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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人又恭恭敬敬地道謝,那叫一個鄭重,他嘴巴笨,光急赤忙慌地心疼母親,卻不知道母親到底想要什么。 治病救心,譚大夫實乃當世名醫。 這讀書人的一套彩虹屁拍下來,連譚昭聽了都有些臊得慌,他連忙說話打斷人,說是天色不早,要趕回城中了。 “等下你可要同伯母說,這便先走了?!?/br> 梁山伯應下,不過還是將人送到了村頭,只是牛車還沒出村,就遇上了來找茬的。 “喲,這不是咱們梁大才子嘛,找了有錢的朋友,就不認得咱們這些兒時舊友了?”這滿臉橫rou的模樣,活脫脫一個二混子,后頭兩個小跟班還玩著飛刀,來者不善啊。 梁山伯臉色頓時難看,忙催促兩人離開。 譚昭和虞韶對視一眼:又來一個?! 兩人一致靠在牛車上,抬頭望著打頭那橫rou男,從他與梁山伯的對話中,聽出此人名叫劉大狗。 “狗哥,這小子看來軟的不吃??!” 一副混江湖的模樣,一雙眼睛逡巡著譚虞二人的錦衣,嘴巴都要咧到后腦勺了。 “對呀,狗哥你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兄弟們都等著呢!” 劉大狗臉上皆是輕蔑,一人賞了一個巴掌:“老子做事,要你們教!”說完,也不再搞什么虛頭巴腦的,對著梁山伯就是一頓吼,“姓梁的,識相的就趕緊走,你小子想逞英雄,也不看看你這小身板行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后頭兩狗腿立刻笑開。 然而在這一串笑聲中,有個人比兩狗腿笑得更起勁:“哎呀不行了,笑死我了,虞韶你快扶著我點!” ……等等,朋友,你的戲我有點接不住啊。 但山神大人絕不認輸,接不住也要硬接:“有這么好笑嗎?” “不好笑嗎?” 原本是非常嚴肅的打劫,卻被一個人生生破壞了氣氛,劉大狗要氣死了。 “你再笑,我殺了你!” “我好怕啊?!奔傺b害怕,演技拙劣。 虞韶梁山伯:…… 劉大狗果然激不得,立刻讓跟班動手,跟班滿臉壞笑地上前,手里的飛刀已經脫手,梁山伯一看,立刻要上前擋刀,卻被后頭的虞韶猛拉了一把,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誒?! 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手,骨節分明,是合該執筆寫風的手,而此時此刻卻輕而易舉地夾子了飛馳而來的飛刀。 譚昭拿著簡陋的飛刀,輕輕吹了一下刀片,臉上是完全的不懷好意:“你們是不是覺得,好不容易看到兩不帶強仆的傻子士族,搶了再說?” 踢、踢到鐵板了! “你要干、干什么?” “今兒個我心情好,想教教你們到底怎么耍飛刀而已,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 劉大狗看到插在自己第三條腿面前的飛刀,非??蓯u地…… “學會了嗎?” 劉大狗和他的跟班暈了過去。 譚昭轉身:“喂——你倆為什么離我這么遠,我又不吃人?” 不,你比吃人更可怕。 梁山伯心情復雜地將人送走,他原本還有些擔心劉大狗會來報復他,提心吊膽了好幾日都沒動靜,后來他才發現,這是他最后一次見劉大狗了。 劉大狗哪里去了? 誤打誤撞又發現了一個活死人,譚昭和虞韶自然不會放過,找了劉大狗犯罪的證據,就拜托王家人送進了“畫師”黃奇隔壁VIP牢房。 “我得回家了?!弊T昭非常任性地開口。 “那我跟你回去?!庇萆乇硎咀约汗律硪蝗?,非??蓱z,需要朋友接濟。 馬文才心里非常瞧不上虞韶這番作態,擰著腦袋看人,卻被譚昭塞了個紅包,祝他來年事事順心,忽然就平復了。 “走了!” 揮手告別,縱馬離去。 譚昭的手好得差不多了,就不想坐又慢又搖的牛車,非常放肆。 然后回到祝家莊,就被祝家老爹提著荊條,追了兩里地,那凄慘,某知名不具山神拍得手掌都疼了。 “個小兔崽子,手受傷了還出去混,氣死我了!” 祝母就勸,挨了三頓“毒打”,這場父子戲才算是結束。 這會兒年關將近,南方卻沒什么雪意,祝家其他的兄弟也陸陸續續回來,祝家雖然分支不多,卻非常熱鬧。 人間的家人和樂,譚昭已經許久沒感受過了。 說實話,挺沉重的,作為家里最混不吝的弟弟,譚昭這段時間不斷被各位便宜兄長“關愛”,甚至七歲的侄子望著他都是“慈愛”。 “我難道還比不上個七歲孩子嗎!” 虞韶:“……你心里有數就好?!?/br> “我不服!” “……你meimei都比你懂事?!?/br> 扎心了,人間不值得。 掛桃符,炸鞭炮,雖然某人非常不服,卻非常受小孩子喜歡,帶著一群侄子就跟孩子王一樣,就連賀勇登門,都吃驚于祝疏之居然又倒退了一歲。 “能不損我嗎?” “不能?!?/br> 這年過得太慘了,還能不能行了。 譚昭有些失笑,這年熱熱鬧鬧地過去,祝家有家有業的兄長率先離開,最后才是要去上學的祝英臺。 等譚昭重回會稽郡城,他皺了皺眉,總覺得空氣中有股令人不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