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hellip;hellip;這怎可一概而論？rdquo;朱啟一時語塞，拱手站著，磕磕巴巴道：這自古女子出嫁從夫，便是夫君叫她吃糠咽菜，那也是省得的。rdquo;

    李言早就料到這老東西會這么說，抄了抄手，抬頭望望屋頂子，喃喃道：那圣人也有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朕現在若是想讓你死，是不是也不需要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rdquo;

    朝堂一片嘩然，朱啟聽到這話，立馬不干了，反而昂著頭，擺出一副心比天高的姿態來，方才老臣說皇后不賢，現在發覺老臣這話錯了?；屎笳率喜皇遣毁t，實乃我大歷妖后！我朱啟自認一代忠臣，對朝廷忠心耿耿，今日納諫也是為了大歷的興盛和祖宗的規矩。陛下若要為了皇后叫老臣死，老臣不敢不從。但一個老臣倒下了，他人也絕不會對妖后蠱惑圣心的事坐視不管。老臣是為朝廷而死，死而無憾！rdquo;

    朱啟啊朱啟，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叫做什么？叫挾祖宗以令皇帝。rdquo;擱在現代妥妥的道德綁架。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hellip;hellip;rdquo;

    李言也根本不想跟他多廢話，只伸手一制止，道：你先住口，朕問你一句，你答一句。在你看來，你身為臣子，就是天子的奴才？rdquo;

    朱啟疑疑惑惑，不曉得李言要說什么，只得暫且他問一句，他答一句，是。rdquo;

    女子便是丈夫的附屬，皇后也一樣？rdquo;

    是。rdquo;

    好，那就按你說的來掰扯掰扯。既然你自認為你自己是朕的奴才，皇后也算是，那你們就是一樣的，都為朕盡忠，聽朕的話，你可認同？rdquo;

    臣自然認同。rdquo;

    那朕既然可以喜歡你朱啟朱大人，為什么不能喜歡皇后？可以對你朱啟好，為什么不能對皇后好？可以給你朱啟加官進爵、賜宅子送元寶，為什么不能給皇后殊榮、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rdquo;

    這hellip;hellip;陛下自然都是可以的。老臣也并非說陛下不可以喜歡皇后娘娘，老臣的意思是，陛下不可獨寵皇后娘娘一人，該對后宮雨露均沾，以便為李家王朝開枝散葉。rdquo;

    李言一拍龍椅，怒斥道：你說朕不可以獨寵皇后一人，那這滿朝文武的，莫要說那些遠在外省、各郡縣鄉里的，近的就說眼下這大殿之中文武百官，朕能個個都喜歡嗎？按照你的意思，那朕是不是都該封以下所有人為閣老，享受跟你一樣的待遇？rdquo;

    李言話音剛落，其他的臣子紛紛點頭，嗡嗡的小聲附和著。是啊，誰不想獨得陛下青睞？憑什么就你一人加官進爵？你也這么老了，也該歇歇了。你這么說皇后，道理不也是一樣的？

    朱啟并非沒有聽到這些話，不由老臉通紅，老臣hellip;hellip;可老臣對陛下一片忠心，這一輩子都在為先帝和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rdquo;

    可皇后一家章氏一族，三代忠臣，從大歷開國以來就對朕的爺爺、父帝和朕忠心耿耿，論忠心，章家是不是比你還要忠心時間長多了？rdquo;

    朱啟被堵了嘴，只得老老實實承認道：陛下說的是。rdquo;

    朱啟啊，朕聽說你有個自幼定親的原配夫人，在鄉下相夫教子供養你考進士，后進了翰林一路登朝入相。你接了老母進城，卻把原配夫人留在祖宅看家。你娶了六房姨娘，一把年紀寶刀未老還和醉月樓的歌姬雪柳兒成了一段佳話。不惜豪擲千金為其贖身，還成了你的第七個小妾。這也不怪你在這里對朕和皇后的事多加議論啊，你是不知姻親姻親，是結兩姓之好，不僅僅是找個女人。敢問其他諸位大人，你們誰敢現在站出來附和朱大人說一句，你們不喜歡你們的正房夫人、打算把俸祿都給妾室??？rdquo;

    不敢不敢hellip;hellip;rdquo;

    豈敢hellip;hellip;rdquo;

    我可和內子是結發夫妻，糟糠之妻不下堂??！rdquo;

    我內子是定遠侯嫡女。rdquo;

    豈有此理，糟糠之妻就可以丟在鄉下了？rdquo;

    朱啟隱隱覺得自己占了下風，頭上開始冒冷汗。還有，陛下怎么對自己的事情一清二楚？連自己找了幾個小老婆都曉得？

    不過朱啟啊，你的妻子雖然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嫁給你，可卻相夫教子、孝順你鄉下父母，供你考學。也算付出了自己的光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是這么對待她的？rdquo;

    朱啟慌忙道：陛下莫要聽信小人傳言，老臣早就把鄉下老妻接入京城，夫妻和睦一直相敬如賓。rdquo;

    李言嘖嘖道：咦？朕怎么聽說，你是前年聽說有御史要參你，才接的老妻進京。而且你們府的中饋是在你納的第二房姨娘一個貴妾手中？rdquo;

    朱啟跪下了，近乎哭道：陛下，臣hellip;hellip;老臣有罪，不該妄議陛下與皇后娘娘，老臣有罪??！rdquo;

    李言緩緩點頭，這就對了嘛。朕跟皇后的家事，你一個外人插什么嘴？也礙不著你家生兒子生孫子的事兒，忙好你那一畝三分地就行了。你不琢磨怎么幫國庫充盈，反而思量怎么讓朕省吃儉用、少給皇后點賞賜，還對朕皇宮里的事情這么清楚，真行啊你朱啟！rdquo;

    陛下！rdquo;朱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