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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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用這么麻煩?!痹防涑盁嶂S似的:“想上天?給你綁到煙花上,嗖的就能飛到天上去,然后炸成碎片落下來?!?/br> “嗯?!膘`云說道:“最好是落到渣斗身上,將他也砸成個碎片,世間就此少了個禍害,小花你也不算虧?!?/br> 小花:“……你們怎么回事兒?瓷要有夢想!沒有夢想沒有想象力的瓷生怎么能完整?瓷怎么能進步?” “我覺得小花說的很有道理?!备毁F兒在旁說道:“你們就是太過于遵循祖訓,這才對我這樣花紋嗤之以鼻。須知只是墨守不變,那社會如何進步?” “就你事兒最多!”朗唫冷哼一聲:“你爺爺算術算的這么好,你爹我還債還的這么辛苦,結果你呢?閉關鎖國,還好生說他人墨守不變?” “墨守不變和閉關鎖國是兩回事兒!”富貴兒回了一句:“而且別爹和爺爺的,這紫地琺瑯彩開光花卉紋碗比我聽上去還年輕呢!” 寧姝這才聽明白,原來那聽上去軟聲軟氣的男聲就是琺瑯彩開光花卉紋碗,怪不得一上來就開始算算術呢,畢竟康熙皇帝精于算術之道。 “年齡無關緊要?!弊系噩m瑯彩開光花卉紋碗開腔說道:“爾等唯知康熙算術之精,卻不知其學數之故?!?/br> 渣斗冷笑道:“說的玄乎,但既然是皇上,處理朝政就已經能殫精竭慮了,何處還有時間來學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寧姝一聽就跟著火大,畢竟康熙是她的偶像,不能被渣斗這么說! 她從軟榻上蹦起來,說道:“‘后之學此者視此甚易,誰知朕當日苦心研究之難也!’當日康熙皇帝向西方學習豈止是單單算術一門?天文地理藥學解剖音樂繪畫拉丁文哲學等等無一不涉獵??滴醯凵诨始?,卻不因此等優渥生活放棄對自己的要求,這才能出一位千古一帝,康乾盛世由此開啟,難道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渣斗見寧姝醒了,嘲笑道:“你自然是為皇帝說話,畢竟方才皇上可是哄著你午睡的?!?/br> 這寧姝就更不愿意了,她說道:“皇上自小也不是前百般呵護寵愛長大的,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如今詩書皆通,武藝也不落后,朝堂治理已經實屬不易,換了你你試試?” “可別?!膘`云笑道:“換了渣斗,這世間就天下大亂了?!?/br> 見到寧姝醒了,紫地琺瑯彩開光花卉紋碗十分有禮地說道:“這便是他們口中的姝姝吧,我曾經在博物館見過你好多次,觀察你很久了?!?/br> 寧姝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好意思說道:“觀察我作甚?” 紫地琺瑯彩開光花卉紋碗說道:“當日你來博物館的時候還是實習,仍是要做些學堂作業,你的算術時常算錯??上М斎詹荒芎湍阏f話,不然倒是能指導你一下?!?/br> 寧姝:當時我做的題都是高數!為什么你連高數題都會做了??!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紫地琺瑯彩開光花卉紋碗說道:“雖然這些算術我之前并未學過,但仔細看看還是有規律可循,稍加思考便解出來了?!?/br> 寧姝:……人不如瓷。 紫琺顯然和小花有很多共同話題,又逐一追問關于所謂宇宙、航天飛船的種種,感嘆道:“我在博物館所處的地方靠后,倒是從未看過電視,尚不知世界竟然已經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算術之上,可見當日玄燁目光之長遠?!?/br> “只可惜”,靈云打了個哈欠:“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自然而言的趨勢,一個朝代也不是一個兩個帝王便能說了算的?!?/br> 寧姝此時此刻只想對天高歌一句: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大黑在旁顯然是被他們的爭議聲吵醒了,他含混睜開眼睛,看了眼四周,有些驚異:“這是何處?姝姝你怎得在這里?” 當日他被送給荀歧州的時候寧姝還在鐘妃那處側殿住著,大黑自然沒見過爍望宮。 