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魏國的這位新帝還以為自家王后要同他說什么悄悄話,傾身側耳。 怎料,王后竟是用嘴唇輕碰了一下他的臉頰。 拓跋子楚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而呼吸一亂。 可隨即而來的那句話更是讓甜意涌上心間。 “子楚,我喜歡你今天的樣子?!?/br> 就是這么短短的一句話,讓魏國的新國主又有了少年人的樣子。 他的那雙琉璃色的眼睛帶上了融融暖意。 而他的那張能夠輕易迷倒許多女子的臉,原本是因為常年戴著面具而顯得有些蒼白的?,F在卻也染上了一層紅。 他沒能在這樣的時候告訴他的王后——每一日的你,都讓我喜歡。 可他看向趙靈微時的目光已然能讓所有看到他的人知道——魏國的這位新帝心悅王后,且為王后著迷。 屬于拓跋子楚的貼身侍從與忠于趙靈微的千鶻衛列成了兩排,戴著佩刀進入殿中,立于大殿的兩端。 那些草原上的俊俏小子們固然是能讓人眼前一亮。 可穿著寶藍色朝服,以仇懷光為首的女武者們卻更是讓這些崇尚武力的魏人看得目不轉睛。 拓跋子楚便是在此時拉著趙靈微從正殿的后方進入到眾人的視線中的。 與擁有女皇的大商比起來,魏國女子的地位或許反而會更高。 且魏國的王后也原本就能與國主一同參加朝會。 在那張屬于魏國主的金椅子的左下方,便擺放著給王后坐的,小了那么一些的金椅子。 那是拓跋子楚的母親賀樓氏曾坐過的椅子。 上面有著花朵、葡萄以及各種果子的鏤空紋飾。 它象征著大地、美、以及豐收。 這張椅子空置了許多年,如今似乎終于要迎來自己的新主人了。 然而,當拓跋子楚走到了那張屬于他的金椅子前,他卻沒有要放開打算走向另一張金椅子的趙靈微。 他拉著他的王后,在這張屬于國主的椅子上,一同坐了下來。 在那一刻,趙靈微不禁睜大了眼睛,倒抽一口氣。 殿上的人似乎都因為這個變故而愣住了。 可他們的新國主卻只是雙手一起捧著王后的臉,親了一下依舊還懵著的趙靈微的額頭,并轉而說道: “我不喜歡太和公主坐在離我這么遠的地方。那張椅子,便留到以后,給我們孩子的王后用吧?!?/br> 這一天,魏國主人的稱號從國主改換成了“天王”。 天王一出,便不再讓人覺得魏國的王會是比大商的皇帝更低一個級別的帝王了。 而天王的妻子,則也從王后跳過了皇后,一躍成為了天后。 “傳說中,只有天空與太陽孕育出的孩子才能統御整個草原?,F在諸位已經看到了,你們所追隨的,正是這個世間絕無僅有的強者?!?/br> 這是被封為天后的趙靈微在前一天的晚上所想到,也告訴過自家夫君的話語。 原本,她的話應該在說到這里的時候就停止了的。 然而在殿上眾人的歡呼聲中,在已然自封為天王的拓跋子楚的注視下,趙靈微的腦中突然就出現了一句絕妙的話語。 那就仿佛一陣清風拂過,福至心靈。 當拓跋子楚仿佛感受到了她想要再說出些什么的意圖,年輕的天王便用那極盡溫柔的目光看向她,且對她點了頭。 于是屬于女子的聲音便擲地有聲地再次響起。 趙靈微道:“至于我,大商太和公主。我的父親是皇帝,我的爺爺是皇帝,我的奶奶也是皇帝。我大商的皇帝都是龍的孩子,而我則是身有龍血的真龍天女。 “天空與太陽的兒子娶了真龍的女兒,必將為整片大地帶來遠勝往昔的繁榮、強盛、以及財富?!?/br> 如此野心勃勃的話語自是讓草原上的血性之人都熱血沸騰起來。 驚嘆聲、議論聲、以及叫好聲充斥著整座正殿。 待到身為趙靈微身邊親信的達奚嶸與之對上視線,并說出為天王與天后而感到拜服的話語,殿內便響起了幾乎能讓地上磚石都振動起來的高呼聲。 先前那因為大商的公主與魏國的新帝一同坐到了那張椅子上而產生的疑慮,也在此時被打碎。 這個擁有傾城容顏,令他們的天王迷戀的人,依舊是一個女人。 可她既已是魏國的天后,便不再是一個草原上隨處可見的女子了。 