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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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木翻了個白眼,說:“我最近學了一句話適合你:有本事就放學后cao場見,哭哭啼啼找家長算什么英雄好漢?” 柳譯感覺自己被甩巴掌的臉更疼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很久以后,他突然找到了突破點,指著許清木的背后,義憤填膺地說:“你一個修行之人,居然養鬼!” 躲在許清木背后的守墓靈嚇了一跳,瑟瑟發抖地想溜。 “你這撒潑的姿勢可真是千奇百怪?!痹S清木把守墓靈拎了出來,接著說,“這小東西是那個姓黃的從玉泉山帶過來的,你們的樓盤挖到大墓了,馬上就停工。連個墓都堪不出來,你回去找家長哭吧,別撒潑了?!?/br> 說到這里柳譯終于挺直了腰背,大聲說:“開玩笑!我入門就是學的堪輿,我選的位置不可能有墓。而且這么個又黑又丑的鬼東西,我不可能沒有發現!” 守墓靈愣了一會兒,聽懂了這句話,突然跳出來站在許清木的肩膀上呲牙咧嘴,指著柳譯的腦袋嘰嘰喳喳。 “你怎么還鬼身攻擊呢?他也不是自己想長成這樣的啊。你自己都禿頭了還笑別人丑?!痹S清木拎起守墓靈,安慰道:“算了算了,別動氣,你挺好看的,以后你就叫白美美?!?/br> “還白美美你什么審美水準……我還沒禿呢!”柳譯突然又反應過來,急道,“你轉移什么話題?現在說的是你養鬼的事!你這個只會歪門邪道的妖人,趕緊的,把你的克火符給撤了,否則柳家和協會都不會放過你!” 許清木嘆氣道:“早知道你只會撒潑我就不來了,不想和你掰扯,乖,回去找你協會的爸爸mama給你喝奶?!?/br> 柳譯臉都漲成了豬肝色,但現在他也沒有退路,還打算繼續用協會壓許清木。 許清木為了避免聽他的車轱轆話,想了想,說:“要不這樣,我們打賭——你選的地下有大墓,五天之后你的項目就會停?!?/br> 聽到這話柳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就不撒潑了,急匆匆地說:“好!立字據,要是你輸了,就把克火符給撤了,凌云觀也搬走?!?/br> 許清木有點嫌棄地看了柳譯一眼,說:“那就賭你腰上的八卦鏡吧?!?/br> 柳譯“哼”了一聲,得意洋洋道:“算你有眼光,我這八卦鏡……” 許清木打斷他道:“雖然是個沒什么用的東西,但應該可以墊桌腳?!?/br> 柳譯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還想鬧騰突然又覺得臉上的巴掌印隱隱作痛。他摸不清眼前這個少年的深淺,也不想再多惹事,咬牙就掏出了符紙朱砂,快速寫下了違反賭約的種種反噬惡果,然后滴血,按手印,簽名,一氣呵成。 許清木對他豎起大拇指,道:“看來對自己很自信?!?/br> 柳譯冷哼一聲,說:“你敢不敢簽?” 許清木接過來,準備簽名之前,又提筆加上了一條,“不履行賭約脫發加重,脫成地中?!?,然后瀟灑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柳譯感覺自己受到了內涵,氣得又掉了幾根頭發,再白了許清木一眼,抄起那張字據就跑。 許清木看著柳譯的背影,道:“來,白美美,揮揮手,給這位大師最后倔強的幾根秀發告別?!?/br> 第8章 柳譯離開以后,躲著的小道士們才敢陸陸續續地冒出頭來。 剛才的爭執,他們只是隱隱約約聽懂了一些,也不知道柳譯怎么回事,和黃老板一樣,氣沖沖地來,急匆匆地跑。 溫綸陰沉著臉,咬牙看著許清木。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暗暗希望許清木趕緊傻回去,但看樣子,許清木不僅沒有如他所愿再次變傻,還越來越紅光滿面,一雙眼睛亮得要命,實在邪門。 賀星楚跑到許清木身邊,擔憂地看著許清木,說:“師兄,我們怎么會惹上了柳家的人?” 許清木對她笑笑,道:“沒事,就是一個小斗法而已?!?/br> 眾人大驚。 那可是柳家的人,玄門協會的人,就算是岳野鶴也不一定能和他斗法。 賀星楚又要哭了,慌忙將許清木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急道:“你沒事吧?” 許清木奇怪道:“我為什么會有事,他那么弱?!?/br> 眾人:…… 溫綸實在聽不下去了,嗤笑一聲道:“當著祖師爺的靈殿還吹什么牛啊,也不怕被先人笑話?!?/br> 許清木輕輕笑了一聲,說:“我剛和柳譯立了契,斗法輸了的人會禿頭。要不你也加入一起賭一把,看看自己會不會禿?!?/br> 溫綸條件反射地摸了一把自己的頭頂,突然心里有點慌。 許清木接著說:“五天之后見分曉,要是我贏了,你以后就閉嘴,老老實實幫我管著觀中的俗務和弟子。只要做乖小孩,就不會禿頭的,知道嗎?” 溫綸臉色發青,總覺得自己沒什么底氣反駁許清木,只能任由許清木這樣囂地轉身離開。 但許清木走了幾步,溫綸實在又忍不住,在他背后說:“那要是你輸了怎么辦!” 許清木頭也沒回說:“我沒有輸過?!?/br> 說完人就不見了。 溫綸在原地握緊了拳,低聲自語:“不自量力……” 而后,他又提高了音調,對一幫弟子們道:“你們也聽到了,‘掌門’說了什么?” 