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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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露眼珠一轉,小心翼翼道:“去年我生日的時候便和你說過,余湘是誤認為我喜歡你,才把你搶走,故意提議玩投骰子喝酒的游戲,那時候我選擇告訴你,是不想被她欺負太過,我知道我做的也不對,但是以后不會再打擾你們了,對不起,我還是很愿意看到你們能夠幸福?!?/br> 病房內很安靜,床上側躺著的人稍微動了動,但是沒有醒來,看樣子是被他們說話的動靜吵到了。 余露暗暗期待著。 寧勉忽然輕輕笑了一聲,不辨喜怒。 不過在余露看來,這是怒極反笑的先兆,那人最厭惡被人欺騙,何況是人生大事,這也是她和許振淵在一起后很少用許家事糊弄他的原因,生怕他知道真相,厭惡了她。 可惜,竟然找錯人。 想到此,余露再接再厲:“我知道你和余湘之前是好朋友,因為那晚……才突然宣布結婚,你們現在很幸福就夠了,無論是怎么結婚在一起的,是不是?” 她說的很慢,看起來是默默祝福他們的模樣,個人黯然退場的模樣。 但余露不相信,寧勉能夠忍受余湘戲弄他。 寧勉一直沒開口,余露腳步定在原地,這反應和她預想的不一樣。 余露打算試著離開,今天行不通可以改天再試:“我……” 誰知道寧勉突然說了一段話:“我一直記得,當時是姜睿勻酒杯掉了,保姆拿了新杯子給他,你給他倒了一杯酒,后來姜睿勻舍不得喝掉那杯酒,可是那杯酒卻因為我的緣故弄倒了,灑在了桌布上面。 “不過那天確實喝空了一瓶酒,但第二瓶酒是姜睿勻拿來的,那個時候你已經回了裴家去給姥姥拿治頸椎病的藥,所以你是想玩什么文字游戲嗎?” 那晚坐的是圓桌,余湘和寧勉幾乎面對面,中間隔著姜睿勻、余露、裴承瀚,余湘在她的位置動都沒動,怎么可能給人下藥? 如果整瓶酒里都有藥,沒道理其余人都沒反應。 余露臉色一白,強制鎮定 道:“不是,你記錯了,是余湘拿來的第二瓶酒,第一瓶酒沒問題,她不想我在場,當然要我走了之后才會灌你酒,我問過大表哥,那天你喝了酒,也是因為酒后不舒服才出去散步,余湘跟著你出去——” 她說道一半忽然停下來,因為病床上躺著的人動了動,她看到側躺著的人摘掉帽子,施施然坐了起來,年輕白皙的臉上皆是清醒玩味的笑容。 是——余湘! 余湘懶懶散散打了個哈欠,看向寧勉:“我說你理解能力未免差了點,人家就是想讓你承認我們當時是因為酒后亂丨性,而不是真情流露才結婚在一起的,她費勁巴拉想起當初的事,容易嗎?” 余露一直說的三分真七分假,重點不在給誰下藥,而是要揭穿他們倆欺騙長輩,湊合結婚的真相。 但凡寧勉剛才往余湘下藥的方向思考,那么等于變相承認他們騙了長輩。 如果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寧老太太,或者寧勉不在病房,長輩都會懷疑真假,畢竟那時他們婚結的確實太倉促。 “你可真夠狠的,居然誣賴我下藥,本姑娘追人向來大大方方,倒是你,怎么又cao心起這件事來了?” 若是讓寧家長輩認為余湘是給寧勉下藥,用非常手段逼婚成功,那他們對她的印象估計會一落千丈,誰家想要一個心機深沉的兒媳婦? 余湘又伸了個懶腰,朝寧勉伸手,示意他拉她下床。 寧勉噙笑照辦,在她腳沾地后彎腰將病床床鋪鋪疊整齊,眉眼間是自然而然的寵愛與縱容。 余露看著這一切,不由攥緊手,甚至下意識的想避開余湘,如果寧勉真的是那人,憑什么?憑什么是她看不入眼的螻蟻得到這一切。 可是,余湘已經朝她走來,滿是嘲諷的問:“你還漏了一點,應該說我托余建奇打聽到我公公婆婆回燕城的日期,故意拉著寧勉去那條路上等他們,三方面打擊總有一個不落空的,是不是?” 余露低頭,不想讓她看到任何情緒,她是想這么說來著,可是最近誰都知道余湘同余建奇不和,如果寧勉去求證,難免露餡。 余湘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涼涼道:“你不用怕露餡,我覺得余建奇現在還愿意為你說話呢,他 指定不會讓你吃虧呢?!?/br> “你,我只是說了我看到的,信不信由你們——” 余露心知不妥,想留下個疙瘩,就此離開。 可余湘先一步走來,抬手捏著余露下巴,上挑的眼尾里滿是嘲弄笑意,她手上微微用力,余露不敢還手,一步步退后抵在墻上。 “余露,我現在很好奇,你平白無故扯出來壽宴下藥那一段,是不是真的有這件事?你當時跑回家拿姥姥的藥是借口吧,是不是想制造不在場的證據?” 余露目光躲閃:“我沒有,你不要胡說!” 寧勉卻瞇了瞇眼睛,想起他那晚的反應,和余湘中藥時的情形有些相像,可當時余湘根本沒吃奶糖卻中藥了,那那晚他是不是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中藥了? 如果是酒的話,寧勉唯一可能碰觸到不同于大家的東西是——姜睿勻歪倒的那杯酒。 他猶豫的提醒:“余湘,那晚她可能真的做了什么?!?/br> 余湘和寧勉對視一眼,看得出他的愣怔,也有些驚訝,她從未問過寧勉那晚沒推開她的原因,如果是下藥,可余露不是有了目標,為什么要對寧勉下手? 