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可子楚太子分明就不是。 他……哪兒哪兒都是好的,還待她極好,甚至是能任她欺負。 公主殿下若在出嫁時便知魏國太子是這么樣的一個人,可真說不好得歡天喜地成什么樣呢。 沉琴:“公主,奴看到……太子和那他幾個部下一起出門了?!?/br> 趙靈微:“嗯,那就出門唄?!?/br> 沉琴:“奴還聽他們說……是要去喝酒?!?/br> 趙靈微:“沒錯。釀酒要用五谷,我這兒為了省糧食,都已經不許釀酒了。他這是被他那幾個部下帶出去蹭酒了?!?/br> 童纓這會兒正在替趙靈微收拾屋子,也把那些魏國飾物上的灰給撣一撣。 聽到沉琴這么和趙靈微遮遮掩掩地暗示,便嘆了一口氣道:“公主,沉琴怕是在想,怎么這子楚太子和公主才洞房四天,就已經能想著去外頭喝酒了。正替公主擔心呢?!?/br> 趙靈微不明白:“洞房四天,怎么就不能想著去外頭喝酒了?” 沉琴著急道:“公主,才四天??!新婚燕爾,難道不該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么?喝喝喝,這酒有什么好喝的?難道還能有我們公主香么?” 趙靈微:“……” 趙靈微本就有些心虛,也不好和自家侍女說……他們的洞房,其實根本就還沒成呢。 可越是如此,她的話便越是說得冠冕堂皇。 趙靈微道:“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诟怪强诟怪?,床笫之歡是床笫之歡。怎么能有了一樣,就想不得另一樣了呢?就像我今天呀,就想吃蔥醋雞了?!?/br> * 傍晚時分。 拓跋子楚同他手下的阿史那三兄弟一起來到了朔方郡內的城北金兆巷。 據說,城內的那位富商便是在此請客。 此處倒的確像是一座府宅,卻讓人……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在阿史那雷向門口那人出示了自己的請柬后,四人便一同進去了。 但在拓跋子楚走進這間宅子的外門時,他便聽到門外有一男子和外頭守著的人打起了商量。 “哎哎,你就讓我進去吧?!?/br> “不行啊,真不行。這兒今晚被包了?!?/br> “可我想眉兒了啊?!?/br> 如此話語便如同輕柔的薄紗,被風吹著碰了拓跋子楚的耳朵一下。 可不等他想一想,府中負責接待賓客的人就很快走向他們,說道:“歡迎幾位來元將軍的宴上做客。元將軍已然在里面等著幾位了?!?/br> 元將軍……? 拓跋子楚轉頭去看阿史那風。 可做大哥的還沒說話,三弟阿史那雷就已然趕著上來回答了。 “殿下?!彼茌p地喚了拓跋子楚一聲,而后便道:“那請客吃酒的富商,姓元。他做夢都想試試當將軍的滋味,就把這里包下來,喚親朋好友都來體會一番了?!?/br> 接待他們的那位小廝樂呵了,說道: “我們這兒的主人,原本就是真將軍。是以,府中一干人等都知道怎么服侍將軍,也知道將軍宴請時,都是怎樣的排場。今日,定不會讓諸位失望?!?/br> 聽到這句,拓跋子楚更覺古怪。 可阿史那雷卻是高高興興的。 他說道:“成,我們也是去真將軍那里喝過酒的。你們要是安排得不像,不好,我們可得和元金天說啊?!?/br> 是啊,他們這一行四人,就沒有一個不是“將軍”的。 像不像,好不好,可不就是他們能說了算的嗎? 但……阿史那雷似乎也是裝得太好了一些,看著就是這么的……比平平無奇還要出彩了那么一點點。 當他們一路走近府中的正堂,便聽到了舞樂之聲。 把自己偽裝成了軍中一名小校尉的阿史那雷心安理得,帶著自家的幾個兄弟還有殿下一起在宴席上入座。 只不過,他們幾人哪怕只是拿著無名無姓之輩的帖子來此,其身形與氣度也依舊會引人矚目。 