寧姝大致給他解釋了一番后,大黑這才松了口氣:“幸好如此,否則我都要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行軍打仗的美夢?!?/br> 大黑說完,只見周圍的瓷器們都沉默不語,他有些慌了,連聲說道:“我是大黑啊,你們忘了我嗎?雖然之前確實是很少與你們言語,但至少我們見過啊。秘葵?青叔?小白?” 秘葵沉默片刻,說道:“認識確實是認識,也沒忘了你,但你怎么官話說的這么好了?” 大黑“哦”了一聲,說道:“原本還是不會的?!?/br> 小白:“當初你走的時候弄得那么感人,還說要學官話回來和我們聊天,講述你的經歷,結果你壓根就沒打算學?” 大黑:“這、這不是當時感情到了嗎,就隨口說兩句,畢竟我就沒想著能回來。行軍打仗,碎兩個瓷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原本以為大黑是個鐵血耿直硬漢人設,沒想到啊?!毙“讎K嘖兩聲。 “這也很正常?!比攴钚÷曊f道:“男人的話能相信嗎?” 元青聽到汝奉這句話,登刻跳出來說道:“這定然是秘葵給你灌輸了不好的思想,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君子徙木為信,君子言能踐行,君子一諾千金?!?/br> “這些都是男人用來忽悠女人的話?!泵乜谂哉f道。 元青強壓著火氣說道:“讀書人,自然應當以書鑒行?!?/br> “對?!泵乜^續說著:“要是讀書人人人都能這么做,也不會有什么陳世美、杜十娘、王寶釧一類了。書是書,人是人。當人把書當成了經典,說不準還有良心。最怕突然發現自己往上夠夠不著了,那就開始將書當成工具墊在腳下,那就說不準了。書都能踩,更何況是書里面的圣人圣訓呢?” 元青被秘葵這一套頂的毫無還口之力,只能訕訕說道:“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是啊?!泵乜麘停骸拔矣譀]讓你養,這里的女子瓷器有讓元青養的嗎?” 靈云:“呵呵?!?/br> 小兔:“什么算養?我有姝姝就夠啦!” 汝奉:“汝奉也有姝姝就夠啦!” 元青深吸一口氣,再也說不出一句。 這處的爭端停了,寧姝便問大黑:“那大黑怎得突然學會了官話?” 大黑答道:“說來也是神奇,當日我眼睜睜看著營帳被掀,一群外族呼喝而入,似是要尋找什么東西,不慎將我摔在了地上。你們看我腦袋上那個雞冠的紋路了嗎?其實是磕掉了,后來秦王又找人粘合起來的?!?/br> 寧姝點頭,一開始小孔雀上也是有個豁口的,但她就是找不到豁了的那一小塊在何處,不然蒜汁就可簡單的粘起來,日后再做處理也好。 “自打這個豁口有了,我的官話就日日突飛猛進?!贝蠛谛Φ溃骸斑@不就變成現在這樣了。那一陣子我還做了好幾個夢,夢見我在戰場里醒了過來。不過不是什么好夢,因為我醒來看了看自己,是個已經死了的兵卒。結果天一亮,我就又回來了?!?/br> 眾瓷聽他說的十分玄乎,都秉住了呼吸。 大黑又說:“不過這事兒說來也挺好的,畢竟能以人的感覺感受這個戰場。冰冷的月色、鮮血的氣味、金戈鐵馬的感覺,這個是身為瓷器都體驗不到的?!?/br> “怕就是你在做夢吧!”小白心大,嘻嘻哈哈笑道。 大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興許吧?!?/br> 幾個心思重些的瓷,譬如青叔、朗唫、秘葵、靈云、渣斗這些,心里想的卻不是這個。 瓷器原本就不能感受到溫度氣味等,就算是做夢,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如何能做出夢來呢?大黑的這番話里有些地方經不起詳推,除非是他當真在夢里去了他人的身體。 渣斗好奇,率先問道:“那你每天晚上是在一個人身上,還是不同的人身上?” 大黑想了想,回道:“這我也沒注意啊。在戰場上都穿的那么好,我怎么知道我今天高矮胖瘦年紀幾何?” “哦,對了!”大黑突然說道:“姝姝現今和皇上如此好,我倒是聽聞了個新鮮消息,秦王這次趕回來的時候特地趕在戌時半前回來的,聽聞皇上每日戌時都會準時躺下,從十五年前他被甄妃抽了一頓開始便如此了。以往皇上與他夜半還會相約出來,跟著魏家的老將軍學些武藝,之后便再也不肯在夜半出來了。秦王還覺得納悶,畢竟兩人白日十分難見一面。所以日后要是皇上突然乏了,姝姝也別急,說不定就這么多年的瞌睡上來了?!?/br> 秘葵在旁說道:“所以說啊,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半夜不睡覺?;噬犀F今哪里是戌時半睡覺?可見秦王魅力不如姝姝啊?!?/br> “???”