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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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兩輩子都是上官靜婉要置他死地,蘇宓姿心中巨浪滔天,但面上不顯。 “以前我想依附于趙陵,發現靠不住, 便想著依附錢財也行,便幫著上官靜婉做些壞事。一樁樁一件件,一開始都是小的,目的是挑撥你和趙陵的關系,后來這些事反倒成了上官手里的把柄,她逼著我做殺人放火的事——” 柳玫微微停頓,看著蘇宓姿。蘇宓姿被她逼著毒死了,死前怨怒那么深。 蘇宓姿此刻內心平靜,笑:“我還以為你是真心喜歡趙陵?!?/br> 以往,柳玫總是時時處處都要和蘇宓姿比,得了趙陵的什么好,都要拿出來炫耀,十八般武藝使出來只為了霸占住趙陵。 原來,不是啊。 “趙陵,不過是個懦弱的男人而已?!绷笛凵裥┪o散,似乎想起了很遙遠的事,她臉上露出譏諷,“你可知道趙陵為何娶了你卻要冷落你?” 蘇宓姿瞪大眼睛,難道其中有內情? 柳玫點頭:“他娶你是真心,但他……以為你喜歡別人?!?/br> “哪個別人?”蘇宓姿驚呆了。和趙陵住在一起時,她可是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與年沛山傳出緋聞來,那都是欲加之罪。 “年沛山?!?/br> 事情雖過去了好久,蘇宓姿“哼”一聲:“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br> “不算捕風捉影?!绷悼刺K宓姿這反應,似乎完全不知道,即使她已經嫁給年沛山這么久。 柳玫繼續解釋:“你們成親前,趙陵便知道年沛山愛慕你,給你寫過情信。他心里膈應,也是自作自受,一直沒問過你,惡心自己也不想讓你好受。雖然……不想承認,他買我回來,就是為了讓你生氣?!?/br> 聽到那“情信”,蘇宓姿想起年沛山書房里那封信。 那封信沒有署名,確實是出自年沛山,只是,上輩子被趙陵冒名頂替了。想想趙陵當時心里的別扭,卻還要面上假裝喜歡自己,那可真是為難,呵。 蘇宓姿冷笑:“別說得他好像真愛重我一般?!?/br> “他買了我回來,頭一年都沒同我親近過?!绷嫡f。 蘇宓姿嘴唇微動:“怎么可能?” 她記得很清楚,柳玫進門的那一晚,趙陵與柳玫那動靜,簡直就是天雷勾地火。 蘇宓姿氣得一整晚上沒睡著。 柳玫沒有接著說下去,但她坦蕩的眼神,讓蘇宓姿有些明白了。 蘇宓姿不明白的是:“不過一封信而已,他犯得著那般折磨我冷落我?!?/br> “他知你喜歡去法華寺,跟蹤過你,發現了一件事,從此便疑神疑鬼?!?/br> 提到法華寺,蘇宓姿想到那間她自以為私密的禪房,被趙陵監聽著的日子…… 可她從沒做過對不起趙陵的事。 柳玫說:“他當然知道你規行矩步,但他發現你同年沛山總是前后腳離開法華寺,便瘋了一般去那兩間禪房里找機關,看這兩間房里有什么秘密通道?!?/br> · 所謂秘密通道,不過就是想再三確認蘇宓姿是否已和年沛山私通…… 三年相處的日日夜夜,趙陵竟是這般想她的,是覺得她不干凈么?還是怕她寂寞了,會做出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么? 蘇宓姿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送走了柳玫,蘇宓姿一個人坐著,想了良多。內心漸漸平靜,看著窗戶外頭血色的夕陽,映著那黑漆漆的楓樹輪廓。 凄涼中,她也能看出甜蜜來。 上輩子,和她一墻之隔的便是年沛山? 他的情誼,比她想的更加堅固。 與年沛山成親后,他對自己十分關照。蘇宓姿總覺得有些不真實,害怕這種騙來的喜歡和姻緣如同鏡花水月,總有哪一日會碎掉。 能多享受一日夫妻恩愛,便是賺到了。 可懷著這樣沉重的期望,沉溺在年沛山溫暖的懷抱里時,她又時時恐懼忐忑,害怕年沛山發現自己不能懷孕生子,害怕與婆婆起沖突,怕年沛山換了冷漠的面孔,怕再也沒有什么甜蜜,也怕沒有什么甜蜜可以供余生回憶。 可這種所謂的甜蜜,如同沙漠中的行人見到海市蜃樓,心中有安慰,可是解不了渴。 成親后,她能感受到心中日益膨脹的貪欲。明知不可能,她還是恨不得霸占年沛山整個身心,霸占他一輩子。 每時每刻,她還是會患得患失,問自己,他是愛自己的吧,是的吧。嗯,應該是的。有時候兩人吵架了,可她等年沛山睡了,也會輕輕握住他的手,按在他的皮膚上,撫過他手背上的青筋,描摹黑暗中,他躺在她身側的鮮活模樣。 因為害怕,害怕以后沒有這樣的機會,害怕她會忘記。就像,父親忘記了母親,她也忘記了母親一樣。感情和記憶都經不起時間的沖刷。 只有柳玫說出那些話,蘇宓姿才確信,年少時有被人很純粹的喜歡過,不關一個人的出身背景,也不關她是不是能生育,不念過去,也不慮未來,他就是那么喜歡她的。 她是值得被人喜歡的。 這種確信的喜歡,讓蘇宓姿的淚奔涌而下。 