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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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機照亮了小小的地下室,一眼就看完了這里的全貌。 小小的地下室里堆了不少的白骨,有些胡亂用草席裹著,有些就散架在到處亂放。他走上前去一副白骨一副白骨地確認,并沒有發現什么問題,這些白骨在這里一直就沒有人動過。 葉元征滿臉都是困惑,咬牙憤憤地自語道:“怎么回事……到底是誰在搗鬼?” 正說著,葉元征突然聽到頭頂傳來“吱嘎”一聲,木板被人給掀開了! 他明明設好了結界,怎么可能有人發現這里! 葉元征大驚,上前幾步仰頭要看是誰,結果上面那人輕盈地一躍,縱身跳了下來,一腳就踩在了葉元征的臉上,直接把葉元征給踩得跌倒在地。 葉元征頓時火冒三丈,怒吼道:“不要踩我的臉!” 踩他的人“哎呀”一聲,然后立刻后退,道,“你干嘛站在這兒?我沒注意到?!?/br> 葉元征氣急敗壞地爬起來,定睛一看。 這不是許清木那個討厭鬼是誰! “你、是你!”葉元征又是氣惱又是震驚,看到許清木就和看到鬼一樣。 許清木看著他臉上的鞋印和差點被自己踩歪的鼻梁,真誠而愧疚地說:“十分抱歉?!?/br> 葉元征憤怒地一抹臉,怒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許清木用下巴指了指他身后的骸骨,說:“當然是來拿你干缺德事兒的證據的?!?/br> 葉元征回頭看了一眼,仍然是非常困惑,道:“你怎么可能找到這里?我分明就設了結界!” 許清木沒有回答,宋玦的腦袋就從他們頭頂的洞口探了出來,充滿探究地看了一眼地下室里的景象。 葉元征愣了一下,瞬間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好啊,你們是一伙的!”葉元征立刻想明白了所有事情,一把扯下了領帶夾扔在地上,隨著他的動作,胸口藏著的一片符咒也被扯了出來,現了原形。 葉元征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盯著宋玦道:“你之前夸我的那些話,都是騙人的!你根本就沒有想找我拍電影!” “……”看到他這么認真的樣子,宋玦只好真誠而愧疚地道,“十分抱歉?!?/br> “我呸!”葉元征大怒,陰狠的目光掃過二人,道,“既然你們自找死路,那就怪不得我了。入了我的結界,就等于人間蒸發了,我現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結果了你們,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 許清木:“哦?!?/br> 宋玦:“嗯?!?/br> 這二人的輕描淡寫讓葉元征的肺都要炸了,他大口喘著氣,恨恨罵了一句臟話,然后一把從兜里掏出一把符咒,往自己的頭頂一撒。 符咒下落的時候,葉元征的周身就閃了起了五顏六色的光芒,他緊閉雙眼,微微仰頭,張開雙臂,沐浴在光芒之中,身體就輕輕漂浮了起來。緊接著,在光芒之中,他的手里突然出現了一把劍。 許清木面無表情,隨手從地上撿了一根大腿骨,輕輕地顛了一下。 葉元征在光芒之中緩緩漂浮著,冷笑道:“我的這把法器是上古秘寶,我的法術是家傳秘法,我今天就讓你們看看……” “嗖”的一聲輕響打斷了葉元征的話,許清木手里的白骨如疾風般射出,狠狠地釘在了葉元征的胸口。葉元征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都飛起來猛地往后,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腳狠狠地踹了出去,猛地撞到了背后的墻壁才停下,而后又緩緩地順著墻壁滑落下來。 葉元征想象中的一場激烈持久的惡戰,一分鐘不到就結束了。 許清木道:“我的法器是撿到什么就是什么,我的法術是想這么舞就怎么舞?!?