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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要給自己辯解,可他是選擇放棄所有的責任沒錯。 ——對于“帕帕拉”。 他真正地付諸了所有心血。 最后的最后也竭盡全力,給他的子民們做足了安排,留好了出路。 曾有無數次走在新建起的城市的街道上,登上能夠俯瞰這個渺小國家全景的城墻,那時已經和“最初”大不相同的男人垂首出神,想的不是別的。 他總是會想起千年前的烏魯克……想起早已經徹底失去的親人,友人,仇人。 雖然有遺憾,雖然有無論如何都無法視若無睹的愧疚,男人還是這么做了。 想法還是同出一轍的任性,什么干脆利落死掉之后需要擔心那些破事,就都和他無關了…… …… 真是不!負!責!任?。?! 一下子找回了記憶的男人——雖說身高不太多,但歸根到底是同一個人,就這么說吧——險些被直接氣死。 還不是全部,因為一個人的足有兩千多年的記憶太多也太雜,一股腦全部涌來,沒有被當場沖到呆滯當機,已經算他的意志力遠勝于常人。 絕大部分瑣碎且沒有意義的記憶被暫時性略過,留下的重要內容信息量過于龐大,好在埃利克之前就恢復了些許片段,故此還能穩住。 嗯,對。 在已經知道了自己到底叫什么的現在,他還是以“埃利克”來自稱。 真名什么的都無所謂了,反正比想象的還要……難聽! 不如將視線回轉到“夢”中來。 恢復了記憶的魔王,正處于爆發的邊緣。 “咔、咔咔、咔擦咔擦咔擦!” 令人牙酸的咔擦聲紛繁重疊,仿佛要將裂痕蔓延至血紅色的天際。 原本一望無際的尸骸之海從中間出現了一個突兀的巨坑,不用說,正是被置身于其中的男人揮手洞穿的。 他沒去看腳下仿若虛無匯集的黑色漩渦,反而看向頭頂,金眸中倒映出遠比幽海還要冰冷的深邃。 血色天空邊緣果真出現了裂痕,但卻不是被他親手撕裂的。 從不起眼裂痕后方,顯露出了類似于湖底可見的朦朧混沌。 事到如今,埃利克再想不到是哪里出了問題,他就可以再去死一次了。 這個“夢”,實際上是一個圈套,陷阱。 挖出這個陷阱的目的雖然還未徹底明確,但卻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 不是什么刺激他恢復記憶的理由。應該說,幕后黑手的目的與這完全相反,根本不想他想起過去。 它想要讓他被“控制”。 甚至還可以再狠辣一點——它試圖讓他失去“自我”。 確實有一段極為短暫的時間,對過去所發生之事只有少部分記憶的男人心中產生了動搖。 他不能將絕對真實的愧疚感置之不理,那一刻,心神的震蕩難以避免。 心臟在那時的跳動幅度陡然加劇,并在此后的瞬間,猛地停滯。 在rou眼看不見的地方,曾經妄圖侵襲過、卻又被強行壓制的某種金色的血液,從心臟中流淌而出,不加掩飾地混入血管,如同藤蔓般生長,勢必要在男人體內構成一張嚴密且堅固的“網”。 等到這些冰冷卻蘊含極為強悍能量的血液遍布全身,再侵蝕至腦中,必然會有極為不妙的事情發生。 這就是“它”真正的目的了。 埃利克為之感到震怒。 他雖不太確定金色血液的詳情,但曾被影響過的經歷還記憶猶新。 那才是真正的冰冷徹骨,足以將燒至沸點的guntang熱水瞬間冰凍,并有讓人失去色彩分明的感情,逐漸趨于“絕對理智”的能力。 “為什么要這么做,你他媽的有什么好處,這些浪費時間的問題全都懶得問了?!?/br> 埃利克只粗略地捏了幾下還在發疼的太陽xue,便放下了手。 他說了不想問的這些問題的答案,其實應當是重中之重才對,也不能就這么略過。 但是。 底線被狠狠踩了幾腳,他的怒火必須立即宣泄。 要問也得等他發xiele再說。 原因? 硬要扯,也就只有那一個: 他很憤怒。 他很憤怒。 他·相·當·憤·怒。 ***** 在一場驚世駭俗的動蕩即將爆發之時,正在參加獵人考試的孩子們那邊,也出了點意外。 轟焦凍他們順利地通過了臨時考官的考驗,登上協會提供的飛艇,前往第三場考試的場地。 可不知道是考試的一部分,還是單純地倒了霉。 路途之中,飛艇遭遇特大暴風雨,在半空中就散了架,把所有考生猝不及防地甩了出去。 還好底下是沙漠,而不是漫無邊際的大海。 還好轟焦凍幾人運氣不錯,被前臨時考官阿爾托莉雅小姐騎著神馬撈了起來,還能搭一會兒便車……馬。 “我知道了,第三場考試的內容就是荒漠求生吧。不過,我們這算不算作弊?” 轟焦凍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忽然發現載著他們的神馬長鳴一聲,冷不防轉了方向,以近乎光速的速度狂奔過去。 爆豪勝己:“這馬發瘋了么?!” 答案當然是沒有。 “不?!?/br> 把他倆撈起來的金發女神的目光直向前方,竟出奇地浮現出一點詫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