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說罷,她便與童纓一人一胳膊,把齊安提了起來,帶出了府去。 第60章 “如何讓女人和男人行房事卻不懷上身孕?這辦法,可多了去了?!?/br> 三人在天還亮時便出了門, 卻是尋尋覓覓復尋尋。 直到天都黑了, 她們才在費了好一番功夫后找見能答上話來的。 別人上妓館, 可能要找年紀小的, 要找有風情的,或者是有眼色會侍奉人的。 可童纓一開口,便讓齊安給她們點個“見多識廣”的, “學問淵博”的。 如此話語,齊安還沒給譯出來呢, 臉就已經紅了。 這不是, 花了重金, 把人家妓館的鴇母給點上了。 鴇母:“但是吧, 我可得先問一聲, 你們家主人得寵嗎?” 這鴇母, 似乎誤會到很奇怪的地方去了。 童纓和沉琴對視一眼,謹慎地說道:“告訴她,很受寵?!?/br> 鴇母聽完齊安的傳譯, 笑到:“那可就容易了啊。給那不識相的姬妾連灌三個月的避子湯。保管她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來?!?/br> 鴇母又見三人臉上都是一言難盡的模樣,便再度誤會了意思。 “要是嫌日日都準備這些湯藥太過麻煩,你們也可讓那小娘子在行房之后先喝上一碗避子湯。然后每逢她來月事的時候,就讓她穿著薄底鞋, 站在你家主人屋外的雪地里侍奉著。 “多來那么幾次, 估計也就不行了。要休養挺久方能有受孕的可能。但這個法子可就容易失手了啊。容易出紕漏?!?/br> 沉琴與童纓不想喝酒, 因而鴇母便讓自己院里的姑娘給她們送上了酸奶。 在那位姑娘給三人奉上酸奶的時候, 鴇母正好又往下說了幾句。 “再或者吧,就讓那姬妾在行房的一個月后多cao勞cao勞,甚至你們找人打她兩頓。這時候如果懷了,那也懷得還不穩,一下就沒了,動靜也不會很大?!?/br> 齊安還在面色凝重地譯這句話呢。 那過來送酸奶的姑娘竟是直接情難自已,哭出了聲,掩著面就逃出屋去了。 鴇母:“幾位貴客別理她。她就是年輕時被人花言巧語哄了幾句,就跟著人進府了。在府里被妻主好一通磋磨。到后來,還不是又回我這兒來了?!?/br> 童纓嘆息一聲,對還愣著的齊安說道:“告訴她,就說這方法不是我家主人用在別的姬妾身上的,是主人自己用的?!?/br> “哎,你們早說呢?!兵d母一聲嘻笑:“看我,還嚇壞了小姑娘?!?/br> “若是你們自家主人要如此,那就得做得精細些了。得好好算算日子。若是她那情郎也愿應她,便別把男子的精元弄在她的身子里?!?/br> 說著,鴇母便仔細地教起了面前這幾個人該如何算那行房的日子。 想要有子嗣,應當在哪些日子行房。 想要不那么容易受孕,又該是選在哪些時候。 除此之外,她還答了兩人男子如何才是行,如何才是不行的疑惑。 真可算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位鴇母既已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自是識趣得很,且尤其懂得不該問的就不問這個道理。 在三人的面前,哪怕連一點點的好奇心都尋不見。 這三人之間的問答如此深入,偏生還帶著一股子做學問的認真嚴謹,邊說還要邊比劃。 “小的是這樣小的嗎?” “不不,這樣已經不算是小的了。我年輕的時候,還見過只和我拇指一般大小的呢。我還像姐妹們教的那樣夸他大,反被賞了幾巴掌?!?/br> 倒是讓屋里唯一的一個男子,坐立不安了。 齊安強行面色如常,如常不起來。 如此一來,他便只好想辦法,避開公主身邊那兩名侍女的視線。 他避了半天,卻發現人家根本就沒在看著他。 齊安于是也只得做起沒得感情的譯語人。 童纓與沉琴二人原本就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人,被這鴇母一啟發,便想到了更多問題。 這么一來一回,竟是在這間屋子里坐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待到她們走時,自是給了那鴇母不少賞錢,讓給她們答疑解惑了許久的年長女子喜笑顏開。 