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最大的侮辱
阮凝站在車外,踮起腳,與探出車窗的蘇崢吻別后,看著車駛離。 白晝還未真正到來,但阮凝心里更充實了,好似經過這兩天的充電,她又有信心迎接美好的未來了。 阮凝回到家,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睡不著,她去書房開電腦,開始碼字。 早起效率高,房間靜,城市還未蘇醒,用阮凝的話講,就是思如泉涌的時候。 直到八點十分,阮凝收到蘇崢的電話,是從他辦公室打來的,尾號她記著‘2235’。 “到了?”阮凝欣喜。 “嗯?!碧K崢一聲低低的應,“沒把你吵醒吧?” “沒,我回來也睡不著,就開始碼字了?!?/br> 蘇崢將下面的抽屜拉開,從里面拿出一盒煙打開,正好看到請柬,點上煙說:“對了,十五號,單位同事結婚的事沒忘吧?” 阮凝忽然想起來,蘇崢提過,想帶她一起去的。 “沒忘?!?/br> 蘇崢將抽屜一推,撐著額頭,問:“……去嗎?” 你去嗎? 阮凝無聲的笑了,這口氣,怎么搞的好像她不想去似得。 “你想不想我去?”阮凝故意逗他。 “我……”蘇崢無奈的表情,尾音拖得長長的,“我自然是……想了啊?!弊詈笕?,說的特小聲。 “那就去唄!”阮凝嘿嘿樂了,“你這人,跟我扭捏個什么勁?” 蘇崢趕緊抽了口煙,笑著問:“真的???” 阮凝回:“嗯?!?/br> 蘇崢耳朵緊貼著電話,低著頭,看著桌面上磨損的痕跡,沉沉一聲:“好?!?/br> 阮凝說:“我這邊忙點事,忙完了,我過幾天就去找你?!?/br> “行?!碧K崢又說,“家里鑰匙別忘了揣著?!?/br> “知道了?!?/br> 辦公室的門彼時被紀峰推開,蘇崢臉上的笑趕緊收起來,然后假裝一本正經的打電話。 紀峰招呼了聲:“崢哥?!?/br> 蘇崢威嚴的嗯了聲,對電話另一端的人說:“我交代的都記住沒?” 阮凝眉毛挑了挑,呦,蘇隊長演技不錯啊,角色切換高手啊。 好吧,她也配合下,“記住啦,蘇隊長!” 蘇崢表面淡定,心里樂了,“那沒什么事了,再見?!?/br> 阮凝一聲,“等下?!?/br> 呃…… 蘇崢第一想法,又要親?現在這種情況,他很難辦啊。 只聽對方說:“聽著,啵兒……”一聲,脆響脆響的,蘇崢差點沒憋住,破功笑出聲,不過還是淡定的說:“拜拜?!?/br> 嘟一聲,掛了電話。 蘇崢繃著嘴角笑,將電話掛斷。 “笑什么呢,崢哥?” 蘇崢:“……” 他轉過臉,看紀峰,“沒笑?!?/br> 紀峰意味深長的眼神,“掩飾!”他指著自己的嘴角,“你這,笑得都要咧到耳根了!” 有嗎? 蘇崢板起臉,拿起本子就要砸他,紀峰趕緊拿手擋著,“服了服了!崢哥我不敢了!” 蘇崢放下本,“干你事吧?!?/br> …… 九點整,蘇崢準時出現在陳昭言辦公室前。 抬手剛敲了兩聲,隔著門板,同時傳來‘嘩啦’一聲,杯子被摔碎的聲音。 他:“呃……” 陳昭言陰沉的應門,“進來!” 蘇崢撓撓頭,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入眼是地上被摔碎的茶杯,還有辦公桌前站得筆直的楊瑞。 他在外面混的時候,弓腰駝背,走路吊兒郎當,一股流氓氣,與現在的氣場完全不一樣。 蘇崢幾步來到陳昭言面前,“陳局?!?/br> 陳昭言緊鎖著眉心,肅然的看了他眼,坐下了。 蘇崢轉頭,看向楊瑞,他臉色不太好,一身戾氣,從旁側看,胸口明顯劇烈起伏,眼睛里壓著火。 “怎么了這是?”蘇崢問了句。 楊瑞垂下眼,沉默不語。 蘇崢又看向陳昭言,“師傅,怎么了?” 陳昭言鼻息粗重,“這小子,越來越不聽管了!” 蘇崢靜靜的聽著,他了解楊瑞,他什么個性,不會無緣無故惹事。 “上面給他安排,轉去黑龍江撫遠縣的派出所做后勤,這小子跟我翻臉,說我拿他當槍使,用完就扔,你說他是不是犯渾了!” 蘇崢擰眉,下顎線條繃緊。 一提這茬,蘇崢明顯感覺楊瑞的身上有一股不穩定的氣流在涌動。 “陳局!”蘇崢嚴肅起身,“為什么要給楊瑞送那么遠?而且,”還是后勤,那是什么職位,等于提前養老。 對于一個一線緝毒警來說,與毒販面對面,斗智斗勇,甚至時刻做好犧牲的準備,你讓他轉去后勤,簡直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陳昭言眸光一厲,“這是省局的安排?!?/br> 走上臥底之路的警員有兩條路,一繼續做臥底;二被警隊召回后,安排到其他地區部門,隱姓埋名。 顯然,楊瑞是后者。 蘇崢站起來,默了默,走到楊瑞面前,問:“你什么想法?” 楊瑞昂首挺胸,目光如炬:“繼續干?!?/br> 他可以失去親人、失去朋友、失去愛情,但他不能失去信仰。 蘇崢重重點頭,“好?!?/br> 他轉身,面對陳昭言,“陳局,我同意參加颶風行動。不過,我請組織批準,讓楊瑞協助我!” 在去阮凝家當天,蘇崢就接到陳昭言的電話,讓他先別急著把發色染回來,市里還要找他參與行動。 陳昭言眸光移到蘇崢身上,“你知道你剛才說什么沒?” 蘇崢鄭重道:“知道?!?/br> “你知道個屁!”陳昭言拍案而起,“楊瑞臥底六年了,再混下去,他連自己是不是警察恐怕都要忘了?!?/br> “不會的!”蘇崢肯定道。 “你說不會,你問問他,他都干了什么!”陳昭言指著楊瑞,恨鐵不成鋼,“大晚上沖進樊琪未婚夫的家,把人給打了,你說他這是什么行為?簡直就是個流氓!” “……?” 蘇崢回頭,清黑的眼盯著楊瑞,“有這事?” 楊瑞唇緊抿,倔強的一言不發。 “知道樊琪的未婚夫是誰不?”陳昭言說。 蘇崢始終看著楊瑞,“說,有這事沒?” 陳昭言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樊琪的丈夫是市局李部長的兒子,你把人打了,人家不給你穿小鞋才怪!” 蘇崢明白了,合著調回內勤不是陳昭言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 這明擺著就是想把楊瑞支走,給他送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讓他活活憋屈死。 “媽|的!”蘇崢第一次在陳昭言面前爆粗口,不為別的,就因為對一個出生入死的緝毒警來說,他的人生變成他們一句話的玩笑。 簡直太他媽|的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