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小狐貍,等寒蟬的事揭露后,你們火狐一族就沉冤得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跟齊豫說?!惫砻媲么蜩F門,怕林脩受不了刺激暈過去。 經鬼面一點,林脩從痛苦中瞬時抽拉回來,事態緊急,不容許脆弱。 “我要放你出來?!?/br> “來不及了,你快去告訴齊豫,他對天君的事耿耿于懷,知道真相后肯定會收拾寒蟬的?!?/br> “齊豫已經被逼下天宮,現在窩在暖梅谷,與寒蟬派去的天兵僵持著?!绷置懸槐诮忉屩?,一壁找鑰匙。 鐵門里頭的鬼面驚詫的嘟囔道:“沒想到寒蟬動作這么快,已經將齊豫扳倒了?!?/br> 齊豫耳朵尖,聽得清清楚楚,反駁道:“是齊豫不愿要這位子,要不然誰能攔得了他!” 鬼面輕笑:“也是,齊豫可是將神?!?/br> 多年的記憶重啟,鬼面還記得齊豫封將那日,英姿颯爽,意氣風發,想必那日所有參宴的仙神都有這種感覺,齊豫已經是無人能撼動的將神。 “這里沒有鑰匙,應該在侍衛那兒?!?/br> 林脩抄起手旁的一根棍子,怒氣沖沖的向外走去。 “小狐貍,你還在嗎?小狐貍!”鬼面透過鐵皮的縫隙向外打探,牢中一片狼藉,不見林脩蹤影。 沒過一會兒,鑰匙串玲玲作響的聲音回蕩在空空的牢房中,鬼面再次向外探去,林脩從幽暗潮濕的過道走來,青色的衣衫上沾滿了鮮血,胸前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即使在門縫里也看的清清楚楚。 “你受傷了!” “嗯?!绷置懸е阑亓艘宦?,實在沒有力氣了。錦秀派來看管牢房的侍衛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武力很強,可林脩也不是吃白飯的,在天宮生存早就暗自鍛煉了一身本領,要不然怎么能煎熬下來,出去搶鑰匙自然是有底氣,受傷也在預料之中。 轉動鎖孔,林脩打開了鐵門。 “走,我們一起離開!”鬼面沖出來,全力扶著林脩向外走。 林脩痛的手心扣緊鬼面衣袖中,阻攔道:“不,我不能走?!?/br> “不走?留在這兒等死嗎?” 放出要犯,傷了侍衛,林脩這只小狐貍怕是要被寒蟬挫骨揚灰了。 “我不會死的?!绷置憗聿患敖忉?,過去這么久了,錦秀該回來了,到時候事情暴露,即使寒蟬殺不死鬼面,錦秀也會為討好寒蟬而斷了這顆棋子,“你快離開天宮,然后去暖梅谷找齊豫?!?/br> 鬼面百思不得其解林脩不走的原因,但想逃出去也只剩這一次機會,只好放下他了。 “我會盡快趕到暖梅谷,你能活……能拖一陣是一陣?!彪m然鬼面知道,林脩命不久矣。 “嗯?!绷置戄p微點頭,臉色已經刷白。 目送鬼面出來錦秀殿,林脩沒有力氣再爬墻出去,扒掉侍衛的袍子披在身上,強忍著痛疼回了蟠桃宴。 鳳鳥鳴歌,雀鳥盤旋下落,裝有錦囊的籃子已經分到齊豫擬好的仙官手中,這些挑選出來的仙官都曾與齊豫有過瓜葛,本該達至頂峰的熱鬧氣氛反倒冷卻下來,接到名單的仙神皆不敢外紙條。 條上寫著:我已起兵反抗寒蟬,欲隨我者,速來暖梅谷。齊豫。 寒蟬依仗權勢打壓眾仙神已久,天宮之上早有怨言,如今這封請君令正當時候出現,撩撥了不少人的心。 一張紙條寥寥十幾字,有信心收攏仙官的也只有齊豫,甘愿放棄天宮的榮華富貴前往暖梅谷的仙官,也只因寫下紙條的人是齊豫罷了。 蟠桃宴會還是以冷清收了場,自大堂走出去的仙神分了心,再見已不知是什么年月,只依稀記得百鳥朝鳳的驚艷。 …… 寒蟬醒來已是傍晚,林脩就守在旁邊。 寒蟬望著林脩已經滿是懷疑,直接喊來外頭的侍從,問道:“有何異樣?” “發現了這個?!笔虖膶⒓垪l遞給寒蟬。 寒蟬看畢,怒火中燒的撕掉紙條,第一次當著侍衛的面生氣,吼道:“還有誰收到了紙條,全都給我找出來!” 侍從領命退下,屋中又只剩林脩一個。 “你隨我上天宮,就是為了和齊豫里應外合來扳倒我?”寒蟬頭痛欲裂,頎長點身子在燭火中搖曳。 林脩不語,抬頭審視著寒蟬。 林脩被這道目光看到心里發毛發怒,不顧剛從迷藥中醒來的虛弱,沖上前去抓住林脩的肩膀:“齊豫那般對你,你為何還要下賤的去幫著他?我待你不好嗎,我有強迫過你脫衣裳侍奉我嗎?是不是只要像齊豫那樣待你,你就會乖乖的待在我身邊?”