/br> 葉元征痛得半天沒能說上一句話,只能瞪圓了眼睛盯著許清木。 宋玦認真看著熱鬧,說,“以后打架就抓緊時間打,不要學巴啦啦小魔仙,沒人會等著你變身的?!?/br> 葉元征:…… 一口血悶在胸口,簡直吐都吐不出來,葉元征艱難地緩解了很久,才斷斷續續地說:“你、你到底是誰……怎么可能……” 許清木都沒看他一眼,隨手又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順著頭頂的洞口輕輕往上一拋。 小石頭擦著宋玦的睫毛而過,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又是“嗖”的一聲,那小石子飛快地飛入了半空之中,狠狠釘在了那層半透明的薄霧里。就像是玻璃被打碎了一般,薄霧迅速四分五裂,頃刻間所有的霧氣都消散了。 葉元征自以為沒人能破的結界,在許清木的手上就像是一張紙片一樣脆弱。 結界破碎沒一會兒,那一群鬼物就跟著柳譯和沈良才飛到了洞口前,全伸著腦袋往地下室里瞪。 葉元征抬頭一看,震驚地發現,這些鬼物不知道為什么全變成了河童頭。 許清木道:“都進來吧,找自己的尸骨?!?/br> 話音一落,鬼物們都激動地嘶叫著涌進了地下室,但它們并沒有著急去找自己的尸骨,而是第一時間沖向了一直以來奴役它們的葉元征。 一群鬼物跳進來,全踩在了葉元征的臉上。 葉元征著急地捂著臉喊道:“不要踩我的臉!” 鬼物們又把他給抓起來,將所有怒氣對準了他的頭發,幾十只爪子同時開始拔葉元征頭頂的毛。 柳譯在洞口插著腰,精神振奮地道:“拔得好!拔得再狠些!哈哈哈哈哈!” “行了?!痹S清木開口,“不能傷人命,否則你們更難投胎了?!?/br> 雖然聲音很小,但鬼物們聽了還是很恐懼地趕緊退下去找自己的尸骨。 再看葉元征,已是元氣大傷,而且還和鬼物們統一了發型,變成了標準的河童頭。 柳譯心里舒坦了,鼓掌道:“好!很好!” 宋玦瞄著他說:“你現在不怕得罪葉家了?” 柳譯摸著自己的河童頭說:“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現在只覺得爽?!?/br> 宋玦咂嘴:“嘖嘖嘖,這就是仇恨的延續?!?/br> 許清木抬頭看柳譯,說:“別樂了,下來把這個人帶出去,這種該報警還是交給你們那個協會,你看著辦?!?/br> 柳譯應了一聲,麻溜地從洞口往下一躍,為了避開許清木,身子一歪,又踩到了葉元征的臉。 已經虛弱地快要暈過去的葉元征,堅強地發出了閉眼前最后一聲絕望的吶喊:“不要踩我的臉!” * 柳譯把葉元征拖走以后,鬼物們也從一堆亂七八糟的遺骸里將自己的尸骨整理了出來。許清木數了數,一共是二十一副。 也不知道葉元征用這些鬼物做了多少缺德事兒。 許清木嗤了一聲,而后就在原地給這些鬼物一一做了簡單的道場,鬼物們終于從不再受桎梏。 孟安靖上前,將自己藏著受害生人頭發的地方告訴了許清木,對許清木行了大禮,接著從洞口飛出。它的魂魄越飛越高,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其余的鬼物也都一一行禮,而后消失。 他們解脫了,以后是要還清害人的孽債還是能轉世投胎,都要看它們自己的造化。 晨光漸漸亮起,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許清木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懶洋洋地說:“總算是解決了……回去好好睡一覺?!?/br> * 許清木和宋玦在太陽島都消耗了不少的精力,回到凌云山都感覺非常疲憊。 于是,每天得比以前還要更多地黏在一起,下午一塊兒牽手看夕陽的時間,也不得已要增加。 雖然這很容易讓人心情暴躁,但倆人黏得更緊密以后,都感覺身體恢復得很快。 一周后的下午,剛練完玉女心經,賀星楚就樂顛顛地來找了許清木,給他匯報剛才柳譯打電話送來的消息。 頭發還給受害者以后,柳譯給他們做了法事,受害者們都開始了好轉,預計兩個月以內可以全部恢復正常。 