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守夜
鄧倫倀猶豫了一會兒,沉默無言地坐到船頭。 裴思琪主動挪了座位,坐到船中央去了。她不想看程偉健了,她覺得惡心。 見鄧倫倀過來,程偉健掐滅了手里的煙,把手里的小紙包丟給他。 鄧倫倀接過來,不解地看著他。 "這是我們程家秘制的傷藥,效果很好的,你把你的手臂涂一涂吧。" 聞言,鄧倫倀的整張臉都舒展開來了。他捏著這個小紙包:"偉健……" 程偉健淡淡一笑,笑容看上去有點傷感。 "本來我以為,以我們二人的關系,是不用我解釋這些的。" 鄧倫倀捏著紙包的手一緊,他看著程偉健。 程偉健繼續說:"你把我當好朋友,我又何嘗不把你當兄弟呢?咱們倆從小光屁股長大的,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你覺得我真的舍得丟下你不管不顧嗎????" "偉健,我……"鄧倫倀急得眼圈微紅。 程偉健抬手打斷他的話,不讓他繼續說。他一臉痛心,嘆了口氣:"原來我在你的心里,竟是這樣的人。我以為你足夠了解我,但我錯了。" "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火云冥葉的煙霧那么大,腐蝕性那么強,你掉下船的時候正好有一條魚跳上岸,在我面前炸開,情急之下,我不得不趕緊避開。沒有及時拉住你,我也很自責,但是你已經掉下海了,我還能怎么辦呢?" "你以為我要開船,是不想救你嗎?正是因為要救你,所以我才不得不決定開船,先暫時離開這片煙霧彌漫之地,只有先把命保住了才能去救你。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兒,全部?。?/br> "若是船上只有我一人,我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救你,就算知道會死,但我也一定會選擇和你一起共患難,要死一起死。" "但是呢?船上不止我一個人啊,還有思琪,還有那個小子,我沒有權利去決定他們的生死,所以我只能忍痛離開。我甚至想著,等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后,再自己一個人回來找你。" "可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么想我的。" 程偉健又摸出一根煙吞云吐霧,將所有的表情都藏在煙霧下面,鄧倫倀看到的是一個被兄弟誤會而無比傷心的憂郁青年形象,他心里的所有怨恨全都散盡了,他深深自責。 "對不起偉健,我,我不該這么想你。"他垂著腦袋,聲音里滿是愧疚和難受。 "偉健,你原諒我好不好?" 程偉健從鼻子里吐出兩股煙,將煙頭隨手丟進大海,他偏頭看了一眼鄧倫倀,眼里似乎有心疼和不忍之色。 "把藥涂上吧。" "嗯。"鄧倫倀把小紙包打開,里面是白色的粉末,他把粉末全都倒在左小臂上,手上腐爛的傷口正在漸漸愈合。 "偉健,謝謝你,你是我永遠的兄弟。"他無比認真地說。 "嗯,兄弟。"程偉健低下頭,微微勾起唇角。 陳光收回目光,心中冷笑。他笑程偉健企圖用三言兩語就想解釋他丟掉朋友的事實,更笑鄧倫倀這個傻子,竟然還真信了。 裴思琪見他一直在盯著海面,走過去擔憂地問:"那你又發現了什么?" 陳光搖搖頭。 正是因為什么都沒發現,所以他才警惕。 鄧倫倀看著陳光,小聲對程偉健說:"偉健,剛辭啊陳光救了我的命,我看我們還是不要為難他了吧。" 程偉健哼了一聲:"他救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想對他示好你就去,別想帶上我。" "可是他發現了那個異能者啊,要不是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程偉健的眼睛就瞪了起來:"殺死那個人的人是我,是我讓白霧散去的,我們現在才能安全,關他什么事?" 