她甚至還在親自把人送到門口時一時失言,說出了句:“貴人下回再來??!” 雪地原是不滑的。 但怕就怕走的人多了,把雪踩成了冰。 齊安就是踩在這樣的地上,聽到鴇母的那句“下回再來”,直接腳下一滑,險些沒摔成個屁股著地。 幸好,幸好童纓與沉琴這兩位姑娘并不是真的當他不存在的。 在齊安這么失足一滑的時候,兩位侍女幾乎是同時出手,拉住了他。 齊安:“多謝多謝,多謝二位?!?/br> 沉琴:“那老鴇剛剛說了句什么???你一聽就成這樣了?!?/br> 齊安:“她說……讓我們下回再來?!?/br> 童纓:“……” 沉琴:“……” 童纓:“這倒也……不必如此?!?/br> 三人騎上馬去,一路慢行回去。 大家都安安靜靜的,誰也沒有說話。 童纓與沉琴是不愿在外人面前就先前得到的消息討論一二。 齊安則是不敢說話,卻還欲言又止。 但他卻是真的抓心撓肺著,想向二位姑娘討教一番,是否有著許多女子的后宅就真是這么可怕的。 方才的那些手段讓他聽在耳朵里,實在是光聽都覺得疼。 可他身為男子,卻還不知道應該是哪兒疼。 在走了好一段路之后,齊安才鼓起勇氣,想問上一句。 童纓卻是冷冷地向他瞥了一眼。 童纓:“一會兒回去之后,你可得記得,今日你沒和我們一起去過那些地方,也沒聽到我們說的那些話?!?/br> 沉琴:“對,不然我們也讓你在冬日里穿著薄底鞋,在屋外的雪地里侍奉著,凍到你生不出孩子?!?/br> 沉琴說完這句話,便自己都懵了。 這、這都什么跟什么??! 齊安小臉都白了,仿佛是被唬住了,也沒意識到這句話到底哪里不對。 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緩緩點頭。 三人便如此經過了城西的汝成街,被那陣突然響起的敲鑼打鼓聲給驚了一下。 “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啦!” “步六孤將軍的姬妾們開的妓館今日開張啦!” “來瞧一瞧??!瞧一瞧步六孤將軍鐘情的舞姬跳舞??!” “想對步六孤將軍的小妾親一親摟一摟抱一抱嗎?擱過去里要丟命的事啊,今天只要給錢就能行啦?!?/br> “這位大哥,這位小兄弟,想來步六孤將軍養外室的宅子里坐一坐嗎?想的話,往前走三步,踏進這道門檻就是了。多簡單!” 城西汝成街…… 那不就是,步六孤弗用來養外室的……五處宅子里的一處所在之地嗎? 這件事,別人不知,趙靈微身邊的這兩位侍女可是知道的。 公主殿下當日還擔心這些步六孤弗的妻眷們過來找她鬧事,特意把那幾百號人放進了兩處較大的宅子里,還命她們自尋生計。 沒曾想,步六孤弗死了才不過……兩天? 他的這群姬妾們,不為他守喪也就罷了,不給他過頭七也就罷了,可她們居然……居然……? 居然這已然用他的宅子和名頭開起了妓院! 看看那在門口迎客的部曲和奴婢吧,他們這臉上的笑容,哪怕是故意裝出來的,看著也過于真摯了一些吧? 沉琴看得簡直目瞪口呆。 沉琴:“這就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齊安這會兒已經明白這群都是什么人了。 他在國子監的時候,好歹也是律學的,與國子學、太學和四門學的不同,學習了大商的律典。 因而他不禁正色道:“妻和妾,應當是不同的?!?/br> 這回,沒人再開口威脅說要讓他穿著薄底鞋在雪地里侍奉著了。 沉琴與童纓雖為在使團中地位不低的,公主的親信,但她們再怎么說,也是奴婢。 聽到此言,竟是說不出的認同。 童纓甚至還說道:“這應當叫……你若無情,我便既無情,又無義?!?/br> 可不是么,這步六孤弗,在府中養了那么多姬妾,府外還有外室。 都如此了,還來肖想她們家公主,最后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這樣的人,他對于自己的姬妾又如何能稱得上有情呢? 待到他人一死,自然是妻子回娘家,姬妾自求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