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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影面癱,看不出什么表情來,只冷著臉也一塊呆呆地看著城門樓上站的那個倩影。無論有多不愿,江影也得承認,這位三公主,就算拋去文武雙全的名頭,只留下身材樣貌,便已經挑不出毛病了。 膚若凝脂、口若朱丹、眼似秋水、人若皎月,一顰一動都是風情。著實是古今難遇的大美人兒。與她相比,柳輕輕雖說也是傾國傾城之貌,但柳輕輕身上,多了一層疏離感,似乎這個姑娘的氣場不像是十五歲的豆蔻少女該有的勁道,她拿眼看你,雖說驚艷,但也令人不甚親近,天生而來透著一股子強勢。 但三公主卻不一樣,她雖然人前經常是一副冷臉相對,話也甚少,但卻天生而來一種溫情,這是骨子里透著的氣質,似乎與她湊近了就能分得一份溫暖似的,又偏偏還柔中帶剛,透著勁道,簡直銷魂蝕骨的喜歡,見之無人不歡喜,見之無人不垂愛。 那道倩影如今立于城門之上,單槍匹馬,那樣單薄又那樣艷麗——勾住了心魂,攫住了喉口,扼住了渾身上下血液的流通。 江影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心涼,心想三公主若是再站在城樓上,這李元清再在這兒盯上個半刻鐘,必然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到那時什么都有可能發生。對于李元清的沖動,江影是沒有把握的。畢竟感情這種事上,發生什么都有可能;就像江影那一點點說不清的心緒,也促使他產生了一瞬間放箭射殺的念頭。 但這念頭終歸不可能實施了。他不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也下不去那樣黑的手。而且這會讓李元清恨他,甚至恨他一生。 江影無聲地嘆了口氣。 城門上眾兵將也都停了下來。最后還是真的因為一個女人,兩方在這種勝負的關鍵時刻,休戰了。 唯安站在風中,有點冷。 說不怕是假的,但唯安更多的還是覺得冷。身上冷,骨血都是冷的。她想象不了睿王登上皇位,最終要處死柳輕輕,還要當著柳輕輕的面十里紅妝娶自己的樣子。畫面如刀割,心緒將唯安裹挾著,絞痛著她的思想。 她明明白白看到弓箭手撤了回去,而最前方那人一身銀甲猩紅色披風遠遠地望著她。 唯安對睿王不是一點感情也沒有的,但那都來自于同情。每個人都像是一盤棋上的黑白子,唯安雖不是下棋人,但也對局勢有大致的掌控。這李元清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悲劇人物,如果來的人不是唯安,是不是他就能和本該屬于自己的女人安度一生,盡管他有方方面面的不足,他謀反,甚至拋棄手足之情,被權位熏心……但林林總總,說破天去,他從沒有對不起自己喜歡的姑娘。 甚至來說,或許是沒有系統的干預,唯安看李元清和前面的兩位男主,是格外不同的。覺得他率直,可愛,敢想敢做,敢于去追。只是天底下但凡感情都是自私的,他愛的人甘愿付出的東西,唯安也甘愿為她自己的愛人付出。 唯安不知道柳輕輕此刻在哪里,也不知道下一刻睿王是不是就會“忍痛割愛”真的下令殺掉她成為自己皇位上的一塊不得不拋棄的心愛之物。但是她只能在這里拖著,盡力地拖著,盡量等到柳輕輕帶著三幫的人來,給予她的愛人足夠的信任和時間——這些都來自于愛。 說愿意為愛獻出生命簡單,但真正到了節骨眼上,當唯安真正站在這萬丈懸崖之巔,便恍然明白,自己對顧傾的愛,早已超越了普通的情,普通的相守一生的欲望;那是一種以命相易的深愛,不知不覺地,潛移默化地就寫進了她所有的人生之中。 直到此刻她便知道,原來這么多年,她都是愛著顧傾的。 李元清回過神來,策馬上前幾步,江影還未叫住他,他還未開口喊話,唯安的聲音先順著煙與風飄入了耳朵—— “……李元清!” 但這一聲之后,唯安卻并不知道接什么。 她應該說些什么呢?讓李元清退兵?她沒有立場;讓他提條件?唯安早就知道他想要什么,說出來,難道唯安就能真的愿意獻身嗎?同情歸同情,唯安前世已經心軟了那么多次,無意中傷害錯過了顧傾那么多年,她再也不想因為這種愚蠢而軟弱的同情,而答應任何一段名存實亡的感情,一頭熱的感情她接受了,那才是對對方最大的傷害。 李元清清了清嗓,眼珠子就離不開城樓頂上的人影,他喊道:“江鴻——” “江鴻!你若是愿意將三公主交給我,我答應放眾將士一條生路!” 江鴻原本正呆呆地看著唯安大腦一片空白,聽到這兒“噌”地一聲惱了。 第65章 腹黑王爺:王妃請侍寢(20) 江鴻“噌噌”兩下就到了城墻邊, 可把將士們嚇壞了,此時若是來支箭矢, 江鴻說不定就得命喪當場;還沒等將士們出手攔住, 江鴻扒住了城墻就破口大罵:“狗賊!若是要戰,我內衛軍與禁衛軍兩支,勢要全葬身于這城墻下!也絕不讓你這謀權篡位的狗jian賊入城一步!” 李元清張了張嘴,氣笑了:“既然如此,大統領待如何?” 江鴻劈手奪過旁邊人的弓箭, 搭弓拉膀,咬牙切齒:“狗jian賊!我們豈能讓一個女人亂了軍心!你既要這個女人,我便讓她死給你看——” 說時遲那時快千鈞一發之際,由打城墻外一里地左右從旁有一刻千年古樹上射出一支弩箭,正中江鴻肩膀,當即弓箭“當啷”掉地,江鴻一副難以置信的臉,沒等半刻他怒火攻心,怒吼一聲:“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