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打在寒蟬蒼白又斑駁的臉上,林脩怒目圓睜的望著寒蟬,身子顫抖不停,腦中一直想著鬼面那聲嘶吼:十三,是十三殺了天君! 恐怕寒蟬永遠也不會知道,林脩動手不是因為這些侮辱的話語,而是他打心底里憤恨。 挨了巴掌的寒蟬只以為林脩因提到齊豫而惱羞成怒,擠壓許久的怨氣也一并勾出來。 去暖梅谷找林脩的那天,寒蟬說給林脩考慮的時間,其實他根本未走,一直在不遠處觀望小樓,若是林脩有絲毫動搖逃跑的意思,寒蟬不惜鏟平這座小樓,也不會放林脩與齊豫逍遙…… 未見生息,直到晌午才見一身素衣的齊豫無所事事的走到小塘廊上,好像沒跟林脩在一起,寒蟬狂喜,已經按耐不住想立即帶林脩回天宮的心。才沒一會兒,林脩出現了,與齊豫好生繾綣纏繞,一聲聲撥動人心的喘息穿過夏日寧靜的草叢,回蕩在寒蟬耳邊,寒蟬血脈噴張,全身已經僵硬,恨不得馬上得到林脩。 明明是他認識了林脩幾百年,為何是齊豫捷足先登。 為何?寒蟬想起來了,齊豫回來的前夕,林脩好像讓他帶他走……寒蟬心生愧疚,將所有脈動的情愫壓回心底,等著申時再接林脩回天宮,寒蟬相信,只要將林脩帶回天宮拴在自己身邊,他早晚會忘掉齊豫的。 “這樣看來你還是忘不掉齊豫?!焙s捂著火辣的臉頰冷笑,神色陰翳的向林脩走去。 氣氛陡然凝重,只剩燭火噼啪作響,林脩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好,逐步向后退去。 寒蟬再次按住林脩的肩膀,將他推到不遠處的床上,隨即壓了上去。 身體撞擊堅硬的床板,林脩吃痛的低嗯一聲,額頭上冒出淺薄的汗水。 俯視著林脩的寒蟬,憤怒不覺間減輕,眼中展露出驚喜之色。 平日里雖清楚林脩長得好看,可這般近距離的姿態再看時,更美上一層樓,,忽閃的睫毛在燭光下翩然起舞,一雙從未暗淡過的桃花眼中喊著氤氳的痛處,鼻梁如雕刻的玉如意,兩瓣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露出的些許紅潤給白皙的皮膚添了一絲亮色。 經過拉扯,衣領散亂露出深邃的頸窩,薄軟的衣袍可見起伏的胸膛。 寒蟬心中泛起一陣酸澀,想著這樣的美景被齊豫糟蹋了許多次,真不應該。 又想,若是早些發現林脩的美好,這些年來的步步為營也會瓦解吧,果然狐妖有天然的魅惑,林脩更甚。 寒蟬扶住林脩柔軟纖細的腰肢,伸手解了腰帶,不是激怒,而是真的忍不住了。壓抑多年的情愫,今夜他要全部索要回來。 林脩閉上眼睛,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想著,今夜若沒死,明日定不讓寒蟬碰,死也不要。 他如同斷了雙翼的蝴蝶,平靜又脆弱的躺在床上,任寒蟬去了。 衣袍敞開的那一刻,血腥味撲面而來,因著沒有衣袍的約束,傷口大開,鮮血汩汩而出,染紅了寒蟬雙手。 寒蟬望著身下氣若游絲的林脩,驚訝的張開嘴巴,竟不知要喊什么。 見過寒先凈躺在腳下,見過暖梅谷尸橫遍野,見過咽氣的死尸怒目圓睜,這一路從血海中趟過來,寒蟬以為什么也不怵,這一刻全然崩塌。 “來人!快把仙醫叫過來!快來人!”寒蟬抱著林脩的身體,發瘋似的狂喊。 外頭的侍衛怎么進屋的,自己怎么離開床榻的,屋里進進出出許多人,寒蟬都沒感覺,目光只盯著林脩慘白的臉和觸目驚心的傷口,那張絕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血氣,擦拭的血水換了好幾盆,他卻連睫毛都不愿回應一下。 天呢,流這么多血會不會死? 小脩會死,小脩要離開我,這世上再也沒有小脩了。 不!小脩不能死!他死了我怎么辦,我該去哪兒找他,誰也代替不了他…… 寒蟬頭痛欲裂,拋下屋中的一切飛出寒尊宮,找到凌霄殿中從未打開過的酒壇猛灌,不到一壇便醉了。 “醉了好,睡過去,小脩就不會死了?!焙s喃喃著入了夢想,接上了與林脩未完成的事。 云雨一夜,寒蟬汗流浹背,心疼的撫摸著林脩的后背,問他累不累。 林脩背對著他,未有回應。 “再不理我可要再來一次?!焙s掰著林脩滿是牙印的肩膀,迅速將他壓在身下。 林脩雙眸緊閉,依舊不言。 寒蟬目光緩緩移到身下,已經躺在一片血泊中,懷中的林脩轉瞬間化成了血水。 “小脩!” 寒蟬從夢中驚醒,望了眼窗外,天快亮了,心如刀剜的感覺又重回心頭。 林脩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