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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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女士把菜都往他那兒挪近了些,熱情地招呼她,“來,吃菜,吃菜?!?/br> 紀昱恒便坐下執起筷子先夾了一塊魚。 徐女士嘖了一聲看向涂筱檸,“我說什么來著,聰明人就喜歡吃魚,哪像你就知道吃rou?!?/br> 涂筱檸覺得自己躺著都中槍,她吃rou也錯了? “我只是嫌剔魚骨煩?!彼妻q。 紀昱恒卻笑笑,將剛夾的魚肚子送進涂筱檸碗里,“這個沒骨頭?!?/br> 涂筱檸一愣,對上他難得溫柔的視線,又不能拒絕,只能悶頭吃飯。 涂母涂父相視了一下,然后涂母眼底也染上了笑意,一頓飯下來她都沒怎么吃,只顧著看紀昱恒了,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現在還在筱檸單位查業務嗎?”大概覺得太過安靜,徐女士又打開了話匣子。 紀昱恒沉默了片刻,然后 說,“叔叔,阿姨,我剛換了工作?!?/br> 涂筱檸正在盛魚湯,手一抖潑在了飯桌上。 徐女士嫌棄地看她,邊抽紙巾邊擦,“怎么這么不小心?!比缓笥只仡^看向紀昱恒,“換了什么工作?” 涂筱檸黑線,這話題就跳不過去了是吧? 剛要在桌下輕輕踢紀昱恒暗示,他已經開口,“我現在也在dr?!?/br> 涂筱檸覺得自己不用輕輕踢了,因為她現在想踢死他。 一下陷入沉默,只有涂筱檸喝魚湯時勺和碗撞擊的聲音。 徐女士緩了緩,哦了一聲,又忍不住問,“哪個部門???” 紀昱恒:“拓展一部?!?/br> 夫妻倆又對視,老涂推了推眼鏡,和藹地笑笑,“在同一個部門做客戶經理也挺好的?!?/br> 紀昱恒目光平靜,輕聲糾正,“我任的是總經理一職?!?/br> 涂筱檸猛咳了起來。 “干嘛你?”母親又瞪她。 她卻表情痛苦,指著嗓子說:“卡魚刺了?!?/br> 涂筱檸覺得丟死人了,大晚上來醫院夾魚刺,掛了急診,發現來夾魚刺的都是小孩。好不容易到她,醫生卻說她的魚刺太深看不見,要做喉鏡。 “你們先去繳費,然后去喉鏡室排隊?!贬t生打了一張單子遞過去,順勢看了看涂筱檸身旁站著的三個人。心想多大的人了,卡個魚骨頭還要父母老公齊上陣陪著來醫院。 老涂剛要伸手,紀昱恒已經接過,“你們先去排隊,我去繳費?!?/br> 涂筱檸還在咳嗽,臉都紅了。 徐女士趕緊帶她往喉鏡室里跑,邊走也不忘碎碎念,“你這個死孩子從小就不讓我省心,喝魚湯還能被卡著魚骨頭,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成家了可怎么辦?!?/br> “我就說不喜歡吃魚?!蓖矿銠庎洁?,可一說話被刺的地方又有要作嘔的感覺。 “行了你少說幾句,她現在難受著呢?!崩贤看驍嗔四赣H,三人趕到了喉鏡室。 沒想到晚上來做喉鏡的人也不少,有大人有小孩。 “每人只留一個陪同,其他人都出去?!焙蛟\室里的護士蹙眉道。 紀昱恒正好繳完費過來,聞言便說,“我留下吧?!?/br> 老涂看著自家閨女難受的樣子有些不舍,卻被徐女士拉了出去。 “那小紀你看好她。 ” 紀昱恒頷首,站在了涂筱檸身側。 “還難受?” 涂筱檸現在不敢再說話,只能點點頭。 “先別動了?!奔o昱恒便也不再跟她說話。 老涂在喉鏡室外面走來走去,不停朝里張望。 “卡個魚骨頭而已,能把你閨女怎么著?!毙炫肯啾戎碌ㄔS多。 “那你跟來做什么?”老涂難得回了一次嘴。 徐女士拍拍醫院的座椅坐了下來,“我啊,我來看看我未來女婿是怎么緊張我女兒的?!?/br> 老涂皺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卻被拉著一起坐下。 “看看,掛號,繳費,現在又在里面陪著,可見人家對你閨女是上了心的?!?/br> “那男朋友不就得這樣么?不然談個錘子?!?/br> 徐女士又拍拍他的肩,“你看,之前你還不信我算命,現在條條都中了吧?!?