大黑驚道:“哦!” 寧姝按了下秘葵的邊沿:“秘葵!” 秘葵:“嗯嗯,不能亂說了。主要是我們都看著姝姝從小到大的,突然有種女兒嫁出去的感覺?!?/br> “那誰是爹?”靈云突然在旁問道:“難不成是青叔?那你們兩個教育的有點失敗,寧姝倒現在都還不會批閱奏章呢?!?/br> 秘葵:“……” 青叔:“……” “不過!”大黑嘿嘿一笑:“告訴你們個好消息,此次秦王在漠北一役大勝,他們的大王被擒,此次押送回京。姝姝看見秦王臉上的傷疤了嗎?有兩道就是和那大王rou搏的時候留下的?!?/br> “這么大的好事兒為什么秦王還有偷偷摸摸回來?”秘葵不解問道。 青叔清了下嗓子:“大抵是帝王之計吧?!?/br> 靈云應道:“興許是覺得拉扯下去對己方不好,又或許是看到那四妃十六子的瓶子之后想到了姝姝,想到了日后的皇嗣。而這些人一日不除,皇上便一日無法安心。之前這外戚勢力或許對皇上來說是能平衡朝廷的手段,如今他卻不愿意要了。即便是自己親手打破這樣的平衡,哪怕如今、之后要費上更多的心力整治,皇上也不想要了?!?/br> 小白聽得糊里糊涂,問道:“為何不想要了?” “為何?”靈云笑道:“那自然是因為有了牽掛。有了牽掛在心之人,便不愿意她受到一點風吹雨打。姝姝,皇上這是要將你當做嬌花來養啊?!?/br> 寧姝聽他們分析了一通,此刻在旁認真點頭:“沒錯,我就是嬌花!” 第130章 聽瓷器們天南海北的嘮嗑也是件很有趣的事。 殿外的天已經有些轉涼了,爍望宮內呈上的俱都是些溫潤茶湯,味道雖然淺薄,但抿在唇齒之間卻暖洋洋的。一將喝進去,將肺腑經脈都舒展開來。 濃烈的綠色在殿外招搖,宮內有很多奇異的植株是在民間見不著的,如今卻都成了隨處可見的景致。 宮外的人說宮內都是奇珍異寶,言語間透著覬覦;而宮內的人卻說宮外都是熱鬧,眉宇間都是向往。 僅是一墻之隔,便分出兩個彼此猜測的世界。 樹上的雀兒叫的好聽,婉轉的像嬌柔女子的笑嗔。寧姝想著自己何其有幸,既有宮內的繁華,亦有宮外的熱鬧。不論荀翊是何身份,帝王也好,百姓也罷,他有那般一心一意的情感。 可日子總是流水般會過去的。 一時一時,一日一日,閑散的日子比白駒過隙還要快,一晃眼,說不定就已經垂垂老矣了。 瓷器們都有自己的故事,數百年數千年的活下來了。他們不能動不能走,這無聊都挨了下來。 或許,他們的故事太過沉重,亦太過繁瑣,寄托了曾經主人的一份感情在內,是他們唯一能抓住的,關于主人的記憶和承載,那便永遠也不想讓他消失。 畢竟,曾經的人早已化成了煙,洋洋灑灑鋪在史書里了。 而冷漠中直的只言片語,無法承擔一個人性,也無法透過寥寥幾字滌蕩出一生的波瀾壯闊,亦或是鐵血丹心罷。 寧姝這般想著,宮人送了封信來,正是喬晝送來的。他今日和劉柄前往市集,原本想著要趁在秋日葉黃之前將市集換一個風格裝繕。待得冬日來臨,伴著雪花和著新年又有另外一番風景。 寧姝展開信箋,上面確實是喬晝的字體。說是之前寧姝讓畫的那副釉里紅十分難尋,但好在今日有戶人家送了來,他看著確實和畫上、和寧姝曾經描述過的那瓷壺相似,這便想請寧妃娘娘何日有空前來看看。 在寧姝心里,釉里紅是她在博物館所知道的瓷器里倒數第二個了。她后退一步,看著多寶閣上熙熙攘攘的瓷器們,深吸一口氣,對桐枝說道:“讓他們備輛馬車,我去皇上那兒說一聲?!?/br> “娘娘要去市集嗎?”桐枝問道。 寧姝“嗯”了一聲,一旁便有小宮女拿著簡便衣物來幫她更衣。 寧姝去罄書殿尋荀翊的時候,戴庸正在門口伺候著,說皇上和秦王在內議事,讓寧姝稍稍等等,他去傳個信兒。 待到戴庸再出來的時候,同一側內侍說了兩句,那內侍拔腿跑的飛快,一溜煙兒就竄出了宮宇。 對于他們,這墻與墻之間的界限似是沒有那么難以逾越,但那也只是在宮里。再往外走,人性和人性之間的界限,卻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天溝地塹。 寧姝看著那內侍奔出去的,是以在馬車旁又看見了介涼并不意外。 兩人早已經沒有了之前那般尷尬,互相揮了揮手上了馬車,朝著市集的方向去了。 寧姝倒也不算是荒廢生意,到了之后她只見到劉柄,劉柄說喬晝好似還在屋子里午睡。他難得出宮一趟,便在市集里尋了些老酒來喝,形意灑脫之中還畫了幅畫,拿給寧姝看。 寧姝展開那畫粗略掃了一眼,臉上登刻飛上了紅霞。 喬晝畫的這幅圖興之所至,乃是一對男女看向彼此。他原本所學的就是制假,古人的畫風他都能學個七七八八,起筆落鋒都頗有意蘊。 那一男一女衣著尋常富貴人家衣裳,男子清雋女子嬌艷,可卻不像是普通的綠葉襯托紅花,而是山間竹林深處開了一朵濃艷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