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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昭微瞇著眼睛, 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風貍小祖宗的腦袋, 鬧得小家伙打了個呼嚕, 蹭到另一邊好讓鏟屎官懂得“雨露均沾”的道理。 “小祖宗,你是不是也沒見過跑得這么快的狗子?” “唧唧!”那是你見識太少。 “是嗎?倒是我孤陋寡聞了?!?/br> “唧!” 譚昭伸手從桌上拿了個果子塞進風貍的懷里:“喏, 有的吃還堵不住你的嘴,等下陪我去看房子,這個竹舍還是太小了?!?/br> 另一頭, 哮天犬有些慌張地回到灌江口, 見主人上天去仍沒回來, 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半寸。 它搖著尾巴回到自己的狗舍,還沒等走出百米呢, 后頭就傳來了主人的聲音:“你又出去闖禍了?!?/br> 那一剎那, 哮天犬承認自己不長的狗毛都豎起來了。 “沒、沒有的, 主人?!卑肴烁叩暮诠? 竟是口吐人言了。 楊戩剛從天上回來,一身銀甲威風凜凜, 不過他本人并不喜歡這種繁瑣的盛裝, 邊解身上的銀甲便道:“那就是有了, 說說看吧?!?/br> 一副你坦白從嚴, 抗拒斷糧的口氣。 做狗真是太難了, 哮天犬忍不住為自己掬了一把傷心淚,到底還是選擇了坦白:“昨日主人上天,我在家無事, 便去一探那凡人深淺,誰知道……” “如何?”楊戩輕呷了一口桌上的茶水,道。 “誰知道那凡人一口就道破了我的身份,直言我是成精的,我一個激動,就跑回來了?!焙诠纷娱_始賣慘,“主人,我知道錯了?!?/br> 那狗臉,顯然是一副我雖然知道錯了,但我以后還犯的模樣。 饒是冷然強大如楊戩,也覺得這狗養來是天生氣他的,打從養了哮天犬,他覺得自己脾氣都較以往好了許多。 “哦對了,我昨日同那姓陸的凡人歸家,竟是發現那劉沉香也在陸家?!?/br> 楊戩立刻放下茶杯,臉上神色莫名:“竟有此等事?” “沒錯,而且我差點被劉沉香認出來,否則我也不會轉頭就跑的?!毕烊疄樽约簭娏ν熳鸬?。 自家狗子的脾性,楊戩自是知道的,他指間輕輕摩擦著杯壁,半晌臉上竟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如同春風化雨,煞是好看。 “走吧,便去會會此人?!?/br> 確州城內,譚昭剛帶著風貍看完房子,要找心儀的房子自然不容易,他現在艸著貧窮的人設,能買得起的房子,不是采光不喜歡,就是面積太小,這轉了一圈,也沒能找到處合心意的。 系統:……何必呢,我以前咋沒發現你艱苦樸素的作風呢? [所以啊,你應該擦亮雙眼。] 譚昭懟完系統,反正也沒找到合心意的房子,走到青雀湖邊,干脆租了艘小船泛舟湖上。 青雀湖位于確州城西南方向,是城中最大的湖,湖上不乏有王孫貴族家的畫舫,當然到了夜間還有會花船在固定的碼頭停泊。 像是譚昭這樣的普通老百姓,就只能租小船劃劃水,真正的“水上運動”,是消費不起的。 湖上的船家,大部分都靠青雀湖吃飯,不僅會捕魚,還燒得一手好魚。 系統:承認吧,你租船就是因為饞魚了。 譚昭不置可否,這春日里的綠柳飛揚,姹紫嫣紅,配上湖上遠處杳渺的琴音相和,這暖融融的春風吹著,自是愜意非凡。 船家們也非常懂套路,等到了湖心部分就不再劃了,只任憑小船自己蕩著,午后的陽光并不甚刺眼,小船被輕輕撞了一下,譚昭也懶得不想睜眼。 他沒感覺到惡意。 直到他聽到一聲狗吠聲,這才挑眉睜開了一只眼睛,這一入眼,就是一顆偌大無比的狗頭。 這下子,兩只眼睛全都睜開了。 “媽呀,嚇死我了,狗哥你咋神出鬼沒的??!” 黑狗子威風凜凜地站在船頭,儼然一副狗將軍的模樣,但顯然站在它身后的主人更奪人眼球,那通身的氣派,便是怎么掩蓋都掩蓋不去的。 有些人,合該就是人群中的焦點,生來得天獨厚,俊美不凡,這說的便是玄衣男子。 “汪——” 譚昭招手,遙摸狗頭:“兄臺,好巧,又見面了?!?/br> 誰料到,黑衣男子臉上笑意一閃而過,非常正經地開口:“不巧,我來尋你的?!?/br> “……”這話,讓人沒詞兒接了。 譚昭一骨碌起來,連帶肩頭的小祖宗都微微睜開了小豆眼,眼見逆光處一位天神臨水而立,唧地一聲就躲譚昭后頸的領口里了。 “癢??!小祖宗你出來!” 譚昭低呼一聲,站起來的時候船搖晃了一下,可后頭的船家卻仿若未覺,好不容易將小祖宗揪在懷里,黑衣男子已經落在了他的船上。 “風貍,倒是少見得很?!?/br> 就知道是塊鐵板,譚昭苦著臉,扯出一個笑容:“兄臺識貨啊,我家小祖宗脾氣不大好,還請兄臺見諒?!?/br> 這一口一個兄臺的,聽得哮天犬狗牙都酸倒了,這天上地下現在可沒什么人敢對著自家主人口稱兄臺的。 就憑這,它就高看這姓陸的一眼。 楊戩定定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此人身上氣息淺淡,卻莫名有股自然之力,他已使人查過陸三載的生平,不是,絕不是眼前此人。 但一來并無奪舍痕跡,二來此人氣息平和中正,甚至隱隱有功德之相,倒是不急著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