寧勉一眼就知道她想錯了,無奈道:“可能是姜睿勻——” 余湘靈光一閃,掐著她下巴的力道更狠:“如果你的目標是姜睿勻,那讓我想想,你是想陷害誰?我嗎?” 如果在姜老爺子的壽宴上,余湘和姜睿勻行事不規矩,鬧出什么桃色事件,那她的未來就完蛋了。 “還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余露,你可以??!” 余露被識破,難免焦急,可又不敢還手,只能堅持說:“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我是來道歉的?!?/br> 她趁機掙開余湘的手,下意識摸了摸下巴。 “我從來沒有做過那些事,余湘,你陷害我要講證據!” 余湘出其不意的上前,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清脆的聲音驚的過路人都想探頭看看里面發生了什么,可先看到的是一姑娘那狠戾颯爽的表情,忙縮回腦袋不看熱鬧了。 余露摸著發麻的臉頰,耳朵里嗡嗡響:“你竟然敢打我?!” “我這人脾氣急,不愛和人磨嘰,打你來的比較快?!?/br> “余湘,你——” 余湘指指門外:“趁早滾蛋 ,不然我找出別的證據一定送你去公安局?!?/br> 余露眼睛通紅,憤憤盯著傲氣十足的余湘,還有淡漠旁觀的寧勉,捂著臉一路小跑,論體力,她不一定能比得過在鄉下干過農活的! 這個仇一定要報! 病房內恢復安靜,隨手是擰濕毛巾的水聲,余湘一回頭,就看寧勉將擰好的濕毛巾遞過來。 “擦擦手?!?/br> “喔?!?/br> 寧勉又仔細打量她的神情,看她怒氣未消,低聲提醒:“別繃著臉了,奶奶一會兒就要回來了?!?/br> 余湘做個鬼臉,將毛巾還給他,耐不住好奇:“你當時真的中招了?” 所以才沒推開她? “……你猜?” 余湘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早就覺得我活潑可愛無法拒絕,只是拉不下臉主動說好話,原來是因為藥物作用啊?!?/br> 寧勉將毛巾掛回去,活動活動手指,表情很危險。 余湘防備的后退一步:“你要干什么?” “余湘湘,倒打一耙說的就是你吧?” “我開個玩笑嘛!難道你不承認我是美麗善良活潑動人的小可愛嗎?你不會是想打人吧?” 寧勉忍笑,露出一抹純正善良的笑容:“我不打人,只是要跟你講講道理——” 余湘似信非信的站在原地:“真的?” 他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捏住她兩邊臉頰,威脅道:“余湘湘,你老實點,咱們好好掰扯掰扯當初到底怎么回事!” 寧勉手上還未用力,人就皺眉哼唧。 “打人了,欺負良家——”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嚴肅的:“咳咳……” 寧勉瞬間松開手向外看,余湘也扭頭看過去,只見門外是寧老爺子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寧老太太,周芩韻極力忍笑,素來嚴肅的寧培朝眉間也染上星星點點的笑意,更別提后面的杏姨,寧大伯大伯母,均是含笑看他們打鬧,也不知道站在門外多長時間了。 公開處刑! 余湘耳朵臉頰爆紅,捂住眼睛躲開不看他們:“丟死人了!” 寧勉也被眾人打趣的目光弄到臉紅,輕咳一聲,拉住余湘手腕站到一旁,別擋住進病房的路。 “咳,沒事兒?!?/br> 余湘背對大家,小聲嘟囔:“寧勉,我恨你,都怪你!” 也不知道大家聽到 了多少,總不會聽到她自吹自擂的話了吧? 天啊…… 寧勉摸摸鼻子,因為進了病房的大家都沒說話,還在盯著他們看,最終是周芩韻忍不住,帶頭笑了起來。 并且邊笑邊安慰:“沒事兒,湘湘,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們小兩口感情我們才高興呢?!?/br> 寧大伯母也笑:“就是,你看咱們寧勉也會逗媳婦兒玩了,你們倆好好的,將來才好給你奶奶生小孩子玩呢?!?/br> 周芩韻繃不?。骸按笊?,哈哈哈,你再說這個她估計更不好意思,別逗咱們家漂亮尅的小可愛了?!?/br> 余湘:社會性死亡。 為什么跟寧勉說這些毫無壓力? 寧老太太樂呵呵的,仿佛病痛都去了大半,慈愛道:“你們倆別笑也別說了,湘湘,有奶奶在這兒,別人不敢笑你?!?/br> 余湘紅著臉扭頭看他們,立刻控訴:“奶奶,你現在就在笑!我沒臉見人了——” 她捂著臉往外蹭,順便分開手指查看大家的反應。 周芩韻等人被她這害羞小女孩情狀逗的哈哈大笑,病房里很熱鬧。 寧勉清清嗓子上前來拉住她的手往外走:“我們去外面買雪糕,待會兒回來?!?/br> 他們倆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走很遠還能聽到他們的笑聲。 余湘甩開寧勉的手嘟著嘴巴往外走,可臉頰和耳朵的熱度遲遲不散,她揉了揉,沒好氣的瞪向寧勉。 寧勉只覺得她這模樣萬分可愛,連忸怩都恰到好處,怕再笑下去晚上回家不能上床睡,忙斂去笑意安撫:“沒事兒,等我們回去他們都想不起來了,想吃什么雪糕?” “哼哼,最貴的?!?/br>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