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準備
從樊燕的診所到市刑偵大隊的距離并不近,夏翰卻并沒有將車開得太快,一來這一天他一刻都沒有閑著,確實有些累了,何況這又是雨夜,兩個小時前又經歷了那次追車,現在還是小心為妙,二來是后面跟著樊燕的車,雖然樊燕已經明確表示會去認尸,但夏翰到底還是不太放心,如果自己車速開得太快,樊燕一旦說自己沒跟住怎么辦? 但把車速放慢最重要的原因卻是,夏翰要給馮隊長留出準備的時間。 樊燕去刑偵隊認尸不過是一個程序問題,但夏翰與霍欣桐都一致認為,這是一個好的機會,也許到了警局,這個女人的心理防線會有所松動,即便在非正式問詢下說不定也會漏出什么不該有的破綻,這對案情的偵破工作是大大有益的,于是,兩個人立即給馮隊長去了電話。 電話那頭馮隊長得知死者是樊燕的秘書也是大感意外,兩名死者都與樊燕有關,這個女人肯定有問題。 馮隊長立即同意了夏霍二人的建議,準備趁樊燕認尸之時向其發難,但他也知道,這個女人實在不好對付。 沈兵是刑偵隊里唯一的一位心理學專家,據他稱與樊燕在別墅見面那次幾乎是慘敗,完全被這個女人玩笑于股掌之間,而現在,沈兵失蹤,局里更沒有一個專攻心理學的人,這令馮隊長實在頭痛,可眼前的機會又不想錯過。 時間越來越近了,眼看著夏翰就要帶樊燕到達刑偵大隊了,馮隊長萬般無奈之下,終于想到了一個人。 肖戰軍,他雖然不是心理專家,卻是那dp調查科的負責人,對心理學肯定也有一些了解,更何況,他還是沈兵的直接負責人,這次與樊燕的交鋒,恐怕非他莫屬。 這兩天,肖戰軍過得也不好受,沈兵的失蹤幾乎令他夜不能眠。 除了簡單的上下級關系以外,沈兵還是肖戰軍兒子肖強最要好的同學,五年前,肖強作為嫌疑人被警方追捕跳進了隍江中,生死未卜,肖戰軍經過一段悲痛之后,終于承認了一個現實,肖強是名可怕的罪犯,他最好淹死在隍江中。 沈兵因為肖強的原因放棄了理工科的學業,進入警察學校,肖戰軍則從第一戰線退下來,放棄自己最熱愛的法醫工作,進入學校教課,雖然教的是法醫專業,但他最看中的卻是專攻心理學的沈兵,更是由于肖強的原因,他甚至將沈兵當成自己的干兒子。 當dp調查科計劃開始實施后,作為負責人的肖戰軍立即想到了沈兵,并且委以重任,除了他看好這個年輕人以外,多少還有些私心,希望沈兵能夠通過辦案找到肖強,或說找到肖強當年做案的動機。 肖強當年為什么會犯下那么可怕的罪行?肖戰軍如果找不到這個答案,相信死也不會瞑目的。 可以說,肖戰軍對沈兵寄與了極大的期望,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沈兵出意外,而現在,沈兵卻失蹤了,而且據分析極有可能受了重傷,他又怎能放心得下? 更讓肖戰軍感到頭疼的是,沈兵剛失蹤,集裝箱辦公地便被人放火燒了。 本以為沈兵失蹤可能與案子本身有直接聯系,但結合辦公地被燒,那么,這顯然是一次針對dp調查計劃的行動,敵人至少很清楚這個計劃的存在,知道所有參與這個計劃的人選,而這個計劃卻從來沒有正式對外公布過。 敵人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得多,這是肖戰軍的第一判斷。 那么,樊燕在這兩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呢?這是肖戰軍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肖戰軍知道,dp調查科最大的敵人可能是一個神秘的組織,它們同樣在研究黑暗心理的問題,并且到處拿人做試驗,這也是造成某些奇詭案件發生的原因,但這個組織其實是很低調的,即便那個穿風衣戴手套的人曾出現過,卻始終抓不到他的任何影像,也沒有與其正面交鋒的機會。而這個名叫樊燕的心理醫生會不會也是這個組織中的一員呢? 從學識上看,樊燕這樣的心理專家正是那個神秘組織需要的人物,她在里面扮演任何角色都有可能,但樊燕如此高調地與警方周旋,這顯然又不是那個神秘組織的作派,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肖戰軍知道,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只能以不變應萬變,雖然很被動,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任何一條有可能追查到底的線索便顯得異常重要了,無論這樊燕是不是那神秘組織中的一員,這條線索都不能放棄,如果明明是看到了這個機會而錯過,更是工作上的重大失誤,所以,在接到馮峰電話的瞬間,肖戰軍幾乎跳了起來,但興奮之余,他又冷靜了下來。 祁大勇一案,肖戰軍是十分了解的,樊燕如何,他也是耳有所聞,馮峰將沈兵第一次與樊燕交鋒的情況對肖戰軍講述過。 沈兵是刑偵隊里心理學的高材生,曾在后勤負責資料管理,看過的案例數以萬計,只是辦案經驗差了些。而祁大勇案件中最主要的嫌疑人樊燕卻也是心理學專業的,甚至是一名心理醫生,按理說兩個人應該勢均力敵,但沈兵卻多少有些不太自信,這證明樊燕的確是塊難啃的骨頭。 肖戰軍到達刑偵隊的時候,霍欣桐與夏翰也剛剛把樊燕帶到。 認尸的過程極其簡單,經樊燕確認,死者的確是秦琳琳。在這個過程中,所有在場的警察都在觀察樊燕的表情,希望能夠查出一點點破綻,但很可惜,沒有任何人能夠從樊燕的表情中讀出多余的東西。 看到秦琳琳尸體的瞬間,樊燕稍顯驚訝,然后就平靜了下來,并沒有表現出有多么傷感。 “沒有想到會是她!”樊燕似乎在自言自語,但聲音挺大,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到。 馮峰隊長說道:“你知道她得罪過什么人沒有?” 樊燕搖頭道:“我們只是工作上的關系,她負責前臺,做些雜事,比如接待一下病人等等,其它的時候,我們并沒有過多的交流,您這個問題我實在回答不了,但我想了,象這樣的一個小女孩,大概不應該有什么仇人,我實在想不通誰會用如此殘忍的手法殺害這么一個美麗的姑娘呢?” 說話的時候,樊燕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但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內心的波動。 肖戰軍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樊燕,他一句話不說,心里在琢磨該如何攻破這個女人的防線,她太冷靜了,冷靜得令人感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