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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臨街的街上,忽而傳來哄鬧聲,譚昭往下一瞧,便遠遠看見不遠處有幾個少年在玩追逐戲。 幾個少年穿著同樣的衣服,譚昭認出那是南山書院的校服,藍白相間,錯不了。 打頭有個精瘦的少年跑得巨快,后頭又有三個在追他,最前頭的那個還喊著:“劉沉香,你給我站??!” 打頭的少年做了個鬼臉,跑得更快了。 后頭三個追得氣喘吁吁,有一個微胖的高個少年,一臉的桀驁,見之立刻喊道:“劉沉香,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打了小爺還敢跑,看我不打……啊——” 竟是那劉沉香折返,當街給這喊話的微胖少年一個左勾拳,那力道,遠遠瞧著,似乎把人門牙都打掉了一顆。 四個少年立刻扭打起來,南山書院的學生非富即貴,普通老百姓可不敢勸,這一打三,這叫劉沉香的少年顯然落了下風。 就在此時,譚昭感覺到一股強勁的靈力直沖往下,他溯著靈力的源頭望去,對上了桌對面一雙冷然卻帶著光華的眸子。 ……現在結賬離開,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第187章 人間春色早(二) “你看見了?!?/br> 玄衣男子開口,聲音如玉石相擊, 雖冷卻意外地好聽。 譚昭一楞, 隨后立即否認三連:“我不是, 我沒有,你可別瞎說啊?!辈贿^說完, 他就后悔了,這還不如不說呢,這吃個醉雞也太不容易了。 天邊斜陽西下, 樓下的四個少年還在扭打, 不過那劉姓少年有靈力護體, 便是打不過,也受不了什么重傷。 那高個的微胖少年打夠了, 這才唾了一口唾沫, 恨恨道:“劉沉香我告訴你, 你爹十幾年了還不過是個芝麻大點兒的縣官, 小爺打你那是看得起你,你要還敢還手, 你給小爺等著!” 說罷, 又踢了一腳地上抱作一團的少年, 這才大笑著招呼另外兩人揚長而去。 待三人離去, 劉姓少年這才恨恨地砸了一拳頭在地上, 隱隱都帶著紅意,可見是內心憤懣,難以發泄。 對面的男子已經站了起來, 桌上的牛rou未動一筷,酒也只輕輕抿了一口,這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譚昭心想,只這一抬頭,便又對上了對方鋒利的眼神。 原以為這回對方也沒什么表示,誰知道人還非常禮貌地沖他點了點頭,這才帶著那條油光水滑的黑狗大步離去。 狗大爺就有意思多了,離開前矯健地跳下桌,還不忘記慷主人之慨請他吃牛rou,那機靈勁,要沒成精,譚昭頭擰下來給狗大爺當球提。 嘖,這天香居的鹵牛rou也不錯嘛,下次來再點。 吃飽喝足,譚昭晃晃悠悠地回長椿街,走到街口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譚昭在自己的竹舍旁看到了一個人。沒錯,勤勞的譚某人已經靠著自己的努力,用兩個月的時間成功將草棚修成了竹舍。 這黑燈瞎火的,他門口躺著一個人,碰瓷??? “喂,醒醒,這兒……” 地上抱著自己的人翻動了一下,露出青青紫紫的臉,譚昭定睛一瞧,這不是剛就樓下放學后約架的劉姓少年嘛。 這大晚上不回家,莫不是打了架掛了傷怕家里人擔心? “小孩兒,小孩兒,別裝睡了,我都聽到呼吸聲了?!弊T昭有些忍俊不禁地開口。 地上躺著的劉少年這才齜牙咧嘴地蹭著竹門坐起來,顯然他身上傷得不輕,譚昭有些納罕,那玄衣男子的靈力如此之強橫,難道不是去保護這少年的? 想不通,譚昭也不會為難自己,少年氣息純正,顯不是什么壞性子,他也做不到見死不救,如今雖是春日里,但夜間也還是有些涼的。 “別動,上藥呢,怕痛還跟人打架,南山書院里的學生都跟你一樣皮嗎?” 劉姓少年扭得更加厲害了。 好不容易上完藥,譚昭覺得肚子里的醉雞和牛rou都消化了,便提著少年去隔壁街吃夜宵。 熱氣氤氳,食物的香氣飄散著,劉沉香摸了摸肚子,餓了。 “趕緊吃吧,要是吃不慣……” 譚昭的話還沒說完,少年就拔了一雙筷子,撈起面條就大快朵頤起來,那架勢,頗有一股氣吞山河的磅礴。 “我叫劉沉香,我有錢的?!币荒槼粤巳朊娴纳倌?,終于開口為自己挽尊。 譚昭笑了:“我姓陸,知道你有錢,自個兒拿著便是了,三碗面我還是請得起的?!?/br> “陸大哥,你真是個好人?!眲⒊料汩L到十六歲,少有人會對他好,除了爹,誰都不同他這個沒娘的孩子玩。 譚昭玩心起,搖頭道:“那你可就說錯了,我可是這長椿街的一霸,這里的老老少少都認得我,你可知為什么?” 少年搖頭,滿臉的不信。 “因為我日日月月都來敲門收保護費,誰還不認識我??!”語氣聽著,還蠻自傲的。 這就更不信了,陸大哥生得器宇軒昂,面若冠玉,若不是穿的衣服差了些,便說是王孫公子也是使得的。 譚某人“恐嚇”完小朋友,付了錢就往竹舍走,劉沉香頓了兩下,又齜牙咧嘴地追了上去。 “跟著我做什么?” 劉沉香從懷里掏了掏,掏出來一角銀子遞過去:“喏,保護費?!?/br> 譚昭故意惡劣道:“就這?” “這已經很多了,大不了我下月再補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