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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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木也趕緊下落。 幸好今天放假,這古墓入口處并沒有工作人員守著,否則還不知道這個神經病會不會又傷人。 溫綸面對這古墓的入口,背對著許清木,魂魄上的箭矢還插著,看上去很是痛苦和疲憊。 但他卻是看著那古墓輕輕地笑出了聲,越發顯得中二神經病。 許清木煩躁地看著他的背影,說:“你這一千年,也算是修煉得夠厲害了,只有一半的魂魄還帶著傷,也能跑那么遠?!?/br> 溫綸慢慢地轉過身來,聳聳肩道:“但也不是掌門的對手。不跑了,我知道跑不掉?!?/br> 可他還有一半的魂魄不知道在何處,也不知道在謀劃著什么。 許清木還想套一下他的話,但他似乎沒有和許清木說話的意思,只是自己自顧自地說:“我以前還以為掌門永遠都回不來了,所以這些年我時常都會到這,來懷念一下掌門?!?/br> 許清木警惕道:“你什么意思?這墓和我有關嗎?” 溫綸答非所問地說:“我依然是很崇敬掌門的。雖然你背叛了最初的誓言和承諾,但還我心目之中最接近宇宙之神的人?!?/br> 許清木真被這個神經病給搞得沒脾氣了,說:“你差不多得了,別試圖用你那套邪教理論來試圖洗腦我?!?/br> “什么叫邪教理論?”溫綸微微皺眉,“其實我給信眾們講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當年掌門教給我的。像我們這樣平庸的凡人,怎么可能窺探天機?只有掌門這樣天生仙骨的半仙才有那樣的資質。哦,對了,包括掌門認為的那個很無恥的法術——就是將人的魂魄送去無間的方法,也不是我能想出來的。只可惜掌門忘了,這分明是你的奇思妙想?!?/br> 許清木略微愣了一下。 宋玦在他身旁輕聲說:“別聽這個神經病的,他是說不出陽間的話來?!?/br> 許清木回神,決定不再和溫綸廢話,隨手撿了根樹枝便朝著他襲去。宋玦的箭矢幾乎是和許清木同時發出,一左一右,非常默契地襲向了他。 溫綸立刻抬劍抵擋了兩下,雖然盡力了,但一個回合之后就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后,索性躺平。 片刻后,樹枝和箭矢插入了溫綸的左右肩頭,溫綸猛地倒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許清木一腳踩在他的傷口上,怒道:“少裝什么高深莫測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話就說!” 溫綸艱難地咳出一口血,依然是不肯說人話:“反正,咳咳,你早晚會知道的?!?/br> 說完又開始笑,這笑聲簡直是有神經病氣息濃重到了極點,許清木真的是忍無可忍,又用力踩了一腳他的傷口。 溫綸立刻痛苦地大叫起來,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要說實話的意思。 許清木知道他現在就是在給自己躲在暗處的那另一半魂魄拖時間,好讓那一半魂魄將暗中謀劃的事情完成。 但目前真的拿他沒辦法,他這個千年的神經病,又不是暴打就能讓他吐露真相的。 許清木目前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魂魄從溫綸的身體里抽了出來,然后用一張符紙五花大綁。 溫綸的身體迅速地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尸體,而在許清木手里的魂魄也因為受傷呈現出了半昏迷的狀態。 許清木心里想知道真相的念頭像是貓抓一樣。 這個神經病到底想干什么?前世他們究竟有什么恩怨?眼前這座墓xue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這一個個的問題都讓許清木無比得頭疼,也無比得煩躁。 宋玦上前,安撫地摸了摸許清木的腦袋,說:“先別著急,把他給帶回去,走一步看一步。不管怎么樣,我都會陪著你的?!?/br> 許清木很快沉溺在了宋玦的聲音里。 不管怎么說,宋玦在身邊,倒不至于絕望。