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沒有真相
走在醫院的通道里,沈兵的心情極為復雜,他希望永遠不要再見到那個女人,但內心中卻還是有種沖動。 打開病房門便看見了樊燕的身影,她面對著窗子,窗外的陽光透進來,灑在她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金邊,更顯出她體顯的妖嬈,沈兵暗自嘆了口氣,這是一具能夠引人犯罪的軀體。 聽見門響,樊燕轉過頭來,她手里拿著一根女士香煙,臉上似乎還略施了淡妝,雖然還有些蒼白憔悴,但那種逼人的美感還是令人心醉。 “你來了?”樊燕軟語說道。 沈兵嘆了口氣,將一籃水果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然后拽過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聽說你可以出院了,我過來看一眼?!?/br> “最后一眼嗎?”樊燕調侃道。 “希望如此!”沈兵言不由衷地說道。 樊燕微微一笑,纖細的指尖將香煙掐滅,然后坐在了沈兵的面前:“不是希望如此,是真的如此,我準備出國了,再也不打算回來了?!?/br> “我早料到了,”沈兵不置可否地說道,“劉丹死了,你還呆在這里有什么意義呢?” “人沖要向前看的,”樊燕微微嘆道,“我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但既然已經過去了,活著的人只有好好活著才能對得起死去的人?!?/br> 沈兵咬了咬牙,終于還是沒有忍?。骸澳銓Φ闷饎⒌??” 樊燕似乎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我知道我對不起她,辜負了她,她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不,我說的不是情感的事情,是真相!”沈兵打斷了樊燕的話。 “真相?”樊燕顯得十分吃驚,“劉丹的遺書中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我也和夏警官說明白了,我沒有想到劉丹的占有欲,嫉妒心會那么強,如果我知道了,我絕不會和祁大勇交往的?!?/br> 看著面前這個美麗的女人,沈兵只好苦笑道:“你自殺前跟我說的可不是這樣?” 樊燕輕松地搖了搖頭,說道:“沈先生,你早就不是警察了,你向我了解情況是出于咱倆有一層曖昧關系,你沒有資格向我詢問什么,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向你保證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我之所以和你說了那些,是我想聽聽你對我新書的意見,你總不能把我的創作當成真實案件吧,我是寫小說,又不是寫紀實文學?!?/br> 雖然明知道樊燕強辭奪理,沈兵卻也無法反駁,他只好又問道:“你和劉丹相約自殺,為什么劉丹服用的氰化鉀,根本來不及救她,而你卻服用的是嗎啡制劑?” 樊燕急忙搖頭:“你錯了,我和劉丹根本沒有相約自殺,當我知道劉丹是因為我而做了那些事以后,我是十分自責的,我想向警方舉報,但我又不忍心,劉丹是我的姐妹,我的情人,何況她是為了我,所以,我當時確實是想不開,覺得只有我死了才會擺脫那種境地,我用嗎啡制劑,那是鄭炳坤教授新研制的,我以為能死,結果還是沒用的。從始至終,我都不知道劉丹會想著去自殺,更不知道她會寫下遺囑?!?/br> 樊燕說得極其無辜,沈兵縱然根本不信也沒有辦法再讓這個女人說出真相了,他點了點頭:“我只是有些奇怪,你們竟然選擇同一天自殺,而且選擇當著別人的面服毒,我更沒有想到,劉丹早就寫好了一份遺囑,對了,你打算自殺的時候,寫過遺囑了嗎?” “寫過,但那份遺囑已經不重要了,劉丹死了,你們也知道了真相,我又活了過來,我那份遺囑還有什么意義嗎?”停頓了一下,樊燕接著說道,“你說奇怪不奇怪,我和劉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我們做的事情卻經常出奇地一致,也許做姐妹太久了,想法都有些相似了,都想到自殺都寫了遺囑?!?/br> “是挺奇怪的!”沈兵除了順著樊燕的話說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在與樊燕多次的較量中,沈兵始終沒有占得先機,這一次,明明知道事情真相絕不是樊燕所說的那樣,但隨著劉丹的自殺,樊燕依舊可以逍遙法外。 這是一個可怕可恨,卻又有些可憐的女人。 離開醫院,沈兵直接走進了一輛黑色加長轎車里,李眉影在等著他。 當沈兵將自己認為的真相向李眉影陳述了一遍后,這個女強人沉思了片刻:“這么說,我父親的確是自然死亡,跟這個女人沒有任何關系了?” 沈兵心中也是猶豫,但還是說道:“據我現在了解的情況,您父親應該是自然死亡,無論是樊燕還是劉丹,從未提及過您父親的事情,當然,我記得樊燕說過,她要過得更好才嫁給您父親的,在他們的婚姻過程中,似乎的確不存在任何犯罪的可能性?!?/br> 李眉影嘆了口氣,無奈地沖沈兵笑了笑:“既然這樣,我可能真是想多了,沈兵,謝謝你,幫我解開了多年的心結,這個女人雖然不是好人,但她既然沒有真正意義上地害了我的父親,那么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br> “不,我謝謝您,在這個案子中,您幫了我不少忙,否則,我可能永遠認不清樊燕的真面目?!鄙虮焐想m然這么說,但心中卻在自問,難道真的就認清樊燕的真面目了嗎? 這是一個謎一般的女人,它可以高貴得象個女王,又可以陰狠地如同一只狼。 告別了李眉影,沈兵沿著馬路獨自向家的方向走去,他接到了霍欣桐的一個任務,也希望自己馬上從樊燕這個案子里抽身出來,太累了,這種心累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但沈兵卻沒有想到,此時,有兩雙眼睛正在盯著他。 住院部的一扇窗后,樊燕透過玻璃看著走在路上的沈兵,她的嘴角漸漸地露出一絲笑意來。 在另一幛大樓上,坐在天臺上一個穿著風衣帶著手套的年輕人,他手中拿著望遠鏡,先是瞄著沈兵看了很久,直到沈兵拐過街角被建筑物擋住了,然后這個人將望遠鏡抬起,看到了玻璃窗內的樊燕。 年輕人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嘴角緩緩地撇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