地掀起裙子,慢條斯理、不慌不忙地給自己貼著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