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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萬鐘一聽,立覺遭到了背叛,但他顯然是只慫鬼,抗拒不了道長的“金光”,不甘地放下了尹氏的雙腿,尹氏趴在地面上,竟有種重回人間的感覺。 “你跟我過來?!?/br> 譚昭隨手布了個隔音陣法,這才對楊萬鐘道:“殺了尹氏倒是簡單,但恐怕她心中有怨氣也會成為怨鬼,倘若她要害喜兒,就得不償失了?!?/br> 楊萬鐘一愣,沒成想道長還有這個顧慮,便訥訥道:“那、那……該怎么辦?喜兒的將來可怎么??!” “此事尚有轉圜之地,我瞧喜兒眉目清朗,日后必成大器,此番劫難過后,便是坦途?!弊T昭打一開始,就沒準備讓楊萬鐘殺人,平白背上一條人命這種事,還是少做。 以暴制暴,容易反噬。 楊萬鐘對這位道長很是信服,立刻道:“當真?” “自然是真的,況且馬介甫的為人,你還不相信嗎?”雖然是只狐貍,但還挺講情義的。 楊萬鐘再不猶豫:“好!我聽道長的?!?/br> 這就是說服了。 譚昭解了陣法,帶著楊萬鐘回到院中,楊父還想說什么,但他和楊萬石面對尹氏,就是慫,尹氏惜命,她已經將祖產田鋪都拿出來了,甚至還讓丈夫寫了分家的契書。 楊萬鐘也讀書識字,想起道長的話,道:“可以,不過我不要田產,也不要鋪子,我只要錢?!?/br> 楊父不依,但很快被尹氏武力鎮壓。 “我還有一點,喜兒她娘本不愿意改嫁,我希望尊崇她個人的意愿?!睏钊f鐘大概嘗到了強硬的好處,立刻又追加了一條。 尹氏對這個沒什么意見,立刻答應了。 契書很快寫好,雙方按了手指,楊萬鐘已死,喜兒還未到立門戶的年齡,喜兒他娘又不能當門立戶,尹氏自覺聰明,干脆將老不死的楊父也分了出去,楊父根本敢怒不敢言,又擔心孫子,也就沒鬧起來。 當然了,他就是鬧,也……沒什么卵用。 楊家的宗祠就在城外,有楊萬鐘這個鬼魂催命,尹氏辦事那叫一個利索,即便宗族里的宗老覺得這樣不妥當,但人家自家人都沒意見,他們也不能強硬地不給分家。 他們只覺得有些奇怪,當初老二楊萬鐘成婚時就該分家的,楊父死活不肯,現在楊萬鐘死了,卻又想分家了,難道是楊父終于想通這老大靠不住了? 看資產析分也挺合理,大房拿橫產鋪子,楊父帶喜兒拿錢,宗老們就給主持分了家,幾人又拿著文書去衙門分了戶,這事兒就算是成了。 等拿到分戶的文書,尹氏立刻就講楊父和喜兒趕出了楊府,關起門來沒多久,就聽得里頭傳來了楊萬石的呼痛聲。 楊父倒是想管,可他顯然明白自己已經管不了了。 他有些心灰意冷,只看著馬介甫懷中的喜兒時,眼中尚有些神采。 “爺爺,沒事,以后喜兒會很厲害的?!毙『⒆幽弥x,笨拙地安慰著楊父,馬介甫瞧著一老一少,扯著譚昭到了一旁,現在是白日,楊萬鐘已經暫住進了符箓里,當然這符箓是譚昭畫的。 “怎么了?” 馬介甫悄聲道:“這分了家,我怕那尹氏還會欺負這一老一少?!?/br> “這個,道爺我自然也考慮到了?!弊T昭點了點府衙的方向,“楊家爺孫并沒有分到房產,你不會幫他們置一處嗎?想必這里也是一傷心處,你去府衙替人簽個路引,去遠一些的地方,等到了地方買個橫產,便能落戶了?!?/br> 馬介甫看了一眼楊父:“那萬一他不肯呢?” 譚昭一臉你咋不知變通的表情:“這不有楊萬鐘嘛,你讓他開口啊,再說了你可以送他們去啊,等到了地方安頓下來,買了宅子,剩下的錢也就夠撫養喜兒讀書長大,山高路遠的,就算是楊父想回來,他也有心無力的,難道你一只狐貍還要養個凡人兒子不成?” 馬介甫、馬介甫覺得這個道長真是可怕。 古代通訊交通不便利,卻也有不便利的好處,這人只要一離開,再想找人,那可就是千難萬難了。 “確是好主意,就是便宜那尹氏了!”馬介甫恨恨道,決定按照譚昭的建議去做。 譚昭聽罷,笑瞇瞇地沒說話,便宜不便宜什么的,現在可不好定論。 正所謂是送佛送到西,等馬介甫去接了喜兒的母親,又替人辦完手續,也不想多加麻煩,便直接帶著人都“縮地成寸”到了金華城。 譚昭一夜沒睡,已是困倦,自行就回去睡覺了。 馬介甫卻是個勞碌命,帶著楊家人在金華城里找房子,過了地契又囑托楊家人過幾日去換路引,楊萬鐘見到父親老婆兒子安頓下來,臉上的青白色也漸漸褪去了。 楊萬鐘心愿已成,顯是要去投胎了。 一家人話別,哭的哭,抱的抱,馬介甫又送楊萬鐘去投胎,直到晚間,他才帶著一身疲憊提著禮物去找譚昭。 馬介甫表示,妖怪熬夜算什么,不眠不休一年都不會死。 譚道長又開始日常嫉妒妖怪,不過他的心理失衡也不久,很快便道:“可是已送楊萬鐘去投胎了?” “嗯,我看著他喝了孟婆湯入了輪回,才上來的?!瘪R介甫點頭道,臉上卻有些狐疑,“不過為什么要這么急?” 張生也非常感興趣,他方才纏著譚昭將昨晚發生了什么一一道來,顯還是在感興趣的時候,便也催促道:“對呀對呀,這是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