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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便有了地府一番大亂,燕赤霞參加進去,實屬無奈。不過也因為他的參與,這場大亂迅速就結束了,畢竟蘭若寺一事,他的兇名無人不知啊。 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這個道理。 “那他們現在何處?”馬介甫聽得簡直頭發都要豎起來了,這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等事情,他活了幾百年都沒聽說過啊。 “卻原來你是打聽這個來的?!边@小官低嘆一聲,倒也沒隱瞞,“也罷,說與你聽也無妨,城隍爺特赦,已讓那姓燕的道士帶著文書去陵陽城地府興師問罪去了,哦對,那只厲鬼也去了?!?/br> 馬介甫聽到此處,立刻行了禮:“多謝李大人?!?/br> “無妨,本官忙去了,你且上去吧?!?/br> 馬介甫回身就走,等到了陽間,也不過是中午時分,他明白此事緊要,便立刻飛遁去尋司道長二人。 “誒,你來啦,燕兄他們可好?” 馬介甫卻眼神直愣愣地望著那邊的張生:“這、這又鬧的又是哪出???” “扶老奶奶過馬路啊,做好事嘛,勿以善小而不為,不是嗎?”譚昭也接得順口。 “……”不,這張生何時竟有了這等領悟?果然還是腦子出毛病了吧。 譚昭眼見話題又要跑偏,立刻道:“看你的模樣,似乎他們二人并無生命危險?” 馬介甫立刻想起了正事,正容道:“確實并無生命危險,就是那寧生……有些不好,恐怕已是遭了些罪?!?/br> 譚昭早猜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但聽馬介甫講來,他覺得……還是自己的想象力不夠豐富,這古人會玩,這地府的人更會玩啊。 這交友換智商,還有這等好事?! 張生天生嘴甜,把人老奶奶哄高興了,還順帶回來三個梨,臉上難得帶著純然的笑容,見到兩人就道:“還別說,做好事怪讓人開心的。喏,請你吃梨!” 譚昭接過了梨。 馬介甫有點兒不甘:“為什么我沒有!” 張生咬了一口梨子,有理有據:“我和我家阿佛、道長各一個,你……沒啦!” “……”氣死! 馬介甫氣不過,就道:“你可別后悔,我與道長今日要去陵陽城,我可不帶你!” “什么?去陵陽城?這么突然?”這陵陽城,可是在安徽啊。 張生有點兒急,他還不想跟道長分開啊,他身邊的佛珠也跳了跳,顯然也非常贊同便宜主人的話。 “嗯,寧生出了些事,我要去陵陽城走一趟?!弊T昭剛說完,自己一拍腦袋,“差點忘了,城外黑山的迷陣還沒布呢!” 馬介甫立刻露出一個得意且貼心的笑容:“我送道長去吧?!?/br> 張生頓時被氣得頭頂冒煙,一人一狐幼稚得要命,懟得飛起,不過到底也沒耽誤辦正事,甚至也不知張生又許了什么,馬介甫竟帶著張生一同到了陵陽城。 “你可知道那朱生住在何處?” 馬介甫點了點頭,帶著兩人繞了一條街,便見到了朱府的門楣。 那陸判官交的凡人朋友名叫朱爾旦,是個儒生,三十多歲了,還跟張生一樣只是個童生。跟張生不同的是,朱爾旦是個勤奮的,只可惜他天生愚鈍,即便他考到老,也不會更進一步。 可誰讓他,認識了陸判呢。 作為斷人生死的判官,陸判自然擁有這個權利。他從前在同僚間風評一般,但做事卻還算有原則,這次他若不是運氣不好,恐怕還真能讓他做成事。 可偏偏,倒霉的是寧采臣,簡直跟撩了虎須是一個道理。 馬介甫倒是不太擔心寧生,畢竟司道長和燕道長那可是挑了蘭若寺的厲害人物,地府承他們的情,絕不會偏袒陸判的。 該擔心的,應是那陸判和朱爾旦才是。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譚昭費了些時間在黑山上,已是用最快的時間趕過來了,他中途還接到了燕赤霞送來的消息,這才準備往朱府去的。朱府門口的燈籠亮著,馬介甫心領神會:“踢門?” 譚昭擺了擺手:“咱不能每次都用暴力解決問題,友好點,讀書人的體面還是要的?!?/br> “……”你變得可真快。 張生卻很是興奮,他是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倒是很有些躍躍欲試:“那陸判既然給朱生換心腸,即便不是那朱生自己主動要求的,也必定是這朱生暗示頗多,否則那陸判上趕著給他做好事,那他豈不是圣人了不成!我要有這樣貼心的朋友,那不是做夢都得笑醒不是!” “我看你得了啥,做夢都能笑醒!” 譚昭上前敲了門,立刻就有朱府的小廝開了門,見是三位面生的公子,臉上有些狐疑:“三位公子,可是我家主人的同窗?” “正是,不知朱兄可在府上?” “倒是在,不過今晚我家主人有客在,不便見客?!?/br> 張生立刻搶白道:“許是認識的,不妨替我們通傳一下,如何?” 這小廝見這三位公子器宇軒昂,穿著又很是富貴,當下也有些猶豫:“那不知三位公子尊姓大名,小的也好稟報主人家?!?/br> 譚昭隨便杜撰了三個名字,小廝很快關門離開。 “小馬,走,去后門堵人!” 馬介甫一臉迷茫,怎么是去后門堵人?!什么道理?! 張生一下驚訝:“那小生呢?小生這么弱小,你們舍得丟下小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