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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何什么都沒有?” 譚昭一噎,他混沌珠拿下來,分分鐘嚇死你,然后……估計就要被全國通緝了:)。 “怎么不說?” “陛下,一個人承認自己無能,總歸是需要一些勇氣的?!?/br> “哈哈哈哈!你說得有理!” 趕馬車的小太監,戰戰兢兢地聽著里面的笑聲,皇上好久沒有這么開心了。 很快就到了公主府,駙馬作為公主的附庸存在,是住在公主府的。明朝的駙馬比之宋朝,地位至少還是有些上升的,雖然同樣沒有實權,但至少有爵位有官職,拿的俸祿堪比朝中一二品的大臣,譚昭一下馬車,就看到盛裝相迎的謝詔。 “高兄,這邊請?!?/br> 譚昭遞上拜帖和薄禮,剛要隨人走呢,一陣西北風呼嘯而過,煙卷塵沙的,等喧囂的風平息,他剛要跟上去,就看到了……謝詔的大腦門! 光溜溜的大腦門,稀稀拉拉就幾根頭發,說“渾欲不勝簪”,都覺得對不起這句詩。 英年早禿,何其可怕! 第76章 信了你的邪(四) 永淳公主的駙馬謝詔禿頭之名,就是京中的黃口小兒都知道, 但到底禿成什么樣, 那還真沒多少人見過。 明朝繼承了唐時的衣冠制式, 大部分男子出門都是要戴帽子的,不論是戴方巾還是戴烏紗, 規規整整的,帽子一戴,誰知道你禿頭不禿頭, 謝詔禿頭之名遠播, 還是因為他駙馬的身份, 要擱普通人家,根本沒人關心你帽子底下的頭發狀況如何。 就像當初選駙馬之前, 誰知道謝詔是個禿頭啊。 然而現在, 這股妖風莫名將謝詔的帽子吹飛, 謝駙馬頭頂光溜溜的大腦門配上比孩童還稀稀拉拉的小揪揪, 那顏值瞬間跌停板了。 原本方方正正的帥哥,一下子就……剛要下車的朱厚熜難得生出了幾許同情, 覺得自己該為便宜妹夫留點面子, 讓車夫趕著馬離開了永淳公主府。 譚昭:……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來。 在場的人尷尬, 倒是謝詔本人很是豁達, 他接過奴仆撿來的帽子重新戴上, 挽起笑容道:“讓你見笑了?!?/br> 譚昭扯出一個笑容,跟了上去。 說是同鄉饗宴,倒還真都是河南來的舉子或者客居京城的青年男子, 譚昭憑著記憶還認出了幾個,打了一番招呼這才施施然落座。 他這人不愛交際,但要論說膽怯,那是沒有的,反正吟詩作對沒有,臉皮賊厚,這酒過三巡,一名姓李的書生提起了舉子被殺案。 正是此時,所有人的目光若有似無地都落在了譚昭身上,雖說官府沒明說也沒定論高中元是否清白,但外頭的風言風語都傳遍了,有很多人都以為高中元被錦衣衛關進了詔獄,卻沒成想并沒有,還來參加同鄉宴飲。要擱別人,指不定得跳腳了,畢竟舉子要科舉,那名聲可比金子值錢多了,稍微有點兒瑕名,是要被革除考試的。 “小生行的端,坐得直,沒做過便是沒做過,小生相信律法與事實會給小生一個清白?!弊T昭說話的時候,眼睛微微一閃,望了一眼屏風后頭,又很快轉頭,這誰在看他啊,這般明目張膽,他一個修道之人,真的挺難忽視的。 算了,被多看一眼,也不會掉層皮,譚昭坦然自若地接受著明里暗里所有人的注視。 這頓飯,吃得不好不壞,反正絕大多數的人心思不在酒宴上,很快就有人告辭離開,而譚昭……是最后一個走的。 “都尉莫送,莫送!” 譚昭再看了一眼公主府,瀟灑轉身離開,他猶帶著半身酒氣,那一副模樣,在旁人眼中,不知如何瀟灑曠達,即便他現在還有點胖。 謝詔有些苦澀地轉身回府,他對公主自然心存愛慕,只可惜這四年多以來,公主的心一直不在他身上,他略略嘲諷地摸了摸帽子,都是他這半頭烏發鬧的。如今他幫助公主窺見心中掛念之人,恐怕他在公主心中……就更沒位置了。 哎,他又嘆了聲氣,最后也沒鼓起勇氣去見公主,先讓他再逃避半日。 沒錯,酒宴上躲在屏風后頭窺探人的,正是嘉靖帝的親meimei永淳公主。 要說永淳公主選駙馬,那還真是一波三折,其實原先在高中元和謝詔之前,就有過一場選駙馬的比賽,這場比賽的勝者是一位叫做陳釗的少年郎,該少年郎生得那也是一表人才,兼之才華橫溢,朱厚熜很滿意,當即就為meimei擇定了駙馬。 誰知道佳期將近,卻爆出該少年郎的爹不僅是個小妾生的,他娘還是二嫁,公主的正頭公婆這么掉價,陳釗少年就此失去了駙馬的位置??啥Y部選定的佳期不能改啊,所以底下人跑斷腿,愣是在三日之內湊出了三位合宜的少年郎供人選擇。 高中元和謝詔就是其中之二,永淳公主是知道的,她也遙遙看過一眼,那時候的高中元還是水嫩嫩的青蔥小白楊,當即是一見傾心啊,然而……皇太后出面,指定了謝詔。 原本永淳公主也沒那么失落的,畢竟始于顏值什么的,其實不太靠譜來著。怪就怪謝詔的英年早禿,生生地讓公主記住了當年皇宮驚鴻一瞥的少年郎。 這一別經年,原以為從此不相見了,誰知道京中又流傳起了高中元的才名,又說他才華橫溢,又說他得中經魁前途無量,永淳公主看著駙馬的禿頭,心中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