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沉默。

    白寧：“？”

    系統糾結了一下, 公事公辦地丟出提示框：【提醒：《有求必應》疊加《好人卡》會有負作用?！?/br>
    白寧：先用，負作用咱以后再說。

    系統：……

    感情這還能賒賬？

    白寧：先說好，你得給我保質，別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出了問題，我不認賬。

    系統掙扎了一下，終于忍不住, 道：你就不問問什么負作用？

    白寧：問了，能減負嗎？

    系統：不能。

    白寧：那問了有什么用？

    系統：……

    白寧倒并不是完全不關心負作用問題，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白使喚人的好事, 要人辦事，自然要付代價, 只要能保厲子胤平安, 不管什么代價，他都愿意付。

    系統：你就不怕是你付不起的代價？

    白寧：我付不起的代價, 你開來干嘛？

    系統算是看出來了, 這小子為了那位，是不惜一切，但它一想到兩張卡疊加反噬的效果, 就糟心, 怒道：如果代價是一命換一命, 你干不干？

    以為懲罰是說著玩的是吧？

    嚇不死你, 我跟你姓！

    白寧微怔。

    他沒指望負作用不痛不癢, 卻也沒想到負作用會大到這程度。

    怕了吧？

    系統正在得意，白寧斬釘截鐵：換！

    系統：“……”

    系統內部就出現白寧聽不見的警告音。

    【不按規章辦事，恐嚇宿主，去三十三重天自領雷刑一道?！?/br>
    系統：“……”

    我錯了，剛才的話還能收回來嗎？

    系統正在抓狂，白寧卻冷笑了一聲：這些卡是完成任務得的獎勵，做為獎品，負作用居然是一命換一命，這說不過去吧。

    負作用當然不會是讓白寧一命換一命，系統只是郁悶白寧不理不顧的作風，才故意嚇一下白寧，想提點一下這小子，別不考慮后果。

    結果搬石頭砸腳，它先得挨一道雷擊。

    系統偷偷瞄了一眼亮著紅燈的警告牌，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剛才只是和你開一個玩笑。

    白寧：？

    系統：意思是你可以無視負作用。

    白寧：你的意思是說，負作用很小，小到可以無視？

    系統：……

    它不想說話了。

    負作用自然不會小，不過，他的劫被那位擋了，所有的反噬都會翻倍落到那位的身上。

    白寧屁事不會有，但那位……

    系統越想越糟心，比將要去領罰的一道天雷還糟心。

    白寧見系統不哼聲，知道易形換影的事妥了，保證了厲子胤的安危，沒了顧慮，白寧沖厲子胤點了下頭：“我們去機場前調換?！?/br>
    厲子胤松了口氣。

    福寶通靈，魂魄逃不過福寶的陰陽眼，桃花妖如果不附在能動的活物上，一靠近他們就會被發現。

    現在莊園里除了他們三個，就只有幾個傭人，那幾個傭人也很懂事，不會在他們身邊亂轉，桃花妖就算找到他們，也沒機會接近他們，白寧沒必要這么早浪費靈力使用易形換影。

    三人商議好細節，一起去隔壁看婚禮現場布置情況。

    莊園里環境好，大片的草坪打理得干凈整齊，傭人們已經擺好了開party所需的桌椅。

    草坪中間鋪上了嶄新的紅地毯，一群工作人員正忙碌地布置著婚禮現場，大量的鮮花，粉色的氣球，處處充滿著溫馨和浪漫。

    白寧沒參加過別人的婚禮，人類結婚的流程還是在網上查的，在網上看了些婚禮現場的照片，也沒有太多的感覺。

    對他來說，只要和厲子胤一起就好，這些東西都是形式，并不太在意。訂方案的時候，也就綜合了一些網上照片，他原以為搞出來估計也就和網上看到的那些差不多。

    但到了現場，發現和他想象完全不同，每一處細節都透著用心。

    白寧悄悄問厲子胤：“你后來和婚慶公司重新溝通過？”

    厲子胤‘嗯’了一聲，“大方向還是按你說的，只是再敲定了一些細節問題?！?/br>
    用心就體現在細節上。

    白寧摸著由無數鮮花堆砌起來的花墻，花香撲鼻。

    白寧微微笑了。

    負作用？

    不存在的。

    這么好的厲哥，別說一命換一命，就是付出他的所有，都是值的。

    安陸抱著胳膊，歪在一邊歐式的浮雕白柱子上，望著在花墻上飛舞的蝴蝶群，嘴角勾著一絲極淡的笑。

    他目光放空，看見的仿佛不是那一群飛舞的蝴蝶，而是站在海棠花前的少年。

    少年個子很高，卻還沒脫去少年的單薄，暗紅的長袍襯著他如同濃黑重彩勾畫出來的眉眼漂亮得不像話。

    比花還艷的少年引來了數不清的蝴蝶，少年抬頭看著繞在他頭頂不肯離去的蝴蝶，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卻偏偏要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

    安陸抬手，一只蝴蝶停在他的指節上，濃艷的翅膀緩緩收起。

    安陸一笑，輕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會有人回答。

    蝴蝶扇動翅膀飛起，繞著他的手轉了半圈，慢慢飛遠，一道陽光落在蝴蝶身上，化出一道光暈。

    安陸視線追隨著飛遠的蝴蝶，神色微微黯然。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過，安陸回神，面前是白寧清新的笑臉，厲子胤站在白寧身側，審視地看著他。

    白寧收回在安陸面前晃的手，“想什么，想得這么入迷？我們走到你面前都不知道，還以為你被什么奪舍了?！?/br>
    這笑話太冷，安陸抽了一下嘴角，話都懶得回。

    白寧指了指手腕上的表，“該去機場了?！?/br>
    安陸：“走吧?！?/br>
    白寧追著福寶往前跑了。

    厲子胤目光追著開心的像孩子的白寧，淡道：“你有心事？”

    安陸：“算不上，不過是想到一個故人?！?/br>
    厲子胤：“他會回來?！?/br>
    安陸愕然，腳下不由地慢了下來，看著繼續往前走的厲子胤，怔了一會兒神，心里泛開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厲子胤還小的時候，曾問他，人活下去的動力是什么？

    他說：“等待?！?/br>
    小厲子胤問：“等什么？”

    他說：“等心中所想?！?/br>
    小厲子胤說：“如果等的只有復仇，等報了仇，那這輩子是不是不再有意義？”

    他說：“不是，你現在等的或許是復仇，但以后還會有其他想等的?！?/br>
    小厲子胤問他：“那你等的是什么？”

    他說：“人，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的人?！?/br>
    小厲子胤問：“既然都不知道那個人什么時候才會回來，為什么還要等？”

    他說：“因為想等?！?/br>
    小厲子胤問：“值嗎？”

    他說：“值?！?/br>
    后來厲子胤再沒有和他說過類似的話題，沒想到那段對話，厲子胤居然記到現在。

    安陸低頭笑了。

    這小子。

    厲子胤停下，轉身過來，“喂！”

    安陸：“嗯？”

    厲子胤：“你開車?！?/br>
    安陸接下厲子胤拋來的車鑰匙：“……”

    感情拿他當司機。

    等三人上車的時候，厲子胤和白寧已經互換了身份。

    安陸抬眼，從后視鏡中看向坐在后座的兩個人，二人為了避免‘漏餡’，換了身份后，就一人拿著一部手機各玩各的。

    明明性格迥然的兩個人，互換了身份，居然毫無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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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負作用，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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