鄧倫倀皺了皺眉:"可是……" "你沒看見他剛才還要和我動手嗎?"程偉健面無表情地說:"他明知道只要殺了那個人,我們就會安全,但他還是想要阻止我,足以說明他的居心。" "說不定就他和這些異能者串通好了,想要害我們?。?/br> "不能吧,陳光只是想從那個人的嘴里問出更多有價值的消息,怎么能憑這個說明他是和這些人串通好的呢" "你這么笨,能看出什么?"程偉健撇撇嘴,語氣里帶著nongnong的不屑:"不信你就等著看好了,我猜,到了島上將會有更大的危險在等著我們。說不定他們已經在島上埋伏好了,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呢。" "???那我們還要去嗎?"鄧倫倀面露擔憂。 "去,怎么不去!我就不信,幾個異能者而已,還能翻了天不成。別忘了你我的身份,咱們手里有這么多寶貝,怕什么?" "偉健你說的對,反正見一個殺一個就是了,那些人再怎么也不會有我們厲害。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既然有這么多異能者前來,說明這個島上肯定有好東西,說不定真的能發現靈脈?。⑧噦悅t激動得滿臉泛光。 程偉健微微一笑,他看向陳光。 嘿嘿,要是不去的話,怎么能得到他身上的寶貝呢? 他的力量能和鄧倫倀不相上下,就足以看出他絕對不是普通的修真者,風云組可培養不出這樣的天才。 一直到了晚上,都沒有再遇見危險。 他們總于上了流島。 "呼,可算到了。"裴思琪揉了揉自己的腰,苦著臉抱怨道:‘再多坐一會兒,我的身體都要散架了。" 鄧倫倀提議道:"天黑了,島上不安全,我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找靈草吧。" 陳光沒有問題,和他們一起找休息的地方。 安頓下來后,鄧倫倀從乾坤袋里拿出面包火腿腸和水,給大家分。 "先吃一口,熬過這個晚上,明天就能尋寶了。" 陳光坐在最邊上,食不知味地啃著干巴巴的面包,吃的噎著了,趕緊擰開水瓶喝口水,然后又繼續食不知味地啃面包。 雖說他們不吃飯也餓不死,但那樣還是會消耗靈氣都,島上危機四伏,沒必要將靈氣浪費在這種地方,盡管難吃,他也得噎。 吃完飯,鄧倫倀和程偉健一起搭帳篷。 他們出來只帶了兩個帳篷,本來打算裴思琪自己睡一個,其他兩個男人擠一個,但現在多了一個陳光,這就有點尷尬了。 他們不可能讓陳光和裴思琪一個女孩睡一起,但程偉健堅決不和他睡一個帳篷,這讓鄧倫倀十分為難。 陳光跳到一棵樹上,低頭對他說:"你們睡吧,我在這兒守夜。" "切,還算識趣。"程偉健哼了一聲。 裴思琪早早就鉆進帳篷里了,他也鉆進自己的帳篷。 鄧倫倀給陳光留了兩瓶水,擔心他晚上渴,囑咐他多加小心后,就也鉆進帳篷。 陳光將神識散出去,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沒有發現危險后,他閉上眼睛修煉起來。 修煉的時候他也耳目聰明,若是有什么風吹草動,他也能及時發現。 前半夜一直沒有動靜,陳光稍稍放松了一點。但后半夜聽見動靜,他猛地睜開眼睛。 原來是鄧倫倀起夜。 鄧倫倀迷迷糊糊地走到他所在是樹下,解開褲子開始撒尿。陳光皺了皺眉,再度閉上眼睛。 "陳光。"鄧倫倀抬頭叫了他一聲。 "嗯?"陳光睜開眼。 ’你發現異樣了嗎?"鄧倫倀問。 陳光盯著他,目光落在他的左手臂上,眼神晦暗地搖了搖頭。 "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了,我來陪你吧。"鄧倫倀跳上樹,陳光悄悄掐了一個指決。 "這里的視野真好啊,周圍的所有情況都盡收眼底。"鄧倫倀在樹上張望,憨憨地笑著說。 陳光突然也笑了:"是啊,什么都能看透呢。" "哦?"鄧倫倀扭過頭,笑瞇瞇地說:"真的什么都能看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