于是,許清木沖著宋玦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輕聲說:“嗯,不管他想做什么,我都不會讓他得逞的?!?/br> * 將這神經病的一半魂魄帶回凌云觀關押起來以后,許清木和王三見了個面,溝通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然后就徹底地什么都不想,決定讓自己放松一下。 因為他們疲憊地跑了這么長一段時間,竟然已經到了農歷新年了。 這一次的新年,宋玦沒有下山,而是陪在了許清木的身邊。 除夕的清晨,許清木被院子外的吵鬧聲叫醒,他迷迷糊糊地爬起床,打開窗戶看出去,便看到了在院子里掃雪的宋玦和白美美。 二人穿著父子同款的黑色羽絨服,一邊掃雪一邊玩雪,將院子給弄得狼藉一片。許清木看著著倆人,心里的焦躁和起床氣都消散了。 宋玦也注意到了床邊的許清木,便回頭對他說:“今天難得起來得早,快來幫忙掃雪貼對聯,除夕就不要偷懶了?!?/br> 許清木笑笑,披上衣服就走出了院子。 或許是有宋玦在的原因,許清木感覺這個除夕尤其得熱鬧,白天忙了一整天給凌云觀灑掃,傍晚全觀都聚集在廚房包素餃子。夜幕降臨之時,大家吃著素餃子,溫著酒,賞著紛紛揚揚落下將整個凌云山都覆蓋的雪。 好像整個世界的喧囂都不見了,許清木的心尤其安穩。 零點將近之時,賀星楚便開始咋呼:“倒計時要到了!在新的一年來臨的時候,去擁抱你最愛的人??!” 她話音剛落,眾人便開始笑著打鬧著要找人擁抱??瓷先ザ蓟ハ嘞訔?,但又互相感情都很好。鬧騰一陣,每個人都找到自己要擁抱的對象。 白美美卻陷入了糾結之中,他的小臉蛋全皺起來了,表情非常緊張。 畢竟他有兩個爸爸,都是最愛的,在新的一年來臨之際,他要去擁抱誰呢? 宋玦很快幫他做出了選擇,他迅速將白美美給抱了起來,塞到了許清木的懷里,然后他走上前,張開雙臂,用他寬闊的胸膛將這一大一小都圈在了自己的懷中。 許清木在這寒冷的冬夜撞進了這樣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鼻息之間全是宋玦的味道,而懷里軟乎乎的白meimei像個洋娃娃,這感覺……好像做夢一樣。 強烈的熾熱感讓許清木的耳廓又泛起了紅,身后響起其他人的起哄聲,許清木越發不好意思。 宋玦卻完全游刃有余,還收緊了懷抱輕聲說:“倒計時了?!?/br>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許清木數了宋玦的心跳十下,然后,眾人的大聲歡呼就響了起來。 “新年快樂!” 宋玦輕輕的聲音并沒有淹沒在眾人之中,他柔柔地說著:“新年快樂。這是經歷了一千年以后,我們相擁的第一個新年,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br> 許清木“嗯”了一聲,感覺到心里有點癢癢的,他想抬頭輕輕吻一下宋玦,卻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然后不知道是誰在人群里起哄說:“哎呀,掌門和宋老板不親一個嗎?” 許清木心思被戳穿,臉色一沉就要發怒。而宋玦卻是抿嘴一笑,他突然捂住了白美美的眼睛,然后抬起許清木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就吻了下去。 又是一陣歡呼和起哄響起,未成年白美美發出了強烈的抗議:“爸爸放開我!不和爸爸好了!” 喝多了的文博涵和丹尼爾在人群后面東倒西歪,還傻乎乎地大聲說著胡話。 “咦,他們怎么變成兩條魚了?還是接吻魚?!?/br> “哈哈,你的腦袋才是魚頭呢!” 夏子明激動地嚎叫:“啊,我吉他呢,這么浪漫的時候怎么能沒有配樂!” 哈士奇在角落里頗為驕傲地仰著頭,自顧自地說:“哼,我早就知道又這么一天。媽的死gay?!?/br> 許清木在這些紛亂嘈雜的聲音之中,依然能聽到宋玦強有力的心跳。 于是,他突然就不害羞了,抬手摟住了宋玦的腰,輕輕地回應這個吻。 炙熱的嘴唇觸碰在一起,許清木心里恍惚的想:這個新年,或許也沒那么糟糕啊。 第152章 發表 新年后,許清木也沒能放松多久,畢竟那個占據溫綸身體的神經病還一直關在凌云觀里。 王三那邊也在調查著寰宇那個公司,幾天之后,也給許清木來了電話,講述了一下調查的結果。 