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梁飛宇
第二天早上,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床上呈大字型躺著的聶瑾身上,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撓撓亂糟糟的頭發,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還順勢打了個呵欠。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來,愣了半秒后,慌張地摸著自己的臉。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昨天她是化了妝的,而自己最后的記憶只是被陳光帶回來。 她顧不上宿醉帶來的頭痛,慌忙下地,疾步走到衛生間,對著鏡子照自己的臉。 這是一張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臉,美得清純又美好。 聶瑾瞥見洗手臺上擺放的瓶瓶罐罐,又對著鏡子仔仔細細照了照自己的臉,忽然,臉上露出一個明媚至極的微笑。 陳光此時正在家里熬藥,老村長坐在沙發上和陳大山聊著天。 “您歲數大了,就不要再到處跑了,這種事跟我說一聲就行了?!标惔笊綄Υ彘L說。 孫又庭揉了揉自己的腰,疼的齜牙咧嘴,過后嘆了口氣:“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br> “您看您,又說這樣的話,誰還沒有老的時候呢?您已經為村里做的夠多的了,是時候該好好歇歇,享受生活了?!崩罹暝谝慌愿胶?。 她說完這句話,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偷偷瞄一眼陳大山,果然見陳大山正在瞪她。 這要是平時,陳大山敢這么瞪她,她早就不樂意了??涩F在確實是她不對,她實在是說錯話了。 老村長只有孫德福這一個兒子,孫德福不學好幾年前入獄,出獄后又和一個獄友在村子里犯渾,結果被小光收拾了一頓后就跑的無影無蹤了,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個兒子雖然不爭氣,但卻是唯一一個和老村長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了,現在他沒有蹤影,老村長心里肯定不好受。沒有子女在身邊,還談什么好好享受生活? 所以李娟趕緊閉上了嘴。 孫又庭顯然也是想到了孫德福。他瞄了一眼正在廚房給他熬藥的陳光,眼神一暗,濕潤了眼角,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陳光手上的動作一頓,側頭看了他一眼。孫又庭忙收回目光,臉上盡顯疲憊之色。 那天他殺了孫德福和他的獄友,別人不知道,但是老村長是知道的。雖然村長一直沒有怪他,但他的心里對村長卻是有很大的虧欠。 孫德福再不是人,他也是老村長唯一的兒子。 陳大山和李娟以為老村長面露悲傷,是因為他們的話勾起了對兒子的想念,兩人都面露愧色。 陳光這時候拿了一瓶藥過來,遞給孫又庭。 “這些藥分兩次喝,喝完還疼的話,您再來找我?!?/br> 孫又庭接過藥,對他說了聲“謝謝”。 李娟說:“村長,您可真是太客氣了。要是喝完藥還沒好,您就打個電話,我讓陳光直接去你家給你治療?!?/br> 孫又庭連連擺手:“沒那么嚴重,就是走路不小心扭到了而已,上了歲數的人都這樣?!?/br> “就是因為上了歲數才馬虎不得的?!?/br> “沒關系,到時候您叫我一聲就好?!标惞庖哺f。 孫又庭只好應下。 陳大山自告奮勇,把老村長扶到了家。 “村長,修路這件事您就被cao心了,我和許書記能弄好,您放心吧?!?/br> 孫又庭扶了一把腰,點點頭。 陳光倒完藥渣,收拾完一切后,剛進屋,電話就響了。 看著電話上的備注名,陳光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這個藥是你給我留下的?”聶瑾手里拿著一個瓶子,瓶子里有些淡綠色的液體,聞著還挺香。 “對啊,你喝了那么多酒,頭不疼嗎?疼的話就喝點那個藥,很快就會好了?!标惞庹f。 聶瑾揉了揉太陽xue,聲音懶散道:“你不說我還沒太大感覺,你一說好像是有點疼?!?/br> 陳光嘴角的笑意更濃了,語氣溫柔:“喝一點吧,緩解一下?!?/br> “嗯?!?/br> 聶瑾擰開瓶蓋,拿著杯子倒出來一點,淡綠色的液體在白色的瓷杯中,更顯晶瑩。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感覺味道還不錯,便將杯里的藥全都喝了。 “昨天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都回不來房間?!