她當然是美的。 可當她與年輕善戰的天王一道,站在權力的頂峰。 她便染上了一絲傳說中的氣息。 此刻他們的宮殿是破碎的,被大火熏上了一片焦黑。 被驅趕出去的敵人則還在西邊,與另一國的女王結成了聯盟。 而南邊的大商,他們則也擁有著能夠與天王在戰力上一較高下的豹騎將軍。 然這些人卻依舊是喜悅著。 他們感覺自己所效力的這個政權便仿佛是初升的旭日。 待到太陽升至天空的頂端,冬日的積雪便會消融,讓這草原,讓這大地顯現人間。 當這些人舉起酒杯。 他們說,敬天王。 當天王命侍者為他們再將酒滿上。 他們說,敬天后。 第119章 大結局 下 是夜, 拓跋子楚來到了已然重新布置過了的寢宮。 這里依舊沒有被放上滿滿的金飾與寶石,卻是擺上了不少趙靈微從神都帶來的器物。 今日的王城很暖和。 在喝了些酒之后,年輕的天王幾乎是穿著單衣過來的。 可當外頭的冷風涌進溫暖的寢宮, 他還是著急得自己就去把門給關上了。 那些用來裝飾的布簾被風掀起后又落下, 讓拓跋子楚穿行于它們之間。 而在寢宮的最里面,先行回來的趙靈微已經脫了鞋, 坐在臥榻上等著他了。 殿內的燭火搖曳著。 將天后的身影遮了些許的帷帳也輕輕晃動著,讓擺在榻邊的那雙刺繡精巧的鞋子時隱時現的。 快步走向那里的拓跋子楚帶起了一陣風, 并在趙靈微猶豫著要將簾子拉開些許的時候一把掀起了帷帳。 兩人便在那一刻四目相接了。 在寢殿中獨自等待了對方好一會兒的公主殿下把自己的眉毛描得更柔和了些, 也重新點了朱唇,還抹了一層能讓唇瓣看著更為晶瑩潤澤的唇脂。 兩人分明已在朔方郡的時候洞房過了。 然在封后大典的當晚對上這般豐神俊朗, 且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的拓跋子楚, 趙靈微還是會感到心中羞怯。 原本要抬起拉開帷帳的手被慢慢放下了, 卻是還未碰到床榻,便被拓跋子楚抓住了。 隨后魏國的新帝便將她按在榻上, 還未發一言,就先親了個夠。 “慢、慢些,我有話想問你?!?/br> 趙靈微好容易才在那些吻落往別處時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那讓拓跋子楚動作稍緩。 他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的妻子, 手卻還是放在天后的肋側,輕輕摩挲著。 “何事?” 趙靈微看了他好一會兒, 而后才撐著身子坐起身來,問道:“今日在殿上,你拉著我和你一起坐在那兒, 受人朝拜。你可知……那是什么意思嗎?” 拓跋子楚:“天王的天下, 可與天后共享?!?/br> 公主殿下早就知道了。 她喜歡的這個人, 只是不善言辭, 卻一點也沒有不聰明。 很多時候, 她的賀樓小可憐雖不說話,心里卻是什么都明白。 然而在她得到這句答案之前,她還是會心中有著許多顧慮。 她擔心拓跋子楚根本就不明白這番舉動的真正意義,卻是已然做了這件事。 那樣的話,他便會在日后騎虎難下。 可拓跋子楚的這句話一出口,就讓猝不及防的感動侵襲了她。 甚至讓她一下就眼淚汪汪的了。 年輕的天王皺起眉來,一邊親她的眼睛,一邊問她怎么了。 趙靈微不答,且接著問道:“那你可知,你今日這么做了,以后也就不能輕易再讓我坐到邊上的那張椅子上去了?” 拓跋子楚:“那就不讓你去別處。以后的日子那么長,若是每次朝會你都坐那么遠,我不是得多了很多不能好好看你,也碰不到你的時辰?” 趙靈微都被逗笑了。 她也摟著拓跋子楚的后頸,親了他的嘴角一下,笑問道:“早朝的時候,你還想怎么看我,碰我?” 拓跋子楚:“自是……拉著你,摟著你?!?/br> 趙靈微:“那就變成坐沒坐相了,不正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