這一年多以來,寰宇這家公司表面上在賣著化妝品,實際上卻是一直在暗地里搞邪教。那個占據了溫綸身體的魂魄在湘西學的巫蠱術真的很有作用,蠱惑了不少人,竟然發現展出了數量龐大的信眾,這家公司的生存完全就靠著這些信眾的金錢在運行。王三正在盡力排查這一年之中與溫綸有過密切接觸的人,希望能從中找到那另一半的魂魄躲。 但很可惜,這大海撈針一樣的尋找,可能需要花費很多時間。許清木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和王三通過電話之后,許清木就有些疲倦地睡了。迷迷糊糊之間,他突然開始做夢。 而且,夢里的內容居然是好久沒有夢到過的前世。 夢中的許清木還是個少年,但已經創立了凌云觀并且名滿天下,應得眾多正道人士所不滿的時候。 而他與宋玦的相遇也是在那個時候。 那次對許清木來說不過是一次非常尋常的下山游歷,卻因為遇到宋玦而變得不同。 許清木化名易容,以一個普通小道士的身份游歷,在一次抓鬼物之時,偶然和宋玦撞上。二人聯手將那只鬼物制服,就這樣算是認識了。 這是許清木第一次看到宋玦,一身黑衣,背著一把弓,樣貌好看得過分,剛對上臉的時候,許清木甚至是有些回不過神來。雖然只是一個靈力底下的散修,但許清木還是對他很有好感,于是,萍水相逢的二人,就這樣結伴而行,一同游歷。 五年的時間對于修行的人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他們一起走過了很多山水,看過了很多風景,少年之間的感情有了很多微妙的變化,只是那時候他們都還太年輕了,懵懵懂懂,誰都未曾察覺。 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們才知曉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許清木是那個為正道所不容的凌云觀掌門,而宋玦卻是當時玄門正道最大宗門的大弟子。這是一個非常狗血的巧合,本不應該有來往的二人,偏偏就那么相遇了。 后面的場景變得模糊而混亂,玄門正統和凌云觀之間的沖突越來越明顯,許清木和宋玦之間也漸漸有了爭執。 再后來,沖突已經無法緩解,中間很多亂七八糟的場景太過混亂,許清木看不清,只看到自己越來越暴躁,最后的結果是他做法引來天河之水,和上古時代那場刻入人族記憶之中的可怕大洪水一樣,這洪水鋪天蓋地,是一場巨大的災難,無數的人在這場洪水之中喪生,包括宋玦宗門之中許多的師兄弟。 許清木多年的修行毀于一旦,在歷天劫之時,無數的玄門人士都趁機來補刀,宋玦也在那些人中間。 可那些人還沒有來得及動手,他就被雷給劈死了,死之前,他看到的是向他飛快沖過來的宋玦。 夢境到此處戛然而止,許清木突然驚醒,后背上一全是冷汗。 此刻正值深夜,許清木從窗戶里往外看了一眼,心中的焦躁又冒了出來。 許清木不相信自己會偏激到以洪水滅世,更不相信宋玦會來殺他,但夢里的場景實在是太過真實,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許清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起了那個被他關在藏書閣的神經病。 那個人肯定知道所有的事。 許清木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去了藏書閣。 那個神經病的魂魄被符咒牢牢地捆住,明明應該是很難受的,可他的神情卻分外悠閑,仿佛他是來度假的。 許清木看著他的樣子,便覺得自己的情緒越來越沒法控制,憤怒像是火苗一樣在心里竄。 那人還在對許清木笑,慢悠悠地說:“掌門這么晚了還不睡,來找我是有什么急事?” 許清木頓了頓,說:“一千年前那場洪水,不可能是我引來的?!?/br> 那人面露驚詫,說:“啊,掌門,你想起來了?就是你引來的啊,除了你還有誰有那樣的能力?” 許清木道:“那你呢?我倒覺得是你做的,然后嫁禍我呢。畢竟你這樣一個厲害的人物,卻在的記憶之中,完全一絲存在感?!?/br> 那人道:“我不過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掌門不記得我也是應當的。只要掌門能記起曾經為宇宙之神蕩滌人間的壯舉就可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