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
石頭哥哥看了我一會兒, 眼眶里也晶瑩起來,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頭, 轉身離開了。 每一次他離開的時候, 總覺得他欲言又止,好像有很多話想要說, 卻總也說不出來。 我相信,我會再一次見到他的。 片刻之后,只覺得身體一暖,一件柔軟的毛織錦披風將我圍住?;仡^一看,玥兒站在身后, 隔著披風將我抱住, 暖暖的鼻息在我耳下流淌,些許的酥麻,我曾是多么抗拒異性的觸碰,但這個人是玥兒,我敢放下所有防備,享受他的溫存。 他繞到我面前, 撫摸著我的肩膀, 這一刻我覺得他好高大, 我才到他的下巴。他低頭,輕輕地吻了我的額頭,我的臉嬌羞的泛紅, 順著耳朵蔓延至全身。 我努力的閉上眼睛, 讓自己鎮定。他的唇沿鼻翼吻了下來, 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沒關系,慢慢來?!?/br> 我緊閉著雙眼,感覺整個人都在顫抖,手心出汗。 “對不起?!蔽抑肋@樣會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就和他說抱歉。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不要怕,我會讓你慢慢接受我的?!?/br> 我低下頭,不知所措,淚眼婆娑。 他將我擁入懷里,抱的緊緊的,一股暖流從他的身體里傳遞到我身上,我慢慢的試著將雙手伸開,從身后將他抱住,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進而將我抱住,癡癡地傻笑。 就這樣,我們在巴蜀過上了平靜的生活。除了耕田勞作之外,便是他教我讀《樂府詩集》,我順著他的意思,將意境畫成畫,偶爾他也會幫我填上幾筆,每次都是恰到好處,意境非常。 日子很快到了寒食節,蜀地雖清冷,但這個節日還是要過的,巴山蜀地易守難攻,多次抵抗蒙部、西原的進攻,大家崇尚忠誠,因此更加信仰介子推一流,在這一天,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不開火,吃冷食,以紀念這位忠臣。 這是我第一次過寒食節,之前在盧象的《寒食》中讀過,“子推言避世,山火遂焚身。四海同寒食,千秋為一人?!彼约词呛彻澋膩須v“子推綿山焚身”的故事。相傳此俗源于紀念春秋時晉國介子推。當時介子推與晉文公重耳流亡列國,割股(即大腿)rou供文公充饑。文公復國后,子推不求利祿,與母歸隱綿山。文公焚山以求之,子推堅決不出山,和他的母親一起抱樹而死。文公葬其尸于綿山,修祠立廟,并下令于子推焚死之日禁火寒食,以寄哀思,后相沿成俗。宋部過往的春祭都在寒食節,直到后來改為清明節。 我知道玥兒是個心懷天下的人,眼下宋部王朝岌岌可危,四方勁敵悉數來犯。每每夜里總看見他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卻不知如何安慰。 這幾日不斷有消息從臨安傳來,說是年僅1歲多的趙瑾夭折,舉國悲哀。雖然我知道那對蛇蝎男女遲早會害死那個孩子,但真的發生了,也覺得難以承受,虎毒還不食子呢!我與那孩子也有一面之緣,曾救的了他一時,卻救不了一世。 眼下玥兒正坐在案前看書,桌上的茶點沒有動過,看著他滿臉的愁容,我也難過極了。 他將我的手握住,遲遲不語。 “如果臨安來人了,你會不會跟他們回去?”我問。 他搖搖頭說:“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br> 我撫著他的頭,看見他的眼里布滿了血絲,伸手將他的眼皮合上,擁進懷里,讓他好好的休息一會兒。他聽話的像個孩子,眼睛緊緊閉上。 “男兒胸懷天下是應該的,如果宋部需要你,沂王府需要你,我覺得你該回去的?!?/br> “我不回去,你在臨安住的不舒服,他們會對你指指點點?!?/br> “眼下流放時間還未滿,我還會留在巴蜀,但你是王爺,可以隨時回去,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地在這里生活的?!?/br> “我決定來巴蜀的時候已經想的很清楚,皇帝的人選可以有很多個,但我的星辰只有一個,我這一生只要你,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br> 我撫著他的臉,眼角不由得滲出一行熱淚。 “星辰,我的心好累,今晚陪著我好不好?”他問道。 “嗯,好,我看你入睡再去睡?!?/br> “不是那樣的,你陪我睡?!?/br> 我紅著臉,不看他的眼睛。 他突然起身將我抱起,放到床上。我還來不及考慮,溫熱的嘴唇已經從臉頰移到我的唇上,我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顫抖,不要讓他感覺不適。 我知道他心里掛著臨安,滿是苦悶,或許我的順從,會讓他放松一些。 “我可以的,玥兒?!?/br> 他怔了片刻,小心地將唇再次落下,柔軟的將我含住,我的手慢慢尋找他的手,和它緊握。 “星辰,我喜歡你這樣?!?/br> 我嬌羞的慢慢靠近他的懷里,他將我抱住,像是擔心我會飛走一樣。 “喜歡就好?!蔽倚÷暬卮?,腦子不知為何會想著打趣他道:“你這是跟誰學的?難不成私下也對哪個小丫鬟溫存了?” “你冤枉我了,這些東西都是我看書時看來的,本來母妃不讓我看這些的,但架不住我好奇,便托朋友買來給我?!?/br> 我低頭淺笑,看著玥兒豐神俊朗的面容,不由得伸出手指,從他的鼻翼上劃過,他將我的手捉住,放在手心里。 我忍不住嗤笑。 “許久沒有見到你這么開心的笑了?!?/br> “我也許久沒有見你笑了?!?/br> 我們就這樣彼此深情對望。 他將我摟緊說:“想不想讓我更開心?!?/br> 我搖搖頭。 他伸手刮了我的鼻子,壞笑著道:“你想什么呢?我可沒想要怎樣?!?/br> 我忙用手捂著紅透了的臉,他輕輕地咬著我的耳朵道:“可不可不叫我玥兒?” “那叫你什么?” “叫我......相公或官人?!?/br> “哎呀,你討厭?!?/br> “只叫一聲,好不好?”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聲的叫道:“官人?!?/br> “嗯?!彼S即答應,滿足的像個孩子。 我們就這么彼此意味著,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來,回想起昨天的事情,簡直就像一場夢般,我下意識的擰了一下自己的臉,好疼。 玥兒也在這個時候醒來,見我要起床,一把將我拉過來抱在懷里,柔柔的說:“娘子,陪官人再睡一會兒?!?/br> 我想要掙脫,卻被他抓的更緊。我們再次相擁而吻,不分彼此。 突然有敲門聲打破了美妙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