甭欒f。 “要不是我,你可能也喝不了那么多酒?!标惞庑χf:“對了,你昨天還沒說因為什么不開心呢?!?/br>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其實……” “算了?!标惞獯驍嗨脑挘骸安婚_心的就不要想了,一切都放在昨天,全都過去了,今天的聶小姐還是像以前一樣光彩陽光?!?/br> 聶瑾撲哧一笑:“好,一切都過去了?!?/br> 宏宇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里,辦工作后坐著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人。而他的面前,則坐著一個身穿休閑裝的男人。 休閑裝男的行為很是不羈,兩只腳隨意地搭在辦公桌上,鞋底正對著梁浩軒的臉,他斜眼打量著梁浩軒的臉色,面露不屑之色。 只是他失望了,他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怒意,反而看到的是一張微笑著的臉。 梁浩軒隨意掃了一眼桌面上從男人鞋底上落下灰塵,臉上的笑容不變。 “大哥怎么來了?” 梁飛宇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自討沒趣地把腳拿下來,聽著梁浩軒的問話,不屑地冷哼一聲:“這是我爸的公司,我想來就來,還用和你打招呼?” 梁浩軒放在桌下的手攥的發緊,但臉上的笑容卻始終如一。他將另一只手拿上來,優雅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輕笑道:“大哥說的沒錯,你確實不用和我打招呼?!?/br> “切,你知道就好?!绷猴w宇從椅子上站起來,斜了他一眼,背著手轉過身,目光在辦公室里掃著。 最后,目光落在墻上掛著的一塊吊墜上。偌大的辦公室墻面十分整潔,什么都沒有,唯獨掛著這么一個吊墜。 而且墻上的小鉤似乎是專門為這么吊墜準備的。梁飛宇一下子就來了興趣,湊了過去。 梁浩軒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道:“大哥是想和我說些什么嗎?” 梁飛宇的腳步一停,扭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這個吊墜,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彼^續走向掛著吊墜的地方。 梁浩軒大步走過去,橫跨一步,擋在他面前。 “既然沒什么好說的,大哥就請回去吧,我還要工作?!?/br> 梁飛宇不爽地盯著他,梁浩軒的臉上除了微笑似乎找不到任何情緒了。 但梁飛宇的目光還是落在了那個吊墜上。 “大哥?!?/br> 梁飛宇突然猛地斜推了梁浩軒一把,梁浩軒腳下一個踉蹌,朝旁邊踉蹌了幾步。 梁飛宇邁出一大步,粗暴地把小心翼翼掛在墻上的吊墜摘下來。 梁浩軒盯著他的手,額角青筋微微跳動。但當梁飛宇看向他的時候,他又恢復了那一副淡淡的樣子。 梁飛宇把那塊吊墜舉到面前,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然后眉頭一皺,嫌棄地扔到了梁浩軒的腳下。 “切,我當是什么好東西呢,原來就是一塊破石頭。就這破玩意你還護的跟護犢子似的,呵,果然是賤命?!?/br> 梁浩軒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彎腰撿起吊墜,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上面的灰,眼睛緊緊地盯著那被扯斷的吊墜繩,語氣冷淡。 “大哥沒什么事的話就請回吧,我真的要工作了?!?/br> 梁飛宇最煩他這幅對什么都淡淡的模樣,這樣的人城府太深,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他從小到大一直是這幅樣子,像極了他的那個當小三的媽。 梁飛宇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嘲諷道:“我的好弟弟,哥哥我可要好好提醒提醒你,永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別以為爸讓你管理公司是器重你,那是因為我不愛做,我要是想,隨時能讓你變得一無所有?!?/br>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都做了什么,那種窮地方的小公司你都愿意與其合作,你以為宏宇集團的錢都是你的嗎?” 梁浩軒扶了一下金絲眼鏡,笑的彬彬有禮:“大哥何必著急,結果沒有出來,是對是錯還未可知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