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沉寂，明稷笑：是不是啊，德榮嬤嬤？rdquo;

    那日清早出發前我還跟嬤嬤說了，姍寶林懷著孩子，讓嬤嬤挑幾個靠譜的陪在她身邊hellip;hellip;rdquo;

    確有此事，太子妃當時確實吩咐了德榮嬤嬤小心照顧姍hellip;hellip;寶林。rdquo;岑霜答道。

    冤枉??！老奴當真認真挑選了，誰知道二姑娘這樣毒辣，出手就要人性命！rdquo;德榮嬤嬤跪在地上竭力辯白：太子妃又沒有證據，不能污蔑老奴??！rdquo;

    明稷輕飄飄說道：嬤嬤是做賊心虛還是什么，我可什么都還沒說呢。rdquo;

    我hellip;hellip;老奴hellip;hellip;rdquo;德榮嬤嬤差點跪不住，軟在地上。

    這件事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rdquo;明稷慢慢踱了兩步，不論由誰來提供證據都顯得不夠公正，既然這樣，我請了一位公正的人。rdquo;

    她那日也在橋上，不如請她來說一說當時的情形。rdquo;

    她抬手擊了兩下掌，殿門口的宮女見狀高聲道：香宜夫人到mdash;mdash;rdquo;

    宓糖手一緊，心道不好，謝瓊林走進來以后先是朝王后行了個禮，她那天下水救人以后病了幾天，明稷拖麗姬去請她幫忙作證，她才會在這個時候到中宮來。

    謝瓊林的聲音帶了點沙啞，說：當時也沒有聽清楚，好像是李二姑娘同宓姑娘起了點口角，宓姑娘說了句lsquo;你不過是仗著嫡姐嫁進東宮才有資格來的宮宴，否則依著你庶出的身份，當你是什么東西！rsquo;之類的話，激怒了二姑娘，這才有了后面的事。rdquo;

    香宜夫人的話像一枚驚雷炸響在人群里，宓糖平日都是以溫柔婉約形象示人的，沒想到私底下說話那么難聽，宓糖渾身一冷，大聲說：不知道臣女什么時候得罪過夫人，為何要這樣編排臣女！rdquo;

    謝瓊林站得遠遠兒的，說：我外家世代住在關外，與郢都城的世家也不熟，糖姑娘這話不知從哪里說起。rdquo;

    正是因為謝瓊林這個背景，讓她的話成了比較可信的證據，王后問：二姑娘，香宜夫人說的，可是實話？你為何同糖兒在橋上爭吵起來？rdquo;

    李明秀嘴唇咬破了口子，冒出一點兒鮮血，仿佛下定決心似的，說：回娘娘，臣女愿意說！rdquo;

    第37章

    明稷搶先一步攔在她面前, 說：只是因為一些女兒家之間的口角。rdquo;

    李明秀搖頭, 看向王后：不是的，小女自己做的事情愿意一力承擔！rdquo;

    她都這么說了，明稷只能撇開了頭，李明秀說：我hellip;hellip;聽說，公子沉已經向宓家求娶宓糖，因為這事娘娘要為公子沉擇選夫人，那日同祖母去東宮, 也是為了求jiejie能不能幫幫我, 我想hellip;hellip;rdquo;

    她那話漲紅了臉也說不出來, 然后又解釋：那天在橋上，宓糖先用這件事嘲笑了我, 然后我一時氣不過就推了她, 誰知她身邊的丫頭力氣好大，將我往回一推, 我跌在嬤嬤身上，嬤嬤又撞到了姍寶林, 這才害她落了水hellip;hellip;rdquo;

    hellip;hellip;

    殿上是死一樣的寂靜, 不知是誰先開了腔，說：她方才說，想嫁給公子沉所以才去找太子妃, 想疏通一下關系？rdquo;

    好恬不知恥??！rdquo;

    她也不想想，公子沉是嫡出的公子，她只不過是個庶出, 竟然妄想攀上高枝hellip;hellip;rdquo;

    怪不得年宴那日一直在席間搔首弄姿，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rdquo;

    誰知道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那祖母，她的jiejiehellip;hellip;呸！rdquo;

    李明秀跪在地上，都快將頭埋進胸口，渾身微微發著抖，她鼓足勇氣將話說清楚了，接下來的場面卻不知道怎么面對，四周嘲弄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傳來，一下一下敲打她的腦子，讓她猶如被掐住脖子一般，覺得難堪，覺得窒息，覺得像被脫個精光展示在眾人面前。

    她人還要不咸不淡評價一句：嗯，身材真不怎么樣！rdquo;

    就在她萬分絕望的時候，肩上忽然被蓋了一層溫暖的衣裳，她抬起頭mdash;mdash;是從小最討厭的嫡姐。

    一旁的謝瓊林收回好奇的眼神，說：二姑娘說得差不多，就是這么回事。rdquo;

    那也是她先出言不遜的！rdquo;宓糖瞪了李明秀一眼，說：回王后娘娘，小女被罵的事就算了，我也不想計較，可因為她的沖動害了一條活生生的性命，若不是香宜夫人施手相救，沒準姍寶林也要沒命的！rdquo;

    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即使李明秀事出有因，也是因為她姜三才落水的。

    臣女真的不是有意的！rdquo;李明秀磕磕巴巴只會重復這句話。

    宓糖則理直氣壯跪在一邊，王后沉吟了兩聲，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使二姑娘不是有心的，也是因為她hellip;hellip;rdquo;

    母后這話說得不對。rdquo;明稷特意等到王后要下定論才開口，說：剛才糖姑娘舉出了幾個證據，剛巧，兒臣這里也有，請母后允許兒臣一一請上來。rdquo;

    王后眼皮一跳，明稷從懷里取出了一塊刻著鶴紋的墨玉環，毫無雜質的玉面中間開了一個小小孔，背后刻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