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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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意頗深:“我等小友,可有段時候了,這身體可還適應?” “等我?”陸寒云朝岸上走去,池中蕩開淅淅瀝瀝的水聲和波紋,他盯著那岸上人,邁出幾步卻又發現自己仍是立于原地,那人大概是設了迷障,其修為遠在他之上。 怪,太怪了! 他沒死就算了,現在又遇到了這么一個怪人。 “你是誰?”陸寒云嗔怪地問了一句:“是你救我一命將我帶到此地?” 那人搖了搖頭,回道:“非也,小友未免太抬舉我了,我既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也不能安然無恙地從劍尊手底下奪人?仙尊一劍,我可不敢接,小友啊………我探你有蘇醒之兆,所以來此見你一面,不算相識,卻是有緣?!?/br> “有緣?我與你又何來的緣分?”陸寒云笑道:“不過我看你本事也不小,竟知牽魂識魂之妙法,我卻從未見過你,更不知這世上還有你這號人物?!?/br> 那人身上沒有魔氣血氣,大概不是什么邪門歪道,可他修為看著不低,不該一點名聲都沒有,各大仙門的首座奇人,他早跟顧淵一一見過了,這世上奇門遁甲,捉鬼殺精之術各有專研,突然蹦出個隱世高人,他倒也不覺得奇怪。 陸寒云見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隨地一坐,拍了拍手,淡淡道:“你聽著應當見多識廣,我且問你,我又怎么會還活著?又怎么會來到這里成了現在這么一副模樣?” 那人答:“身死而魂未滅,即為生?!?/br> “它會給你答案?!?/br> 陸寒云見他抬臂一指,長空無一物,唯有天。 碧藍的天,飄著零星幾片云,安逸至極。 陸寒云看了一眼,只覺得沒趣,唯獨那人抬手時,手腕上露出的一串紅珠叫他有些好奇。 那是紅檀珠是修佛的人才喜歡帶的東西,只是佛門的人一向不問世事,好隱士苦修,他隨顧淵游歷的時候去過佛門,那里的人個個都像是隔絕了塵世難以溝通,只有這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倒和這老頭有些相似。 陸寒云輕聲笑了,他素來沒大沒小慣了,死過一次更是無拘無束,脫口便就一聲老頭兒。 “老頭兒,你是佛門的人?” 按禮數,陸寒云該稱一聲前輩,老頭兒倒沒介意他這個稱呼,只是指向自己身邊放著的一壺酒,笑道:“散修而已,不敢高攀佛門?!?/br> 對方不說,陸寒云也不再追問。 佛門所習之術講究四大皆空,佛門弟子不食酒rou,這個規矩保留至今,陸寒云起初的猜想落空,只是嘖了一聲:“你們散修也整得這么神秘?” “你指天,那老天爺會給我答案?” “小友?!崩项^兒輕輕擺手:“我指的可不是天?!?/br> 他手指緩緩移下,最后落在陸寒云自己身上。 老頭兒幽幽說:“是劫?!?/br> “小友命格中有兩劫,是為散福命,劫數躲不過只能度,現一劫已了,你雖身隕,但是魂魄未消,便是險象環生,天道無情卻不偏執于降罰懲罪,小友,你何不運通靈力,看看你那本是殘缺的根骨?” 陸寒云一怔,立刻就試了。 他衣袍一甩,凝眉輕輕念著咒法,那蕓蕓靈氣從這山谷中聚集,涌入他的靈核中,原本的破碎不堪的仙骨現在猶如天助,靈氣輕而易舉被他吸納。 只是熟悉的氣息讓他心口一麻,這里正是歸元宗的山腳下。 大概是他死后的魂魄從山上飄了下來? 陸寒云訝然:“我根骨這就修復了?” 他被這驚喜給砸中久久不得平復,那困住了他修行的難題,居然這樣解決了? 陸寒云身為極高天賦的單系靈根,他能輕松吸收自然之氣,被充沛滋養的感覺還是他第一次體會,簡直妙不可言。 “此為劫后之喜,兩劫度過更有大作為?!崩项^兒跟著笑了:“小友,你還有一劫,后劫更比前劫難以堪破,小友要好自為之?!?/br> 陸寒云很是釋然:“我管那生劫死劫,大不了到時候一死白了,反正死過一次也不差多一次,倒是老頭兒你,你知道的這么多連我的死劫和根骨都清楚,我真是好奇你的來歷,你到底是什么人?若是個有名號的人,我日后走在修道路上,還能借你逞逞威風?!?/br> 靜謐之中,陸寒云歪了歪頭,嘗試去窺探對方的真容,只是他無論從哪個角度都只能看到對方一個背影。 對方不答。 陸寒云盯著他僵持了一會兒,最后放棄:“你既然藏著秘密,那就把你那酒也給我喝喝,我這落湯雞還覺得有點冷,借我酒暖暖身體?!?/br> 陸寒云摸了摸鼻子,大概沒有哪個修道者會像他這般窘迫,他還在上清峰的時候好歹也是筑基,隨便找個偏遠的山廟里一坐,估計就有不少人就把他當神仙給供著了,以前風光得意的宗門小師叔,現在一身破爛麻衣,腳上的草鞋漏出幾個洞,涼風一刮,他甚至會覺得冷。 只見老頭兒袖中的手指一掐,酒沒給他,倒是給他施了一個凈身咒,還給他那靈核里渡了些許修為真氣,他身體暖了許多,笑了笑:“謝了?!?/br> 老頭兒卻輕嘆了一口氣:“小友,冷可不是什么好事,這酒暖不了身,就算有真氣護體,你仍會覺得身體有失?!?/br> 陸寒云一怔,確實察覺了一些異狀:“我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