/br> 老涂不解,徐女士又說,“貴人吶,小紀就是咱閨女的貴人?!?/br> 老涂懶得理,想要站起來又被徐女士拉了下來,“現在小紀跳槽去了閨女的部門當總經理,你知道這說明什么?” “什么?”老涂象征性地問了一下。 “轉正吶,咱閨女在dr轉正有望了!” 這下老涂沒聲了。 涂筱檸以前沒做過喉鏡,做了之后才知道喉鏡是從鼻子里插一根長管慢慢伸進喉嚨里,即使噴了麻藥她也覺得難受,不過好在魚刺總算拿了出來。 因為喉鏡從鼻腔而入牽動了她的五官,眼淚像自然反應那樣蓄滿在眼眶,結束的時候她只想拿紙擦一擦眼睛和好好醒一下鼻涕,但是醫院不提供紙巾,并且給她夾完魚刺就開始叫下一個。 涂筱檸就這樣滿臉是淚地再次出現在紀昱恒面前。 下一個患者是小孩,一聽護士喊他名字便往里沖,險些撞到涂筱檸。 紀昱恒就站在門口,長手一伸將她拉了過來,正好避開了那孩子,也順勢將她護在臂間。 涂筱檸懵里懵懂的,只覺得口鼻眼這會兒還都難受著,滿腦子就想著要紙巾,沒在意到其他。 抬眸對上紀昱恒微深的眸光,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了她的臉頰,像羽毛般輕輕替她拭著淚水。 耳邊是他柔暖的聲線,“很疼?” 第二天上班,涂筱檸都覺得昨晚的 事是自己的幻覺。 只記得當時自己宛如觸電般立刻彈開,說了句“不疼”就像做了虧心事跑出了喉鏡室。 可明明被吃豆腐的人是她,她卻有一種他被自己猥褻的錯覺,為什么? 她敲著腦袋趕緊讓自己投入工作狀態,紀昱恒正好聽著電話從外面進來。 他又變成了撲克臉,走路帶風,跟私下派若兩人,切換自如,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未發生,連一個眼神都沒掃過來,滿臉只寫著工作兩個字。 涂筱檸其實挺佩服,論演技,他才是影帝。 他掛了電話就喚趙方剛。 趙方剛也一籌莫展地走進他辦公室。 “紀總?!?/br> “你手上那筆不良現在到什么階段了?” “只能準備處置抵押物了?!?/br> “保證人呢?當時不是追加了第三方企業擔保?” 這就是趙方剛頭疼的地方,“保證人不想淌這趟渾水,不是裝死就是跟我周旋?!?/br> 紀昱恒看著文件抬眸,“裝死?他以為這樣就可以不替借款人還款了?” “他可能想等我們先拍賣抵押物,再見機行事?!?/br> 紀昱恒注視著他,“偏遠郊區的商辦樓,你覺得誰會拍?流拍一次抵押物價值就多打一次折,三千萬的不良貸款,你想想到時候你的風險金夠不夠扣?!?/br> 趙方剛有點破罐子破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萬一有人拍了呢?!?/br> “我不喜歡聽萬一這個詞,以后也不要讓我聽到?!奔o昱恒嚴肅道又喚饒靜。 饒靜:“紀總?!?/br> “晚上我請政府招商辦的人吃飯,一共四個人,時間定在六點,地點你負責一下,其中兩個人是海歸?!?/br> “好的?!?/br> “部門人都出席?!?/br> 這句話讓饒靜和趙方剛都頗感意外,因為以前江總可不會帶著部門一起去赴宴,尤其是跟政府的人。 “知道了紀總?!别堨o允,然后和趙方剛同時出了辦公室。 “啥意思?”趙方剛無聲地朝饒靜做著口型問。 饒靜搖頭,她現在也猜不透這位年輕的新任領導,只走到涂筱檸辦公桌旁敲了敲。 “晚上一起去飯局?!?/br> 涂筱檸想到上次有些怕了,“又要喝酒嗎?” “誰知道?!别堨o懶得想,也不懂紀昱恒葫蘆里賣的 什么藥。 涂筱檸垂頭,肯定是逃不掉喝酒了,上次參加班長婚禮,全桌男的就紀昱恒沒喝酒,他說酒精過敏來著。 饒靜給部門以前組織飯局的老地方打了預定電話,然后給紀昱恒發了已經訂好的微信,但是半天沒得到回復。 只以為他在忙沒空看微信,饒靜就把手機丟在一旁沒再管,心想剛剛他還告訴她其中兩個人是海歸,管他海龜路龜的,不都是一天得吃三頓的人么。 三人還在忙碌,昨天那個送花人又來了,他敲了敲門。 “涂筱檸,你的花?!?/br> 今天是一大捧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