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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生望著那邊驚雷閃電一道一道的本就有點兒害怕,再見到司道長這眼神,立刻求生欲爆棚:“這佛珠……不能拿嗎?我以為是你或燕道長掉的呢?難道不是?” 譚昭十分殘忍地搖了搖頭:“我們修道的,不是修佛的,兩個體系?!?/br> 張生有點兒慌,但他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佛道本一家嘛,別這么見外嘛?!?/br> “……你倒挺會安慰自己,要不,你自己問問它想不要投入道門?”譚昭也沒力氣抬頭,只微微努了努嘴道。 “你別開玩笑,它怎么會……” “我不愿意,你說好要來接我的,你竟然不認得我了!我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你說好要喚我的名字的!我超生氣的!” “媽呀!鬼??!” 張生丟了佛珠就躲在了司道長的身后,蹲起來躲得非常嚴實那種。 “你忘了!你果然忘了!虧我還遵守承諾,虧我還……嗚嗚嗚!” 然后就一直哭了,連話都說不清楚,小孩子稚嫩的嗓音,簡直跟把小孩欺負哭是一個模樣。 譚昭立刻送了張生一個“你負心薄幸”的眼神。 張生:“我、我、我、我真的……我也哭給你看!” 譚昭:……要不是他現在沒力氣,跳起來就是一頓胖湊。 玄雷終于降完了,槐樹精的樹心也劈成了兩半,里頭的黑水全部暴露出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周圍的白楊樹全部化為了飛灰,而這樣的變化,還在不停地向外擴散。 “不!不!不!不!不!不!” 無論槐樹精多么不想,但黑山以rou眼不可見的速度……成為了一座光禿禿的禿山,她賴以為生的地方沒了生機,幾乎是剎那間的功夫,她便成就了鬼身。 槐樹精死了,新死的鬼,又是降過玄雷的白日,燕赤霞這人心性是真的穩,分明已經快至力竭,竟還提起劍,再次引動天雷,一道雷,劈得槐樹精瞬間灰飛煙滅了。 分明,方才槐樹精不甘扭曲的臉還在,現在卻已是萬里晴空。 譚昭看了一眼燕赤霞,眼中帶了一點兒深思,不過他很快扶了扶額,終于忍無可忍,低喊出聲:“別哭了!再哭,就罰你倆今晚不準吃飯!” 第22章 道士與鬼妖(二十二) 哭聲瞬間就戛然而止了。 譚昭有點兒頭疼,不過他倒還記得自己要說什么:“我給你的錦囊呢?” 張生一下就捂住了心口,這可是個好寶貝啊,要不是這寶貝,他現在說不定小命都玩完了,方要舔著臉上去求上一求,一顆佛珠就砸了過來,他的衣襟都被砸開了,剛好露出里頭藏得好好的絳色錦囊。 譚昭一樂,輕輕喚了一聲:“小阿和,回來吧?!?/br> 張生連捂緊衣襟的機會都沒有,這錦囊就跟長了隱形翅膀一般“啾——”地一下投入了司道長的懷中,甚至還可疑地蹭了兩下。 譚昭眼神都柔了三分,伸手摸了摸:“乖啦乖啦?!?/br> “它它它它它……也是活的!”張生就差兩眼一翻,要暈過去了。 佛珠大佬:……?。。?!氣死了!這才是它想象中的樣子??! 譚昭卻未回答,還指著佛珠道:“喏,這才是你家的,你可別小瞧它,它可厲害了,在洞中,是它保護了我?!?/br> 佛珠非常驕傲地擺了擺,示意你趕緊來哄它,否則它也要投入別人的懷抱了,哼! 張生聞言倒也不暈了,不過顯然是不太相信的:“它?一顆佛珠?道長你不能昧著良心說話??!” 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佛珠大佬一個怨氣沒控制住,直接將張生砸暈了。 譚昭:“……”牛氣! 黑山上,現在禿得已經不能再禿了,什么蘭若寺,什么涼亭,甚至連一根雜草都沒有留下,燕赤霞盯著地下深深的大坑,一時竟有點兒愁。 這黑山,多半是廢了,沒有個三五百年的時間,恐怕是長不出任何的植物了,甚至普通人類進山來,都會被迷了心智。 “這個簡單,待我恢復功力,借著山勢布個迷陣即可?!?/br> 燕赤霞聞言,立刻夸司道友想得周到,轉眼看到旁邊那顆眼熟的佛珠,立刻驚道:“這佛珠浸潤怨氣多年,已沒了佛性,此等孽物,非一般人能消了……咦?這佛珠的因果竟是系在張生身上,難道是——” 燕赤霞望著地上被佛珠砸暈過去的張生,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這世事,有時候未免也太過玄妙了些。 “走吧,地府的人很快就要來了?!?/br> 燕赤霞點了點頭,一行人回到在金華城落腳的院子,竟都有種重回人間的感覺,半道上張生就醒了,被佛珠追了一路回來的。 要不是燕赤霞施了個障眼法,估計明日官府的人就要請張生去喝個茶了。 “司道長,燕道長,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生、小生真的冤枉??!它跟我……它跟我……”說著說著,就要哭了,說來張生對神鬼之事,一向比較害怕來著。 “哦對了,聽老燕說你不是和寧采臣送聶小倩往生去了,怎么一個人跑黑山來了?不怕了?”吃了飯,譚昭懶懶散散地擺弄著陣石,這是明日準備用在黑山迷陣上的石頭。 “哎,我沒說嗎?” 燕赤霞默默放下了酒杯。 張生又是一臉心酸,這才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