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有知道我在思念嗎？”……

    “說好的三年以后回來呢？”……

    “我學會了開車，我會做很多你愛吃的菜，我把大米照顧得很好，我可以為很多人辯護?！薄?/br>
    “說句話好嗎？”……

    “回頭看看我好嗎？”……

    “好不容易，夢見你?！?/br>
    ——

    “嗯……”頭痛。

    6：35

    窗外一陣窸窣，陣雨還真是下個不停了。

    信壹律師事務所。

    首先給白母打了電話報過平安，白薇這才松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早上好，師傅！”姚許提著周記包子鋪的早點進來，驚喜發現他師傅今天上班格外提早！

    “早上好?！卑邹钡哪樕坪醪惶?，說話聲音也很低。

    “出什么事了？”

    意識到失態，白薇整了下頭發重新笑著“不是說不用帶嗎？”

    理解她的不坦白，姚許把熱乎的豆漿包子放到桌上，仔細插好吸管向前推了推，“自律的女生不會不吃早飯?！?/br>
    ……

    原來白薇還是個自律的女生。

    也對，把所有愛好減少，把所有零食戒掉，將一切時精投入法律。當日的誓言，此刻如同耳畔。

    “李先生的資料在你那里嗎？”

    “沒錯，我整理后發現了一些問題……”

    “好，那明天再去溝通?！?/br>
    “ok?！币υS收拾完正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什么回過頭沖著白薇笑，“對了，別忘記約會?！?/br>
    “？”

    姚許小心翼翼指了指桌上的臺歷，白薇這才想起來今天跟小溪約好回校一起看表演系學妹的舞蹈匯演，這陣子太忙所以特意在時間上做了標記，沒想到還是給忘了。

    “謝謝！”

    ……

    眼瞧著時間快到了急忙收拾好背包，怎得偏偏是個雨天。

    即將開幕的會場燈光黯淡，費了點力氣找到空著的位置，小溪果然已經到了。

    走近了才看清小溪一臉不悅地癟嘴。

    林茗溪看見白薇立馬站了起來，拽住她的手嗔怪，“怎么不接我電話？”

    小溪的情緒讓她感到略顯不安，“…走得太急?！?/br>
    林茗溪撇了一眼身后坐著的人，似乎在看什么惡心至極的臭蟲，“走吧！”說完二話不說就要拉著白薇出去。

    白薇卻微微搖頭，小心把手收回，“坐下吧?！?/br>
    林茗溪不明白白薇怎么還能忍受和這人同坐一池，林晚晚卻像早就料好一般端坐如常，瞇著眼睛善良至極“馬上開始了，不看嗎？”

    林茗溪咬了咬牙，狠狠地坐下，末了還不忘翻上一記白眼。

    人要臉，樹要皮，林晚晚惡叉白賴臉二皮。

    扇起，掩面不見容顏。

    扇落，即點即下，俯身而高揚，起承轉合旋轉回繞，前腳進后腳跟，紙扇利落的開合相遇薄紗裙擺的飄逸，古代與現代的完滿結合。

    “中間主舞抬踢太颯了吧！”

    “就是說??！”

    …

    林茗溪笑了，湊近白薇小聲說到，“要我說啊，咱們rourou也不差??！頭排舞美性感在線！”

    看來是多云轉晴了。

    “不過聽說啊…”后排的女生又開始討論。

    “什么？”

    “看見后排靠左第二個女生了嗎？據說啊…她才是今年的主舞呢！”

    “啊……”

    白薇稍稍瞇起眼睛，本來沒覺得，突然有些好奇了呢。

    不過很快，自己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舞畢，鞠躬謝幕，群起掌聲。

    白薇跟著小溪一起去了后臺，下場的女孩子們嬉笑一片，林茗溪一眼瞧見羅曉柔。

    “小溪姐，我今天不錯吧？”

    “嗯，一般般吧?！?/br>
    “哈，騙人…”

    本想一個人偷偷溜到過道，沒成想還是撞見這么尷尬。

    符肜白最先看見白薇出來，已經想離開了卻被林晚晚一把拽住手臂。

    “說啊，為什么位置換了？！”

    “嘶—”

    見她忍痛，白薇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拉開兩人。

    發現不自覺弄疼了她，林晚晚這才松手，一臉抱歉。

    “不想跳了?！狈腊兹嘀杭t的地方，故意扭過頭不看她。

    “別這樣…”

    “林晚晚！說別這樣是咱倆誰？你總這樣一臉無辜地來關心我然后轉身去找別人，不負責任的喜歡有意思嗎？她小白就在后邊你去找她?。?！”終究是歇斯底里的滔天怒意。

    林晚晚這才回頭看見白薇。

    因為剛才的聲音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符肜白一臉絕望地笑著。

    “我不是故意…”想解釋什么？自己不是來故意偷聽，可事實就是站在這里從頭聽到了尾。

    “抱歉?！?/br>
    因為什么才無法承受視線的打量？沒考慮清楚之前，白薇已經匆匆離開了演廳。

    雨水浸濕衣襟。

    你在哪里？

    我找不到你？

    我是如此的需要你 ？

    請別離開我？

    雨水模糊視線。

    “要畫像嗎？”

    富麗堂皇的昂貴珠寶店門口，雨水自房檐緩緩滑下，檐下棲著一位街頭畫家。

    偶見行人經過起了興致便問上一句，“需要畫像嗎？”鮮有人駐足垂首片刻而后離開。多數時候端坐架前，聽著雨水滴落，安靜地畫著自己的世界。

    不知怎么，心頭涌起一陣酸澀。

    刺骨寒意如同冰蝕心臟，隨著血液貫通全身，麻痹了□□乃至靈魂。

    萬般焦灼僅留下三個字刻進骨髓。

    還好大雨傾盆，不然怎么掩飾這場哭泣。

    林茗溪追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渾身濕透的白薇跌坐在空蕩的街道中間，弱小又無助，那一刻，世間仿佛真得就只剩下白薇一人。

    林晚晚沖了上前，馬上碰到她的身體。

    “站在那兒別動！”一聲怒呵不因暴雨巨響而遜色分毫，林晚晚的腳步緩緩停住了。

    林茗溪繞過她的身體，沒有回頭，撐傘半跪，緊緊抱住白薇顫抖的肩膀，“好了好了乖，想，嗯我知道…見，咱去見她…”

    她的勇氣，在這個不盡人意的雨夜，傾數潰散，卻又好似霎起百萬。

    總歸是，做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