她趴在窗臺邊上,聽秋后的三兩只蟬鳴,哀戚地叫著,手里卷著發梢,心里卻無比滿足。 父親高興時才能給與的關愛,那些要足夠優秀,要特別賢惠,要能生孩子,才能得到的關愛。原來她早就有過啊。 忽然之間,她有了勇氣,面對真相。告訴年沛山她不能懷孕,他會怎樣待她,她似乎都不怕了。 是以,年沛山回來時,她那般熱情地邀請他,等氣氛好了再告訴他。 年沛山這些日部署剿匪的事,早出晚歸,一沾枕頭,他便睡著了。蘇宓姿只能明日早上再說。 · 天光大亮,蘇宓姿醒過來時,年沛山已不在枕側,外頭陰云密布,不甚光亮。 她無力地躺回去,望著頭頂的青紗帳。春黛進來,服侍她穿衣裳。 蘇宓姿連連打著哈欠:“你急什么啊?!?/br> 春黛慌忙火急的,要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什么急事要出門呢。 春黛紅著臉,“哦哦”兩聲糊弄過去了。 轟隆隆一聲響,雷電在屋頂炸開,就跟在耳邊一樣。 蘇宓姿嚇得趕緊坐到屋角的小榻上,密集的雨點砸在屋頂,噼里啪啦的。 年沛山進房里來,他身后帶著一個老大夫,他對老大夫說:“這是內人,請幫忙把脈看看什么問題?!?/br> 蘇宓姿一看這老頭,手里提著的那木箱,木箱打開,診脈開方子瓶瓶罐罐一應俱全。 她嚇得更厲害了,拉住年沛山的手:“我不想看大夫?!?/br> “乖?!蹦昱嫔捷p輕摸她的額頭,“把脈而已,若不是什么大事,咱們便不吃藥,如何?” 蘇宓姿咬著唇,心死了。反正她也要告訴年沛山不孕的事,讓這大夫看診,也好提起話引子。 年沛山看她鼓著腮幫子,眉頭緊蹙,以為她害怕,便握住她另一只手:“沒事?!?/br> 蘇宓姿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希望得知她不能懷孕,他還能大氣說一聲“沒事”。 老大夫的手剛把上蘇宓姿的手腕,春箋從外頭跑進來。 “小姐,昨天來的那位夫人,她快被打死了?!贝汗{最近吃的有些多,跑動起來氣喘吁吁的。 竇智見她說話都難,便接著替她說。原來,今早上崔家館遲遲不開門,有食客忍不住,便敲了他家的門。 這一敲不打緊,押著的門開了。大堂里躺著奄奄一息的老板娘柳玫,臉上身上全是血,旁邊坐著她丈夫崔老三,打紅了眼。 蘇宓姿一聽,急得從小榻上站起來:“快,帶我去看看?!?/br> 也不管什么大夫了。 昨日傍晚,柳玫說她不會再幫上官靜婉做壞事。這樣她就不會有把柄留在上官靜婉手上,也就不會像上輩子一樣,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蘇宓姿十分擔心,萬一上官靜婉報復柳玫呢? 柳玫那時滿臉是笑:“我夫君很是疼愛我,我想,若我同他先坦白,他必然會原諒我?!?/br> 可是,那時候信誓旦旦的她,究竟是坦白了什么,又或者是曾做過什么,要被崔老三打得半死不活,還那般羞辱呢? 聽說,柳玫被打得渾身都是傷,衣裳也幾乎被扒光了,雙手反剪在背后用繩子綁著。 · 要說柳玫坦白了什么? 她壓根沒有坦白的機會,剛回到酒樓,便被崔老三一拳頭打在下巴上,整個人便幾乎暈了,站都站不穩。 拳頭如同疾風暴雨一般砸過來,柳玫只下意識雙手抱頭,縮在角落里。她父親和哥哥也曾這樣打過她,她會挺過去的。 崔老三往手掌吐一口唾沫,罵道:“臭女表子!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了是不是?花了那么多錢把你娶回來,就是為了讓你和其他男人搞破鞋的?” 柳玫張口解釋,可發出來的聲音,破碎不堪,她躺在地上,看老實了一輩子的崔老三靠近自己,一把拖過她的腿,扒了褲子,嘴里念念有詞,要檢查她干不干凈。 崔老三不知聽誰說,他娶回來的老婆,不過是個揚州瘦馬,早就給今日酒樓后門口的男人騎·過了。 他很有些忿忿不平。這樣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花那么多的錢? 怎么配得上他真心對她好? 褲子被扒下來,涼意深入骨髓,柳玫便咬住了唇,再也不說話。 崔老三讓她求饒,柳玫也只是冷眼看著他。 在她的眼里,那不是崔老三,只是一個男人。所有無情的男人,都是這般吧。 · 蘇宓姿及時趕去崔家館,叫大夫急救柳玫,暫時留著一口氣,但無力回天。 柳玫躺在她與崔老三的新床上,大紅的喜字還沒有扯。 崔老三跪在門口,捂著臉哭。 年沛山在外頭守著,蘇宓姿在房里。 柳玫示意她關門,拉她過去說話:“永遠……永遠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別人?!?/br> 統共一句話。 這是柳玫的遺言,傍晚的時候,她還是走了。 蘇宓姿握著她冰涼的手,望著窗外的夕陽,已經雨過天晴了。 上輩子柳玫毒殺了她,這輩子,柳玫死的時候,卻是她守在柳玫的床邊。 從崔家館出來,蘇宓姿的臉白得嚇人,仿佛失了魂一般,由年沛山扶著腰,往馬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