而負責上菜倒酒的侍女就更是一看到拓跋子楚便連眼睛都挪不開了。 “奴給公子倒酒?!?/br> 說著,那人便故意在倒完酒后要把杯子給打翻,顯然是存了心思,要借著給面前之人擦酒的機會擦到人身上去。 怎料拓跋子楚一個側身,便全然躲開了原本應該翻在他身上的酒液。 第90章 “賤奴!” 太子殿下雖未發話, 但他的模樣看起來,可真不是高興的樣子。 于是阿史那雷便率先發話罵了那侍女一聲。 他看著被灑在桌上的酒,可真是心疼壞了。 “怎么連倒個酒都能把杯子給打翻了!快, 快把桌子給擦擦?!?/br> 說罷, 他就干脆從侍女的手上搶過酒壺,又把倒了的杯子拿了起來,殷勤地給自家殿下倒酒。 “來來來, 大人,喝酒?!?/br> 出門在外,“殿下”一詞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人聽到。 阿史那雷這便改了稱呼,卻是殷勤不變。 只是他這么罵了人之后, 那原本還有著些許小心思的侍女也不敢再造次了。 在擦了桌子之后, 她便連忙起身。 只是走了個倒酒的,還能再來一群跳舞的。 彈琴的心思不在彈琴上。 她們邊彈琴,邊往席上的賓客那兒拋媚眼。 跳舞的倒是有在好好跳舞。 只不過跳著跳著, 便往賓客這兒拋袖子了。 這些人與其說像是被請來表演的樂團,不如說更像是被豢養在府中的樂妓。 拓跋子楚吃著面前的火炙羊rou, 喝著酒。 他的視線向著周圍掃了一圈,發現正表演著舞樂的那么多人里,竟只有正中間那個彈著琵琶唱著曲的男子是心思都在樂聲與歌聲之中的。 太子殿下是拿著小角色的請柬進來的。 故而, 他并未被安排在靠近主座的位置。 可舞姬們的袖子卻依舊在他的桌前甩了又甩。 連帶那抱著琴,邊彈邊跳舞的樂女也踩著輕盈的舞步, 讓腳踝上的鈴鐺在他的周圍響了又響。 可惜, 落花有意, 流水無情。 這位長得如此出眾,令女兒家們心動雀躍的少年郎對她們中的任何一人都毫無興趣。 他就只是顧著喝酒,也只是顧著用耳朵聽那樂聲。 很快,賓客之中的許多人便都懷里抱著個樂妓,讓樂妓來喂他們喝酒了。 如此便可謂是酒色雙全了。 只不過,如此情形卻是讓太子殿下由初入這里時的心情不錯逐漸變為了眉頭緊鎖。 坐在邊上那桌的阿史那風自是看到太子的這般模樣了。 要說他心里不慌,那肯定是假的。 但他又還只能,也只敢在心里嘆氣。 唉,早知如此,他就不來了。 太子殿下是不知道。 就算這會兒猜到了些許,也肯定猜不完全。 可阿史那三兄弟卻是都知道的。 這哪里只是城中富商做的普通宴請? 人分明是把朔方郡近來最為受人喜歡的,有著“將軍宴請”這一噱頭與演出的妓院給包了下來,邀賓客過來,一起喝酒助興玩女人呢! 但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如此情根深種,至于幾天吃不到嘴,就到外頭來打野食嗎? 要怪,就怪他們前兩天經過這里的時候,那不小心在宅子門口打翻的酒實在是太香了。 那竟讓他和他那二弟都被三弟的嘴給騙了過來。 阿史那雷幾杯酒下肚,便愈發的沒眼色了起來。 “大人,正常的,正常。有錢人宴請,找幾個樂妓來作陪,這不是正常的事嗎?” 這時,阿史那雷的懷里已經抱了一個舞姬了。 可那舞姬人是在阿史那雷的懷里,一雙媚眼卻是在不斷地往旁邊的拓跋子楚身上飄。 此時的拓跋子楚已然喝了不少酒了。 他頭也不回,就對那舞姬冷聲說道:“把眼睛收回去?!?/br> 若在平時,他怕是連這句話都不會說。 可此時的子楚太子卻是有了些許的醉意。 是以,他竟在這句話之后還又加了一句:“否則,我家娘子定要你的狗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