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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沒了動作,僵直著身子,未說完的話都壓了回去,就這么任明媚抱著。 明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她只是想:我還能見到眼前這人,真好。 明媚哭夠了方才放開了他,顧希越蹲下身子,好讓她能看清楚他的樣子。 明媚的手撫過他眉眼,鼻梁,嘴唇,眼里又蓄了許多淚,要落不落。 顧希越輕笑:“怎么以前沒發現你這么愛哭呢?” 不說還好,一說明媚的眼淚又“撲簌撲簌”地掉了下來。 顧希越抬手,輕輕拭去明媚臉上的淚,有些粗糲的指腹掃過明媚的臉頰,帶起點點顫栗。 明媚的淚卻是越擦越多,顧希越捧著明媚的臉,有些無奈:“別哭了,再哭我這里都要被你的眼淚淹了?!?/br> 明媚方才略略止了眼淚,顧希越見她不哭了,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明媚嘗了一口,卻意外發現這就是她平日里喝的那一種,明媚沒有多想,現在她的滿腹心思都在身邊的這個人身上。 她看著身邊的顧希越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是問這些年他去了哪里,還是過得好不好,抑或是在這里做什么,可是心里又分明知道:他自然是過得不好的,在這里定然是在籌劃什么,這些事都不是她可以知道的…… 明媚還在胡思亂想著,顧希越卻是望著桌上的燭燈,緩緩開了口:“四年前,先帝駕崩后,我犯了大錯,皇兄責令我閉府思過,就在原來的忠王府,只是很多人想不到這個地方……”先帝登基前得封忠王,登基后那里便閑置了下來。 明媚靜靜聽著,等他說完方才道:“你說的這些和外面那些人說的沒有不同,可我想聽你的真話,你絕不是那種會在國喪期間胡來的人,我不相信他們說的,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br> 明媚說完,認真看著顧希越的眼睛,顧希越似乎有一絲動容,但很快又變成一副淡漠的樣子:“這就是真相,沒有別的什么?!?/br> 明媚還是固執地看著他,顧希越垂了眼睛:“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以后……別再來了?!?/br> 顧希越拿了一旁的斗篷,打開門對屋外的人吩咐了幾句,屋外的人領命而去,顧希越折過身,見明媚垂著頭不想理他,顧希越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回去吧?!?/br> 明媚掙脫他的手:“不必了?!闭f完便走出了門。 顧希越站在門前,望著明媚遠去的身影,眸光微動,他將斗篷重新掛好,坐在桌前自嘲地想:顧希越啊顧希越,你可真是自作自受,一面盼著能見到她,一面又將她往外推…… 明媚回到茗樓,換了衣服后便和谷雨乘上馬車回洛府,谷雨本有許多話想問,但見明媚一臉低落的樣子,便默默不作聲,輕輕為她打起了團扇。 馬蹄噠噠,明媚有些疲憊地靠在馬車里,顧希越不肯告訴自己當時發生的事情,那便只有自己去查了,很多事情只要撕開了一個小口子,剩下的就很難繼續瞞下去了。 第二日,明媚依舊早起去服侍洛母,卻很是有些魂不守舍,洛母見此只以為她累著了,便讓明日不必來了,好好歇一歇。 明媚乖乖應了,但之后還是如此,成天愁眉不展,洛母很是憂心,請了大夫來看,只說是心情郁結,開了幾副安神的方子吃著也不見甚成效。 這日早起,明媚還在梳頭,便有洛母身邊的mama來傳消息:“夫人說姑娘今日不用去服侍了,還請姑娘用過早膳之后與夫人一道出門去?!?/br> 明媚本沒有心情出門,但不愿拂了洛母的意,便點頭應下了。 臨街的雅閣中,明媚懨懨地望著窗外,洛母見她這樣心里焦急,問她何故她也只說無事。 正在這時,街上傳來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明媚聞聲看去,只見一行人向這邊行來,最前面是禁軍開路,兩旁還有京兆尹遣來的兵衛相護,一路上鼓樂震天,氣派非凡。 明媚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問洛母道:“這是?” 洛母答道:“是新科舉子正在游街呢?!?/br> 明媚猛然反應過來,這段日子她被顧希越的事情分去了大部分心神,竟忘了春闈之事了,小說中男主應當就是這一次的狀元,年少高中,正是春風得意時,原主洛明珠就是這個時候對男主動了心。 明媚頓時來了精神,她還沒有見過男主呢。 街邊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整條街上被圍得水泄不通,禁軍守衛更加盡心護衛著。 只見人群中忽一陣躁動,明媚放眼瞧去,游街隊伍中一人騎了一匹毛色黝黑的駿馬走在最前面,他頭戴金花烏紗帽,身穿大紅袍,這盛裝并沒有將他的氣度壓下去,反而更顯得他面容如玉,氣質沉靜,端的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忽的他懷中多了一枚精巧的香囊,香囊顫巍巍的穗子仿佛少女羞怯又大膽的心事,他將那香囊拿在手中四下望去,正巧對上茶樓上一位姑娘的眼睛,那姑娘也大膽地回望他,笑顏如花,少年的臉忽地漲紅了,拿著那香囊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百姓們見這位新科狀元竟是個薄面皮,人群中爆發出陣陣笑聲,更有姑娘也解了香囊、絲帕往那狀元身上丟去,一時間他的手上、身上堆滿了女子的東西,琳瑯滿目,香氣濃郁,弄得狀元更是面紅耳赤。 明媚看著也笑了,這時候的男主雖身負血海深仇,但到底還年輕,自己也難得見原文中那個冷心冷清,只對女主在意的男主這副無措羞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