他刻意加重了“掌門”兩個字,更顯得陰陽怪氣,眾人就附和地點頭。 賀星楚氣這群人有眼無珠,哼了一聲就跟著許清木跑。 溫綸心里得意。 許清木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輸了還有什么臉繼續當掌門?到時候他就去找玄門協會求情,不管怎么說,凌云觀是協會的一員,岳野鶴再怎么也有兩個熟人在協會里的,對方不會完全不給面子吧? 溫綸長長舒了一口氣,只覺得美好的未來就在自己的眼前。 * 五天時間轉眼過去。 全叔再次拜訪許清木,這次還帶了另外幾個村民,挨著將凌云觀供奉的仙尊都拜了一遍,還送了不少自家種的蔬菜水果。 許清木知道他們的好意,于是也沒有推辭,爽快地收下了,順便問了問全叔現在的情況。 全叔喜氣洋洋地說:“這還沒有到花期,游客已經爆滿了,往年哪有這樣的好事?!?/br> 另外一個村民就說:“多虧了小道長!難怪岳道長特意將掌門位傳給您啊,之前就聽他說您不一樣,我還不信……沒想到您這么厲害??!” “我早就想到了!小道長一看就非同尋常,根本就是小神仙嘛!” …… 一群人圍著許清木,一邊表達感謝一邊夸贊,把許清木都給逗樂了,打斷他們道:“大家還是回去吧,游客多肯定很忙,不用在我這里浪費時間。而且對面的人應該也還沒有死心,大家也要警惕?!?/br> 說到這里,全叔就義憤填膺地道:“他們的確是沒有死心,這些天他們的桃樹遭了傳染病,居然偷偷摸摸把病枝條扔到了我們這邊來!幸好我們一直以來防治桃樹傳染病的經驗充足,已經將病枝條焚燒處理了,也做好了預防。我們這里,一棵樹都沒有被傳染?!?/br> 許清木道:“嗯,你們的技術真的沒有問題?!?/br> 村民就馬上說:“那也要多虧了小道長,要不是您幫忙,我們這次真的麻煩了……” “以后我會經常來凌云觀拜拜的?!?/br> 許清木被夸得都聽不下去了,再次叫停,又說了幾句,就客客氣氣將他們給打發走。 這群人走后,許清木也沒能得到清閑,沒一會兒,一直安安靜靜掛在腰上的小東西突然又跳到了許清木的肩膀上呲牙咧嘴。 許清木嫌他吵,說:“別鬧?!?/br> 小東西不肯聽,還在鬧騰。 許清木嘆氣,無奈道:“白美美,別鬧?!?/br> 小東西立刻安靜了。 許清木有些好笑,現在叫他小東西、守墓靈,他都不會應了,看來很喜歡白美美這個名字。 安撫好了白美美,許清木算了算時間,猜應該是柳譯來了。 果然,沒一會兒小道士們又開始炸,賀星楚又哭喪著臉來叫許清木去背鍋。 許清木剛走到前殿就聽到了柳譯的聲音,對方實在是相當著急,小人得志的爆笑聲比人還先到。 然后才是那張指印還沒有完全消除完的臉,出現在了許清木的眼前。 “你這個妖道!”柳譯迫不及待給許清木扣上了一頂大帽子,義正辭嚴地指著許清木說,“我們的項目,今天準時開工了!沒想到吧!哈哈哈哈!” 溫綸簡直比柳譯還高興,立馬就不躲了,從殿門后跳出來,瞪著眼睛說:“真的嗎?” 柳譯道:“真的!我特意拍了照!” 說著柳譯就立馬亮出了手機上的照片,一群工人站在“開工大吉”的橫幅下熱火朝天地工作著。 看著這照片,柳譯和溫綸同時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五天來,柳譯沒有一天睡好了。 每一天玉泉山的桃樹都在枯死,他的方法都用盡了也沒能好轉,只能甩鍋給負責種植的工作人員。 反觀凌云山這邊,桃樹越長越好,游客越來越多,他讓人偷偷把病枝條扔到凌云山來也沒用,人家養護得好,一棵桃樹都沒有被感染。 柳譯正在失去姚遠對他的信任和恭敬。 這些不僅關系到他的榮華富貴,更關系著他本人以及柳家在富豪圈子里的聲譽。 他只能拼命安撫姚遠,并且給了一個最后期限。 就是今天。 他說了,只要吉時開工,一切就會慢慢好起來,在花期之前,玉泉山的桃樹就能原地復活。 于是,工人的第一鏟開挖的以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拍下了照片,來找許清木對峙。 今天,他就要一雪前恥!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柳譯陽仰著他還有些紅的臉,拿著那張契約晃悠道,“不想被反噬就趕緊撤了克火符哈哈哈哈哈!” “你好吵啊?!痹S清木拿小指頭撓了撓耳朵,說,“我說的是五天,你看現在到五天了嗎?” 柳譯一愣,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日期是對的啊,他每一天都煎熬地數著,像望夫石一樣把凌云山給望著,不可能算錯日期……他猛地搖頭道:“拖延是沒有用的?!?/br> 許清木只是淡定地看著柳譯,慢悠悠地眨了一下眼。 柳譯莫名其妙地覺得心里有點發毛,慢慢地回想了一陣,才想起,那一天,他離開的時間應該是過了正午,現在…… 柳譯抬頭看了一眼懸在天空正中的太陽,隱約覺得自己腦袋發涼。 正當這個時候,柳譯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看到時間時間正好是十二點一分。 許清木掐了下指,輕聲道:“啊,過了五天了?!?/br> 柳譯慌了片刻,又連忙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冷哼一聲接著說:“要是和你比別的,我可能還會被你給唬住,要說堪輿,整個玄門協會也沒幾個人能比的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