葉元征的事情也報給了玄門協會。 在協會處理之前,葉家家主首先內部處罰了葉元征,把他打了個半死,而后協會將葉元征開除了玄門。由于葉家的嚴肅處理,協會沒有嚴懲葉家,雖然免除了葉家的管事職位,但并沒有將整個葉家開除正統。 很長一段時間,葉家應該是抬不起頭的。 玄門的事情歸玄門管,世俗的事情自然也由世俗管。 葉元征偷偷藏了那么多來歷不明的尸骨這事兒,是個相當震撼的新聞,一爆出來就炸了,警方很快介入了調查。他涉嫌盜竊尸體,可能面臨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至于銀河療養院這個原本的業界top,口碑全毀。老板收藏尸骨,再加上之前那些富豪莫名其妙智力受損的傳聞,讓銀河療養院染上了一層恐怖而神秘的氣氛。網絡上各種八卦靈異賬號都開了大版面渲染這件事情,于是,一夜之間,所有客戶都要求退款,并且提起了民事訴訟。 總之,銀河療養院廢了,甚至因為那些尸骨,太陽島景區都受到了很大影響,游客驟減。以后誰想不開去這里度假,等于去人墳頭蹦迪。 許清木聽完,斜眼看著宋玦,道:“我聽說宋總早就拿下了太陽島一塊地,一直在籌備著建度假區,這可這么辦?宋總打眼了,那么多錢可不得打水漂?!?/br> “一周前我已經打回了所有關于度假區的企劃,重新制定了方向?!彼潍i不慌不忙地道,“宋氏拿下的那塊地,依山傍水,景色優美,風水絕佳,不建陽宅不可惜,反而是建立陰宅的上選之地。目前宋氏關于太陽島豪華陵園的企劃已經啟動,預計在兩年內打造出本省最高規格的高檔生態公墓?!?/br> 許清木:…… 鐵血jian商! 嗅覺敏銳、眼光獨到、行動迅速,他不賺錢誰賺。 許清木正無語,宋玦又義正辭嚴地說:“作為一家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宋氏太陽島生態公墓堅持在新形勢下加強現代殯葬文化建設。將以綠色科技為動力,采取多種措施降低污染產生量,減少殯葬對自然資源的消耗以及對自然環境的污染與破壞,實現殯葬與社會、生態、科技、經濟的協調和可持續發展?!?/br> 許清木:…… 這鐵血jian商的道理還一套套的! 宋玦微笑看著許清木,又說:“所以,小道長有興趣提前為自己選一塊上好的陰宅嗎?如今陰宅漲價的速度早就已經超過了地產,以后還會越來越貴。不要猶豫,現在預訂,可享八折優惠?!?/br> 賀星楚啪啪鼓掌,摸著下巴認真地想了一下,說,“宋總,我想買。不過以我們的交情,怎么也得六折啊?!?/br> 實在是不想和這個庸俗的jian商說話,許清木冷著臉把還在討價還價的賀星楚給叫走,問她柳譯還說了什么。 賀星楚一拍腦門,道:“差點忘了重要的事。柳譯還說了,下個月玄門協會要開年度會議了,給師兄發了邀請函,讓你去參加?!?/br> 許清木道:“我怎么不記得這么個會?以前你們師父也參加嗎?” 賀星楚道:“以前……凌云觀沒資格參會,師父也不想去?!?/br> 許清木同樣不稀罕這個破協會的資格,不過,在山上待久了也無聊,去看看熱鬧他還是有興趣的。 于是許清木應了下來。 玄門開會肯定是不方便帶宋玦一起去的,他們又得分開幾天。許清木問了開會的時間,然后簡單地給自己的傷情恢復做了一下規劃。 按照他們現在的進度來看,許清木要完全恢復前世的靈力至少還要一年。而宋玦的腿好得倒是很快,到現在腳趾頭都能動彈了。他自己也很積極地配合醫生,在做一些復健運動。每天早上許清木睡懶覺的時候,宋玦都會早起在凌云山晃悠,找個人少開闊的地方嘗試站立。 所以,看情況肯定是宋玦先康復的。那以后許清木要他幫忙,還不知道會被他怎么擠兌。 想到這里許清木就很氣,然后愁得一晚上都睡不安穩,第二天也沒有和以前一樣睡懶覺,天還沒亮就醒來了。 而后許清木去靈殿逛了一圈,看了看自己以前的屋子和那張畫像,希望能想起一些前世的事情,但依然只有一些模糊的畫面,而且還弄得他又開始頭疼。 這頭疼讓許清木很煩躁,他不準白美美跟著,想一個人靜靜。于是走出了凌云觀,在山里四處閑晃,想要緩解一下自己不怎么愉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