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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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慈衣跟著顧磐磐回到宮里,正好內廷監有人來稟報:“皇后娘娘,宮里新到了一批絲綢,還請皇后娘娘做主分配。不知娘娘可有空,奴婢讓人將樣絲送過來?!?/br> 顧磐磐當即就叫人將樣絲送到坤承殿。 如今執掌后宮之權,都在顧磐磐手里,顧磐磐也是在學著各種掌宮事宜,便讓喬慈衣與她一起看新進的貢絲。 雖然顧磐磐在容家不缺衣料,但貢絲的品種齊全,還是要算宮里。容定濯就算都弄得到,但那些最頂級的,一年才出一匹的,他也不能給顧磐磐穿出門招搖啊。 因有不少宮人在,顧磐磐就說:“喬夫人快來挑挑顏色?!?/br> 她母親的衣裳都是月摩國的款式為主,又以夏裙為多,秋天的衣裳就那樣兩套,秋冬的衣裳實在不夠穿。反正都是要做衣裳的。 喬慈衣明白過來,說:“這怎么行,臣婦怎能拿宮里的絲料做衣裳?!?/br> 顧磐磐笑著低聲道:“您就放心挑選吧,陛下特地讓賜絲帛給您的。但我不知您到底喜歡什么顏色,所以讓您自己挑?!?/br> 說到底這些個宮中之物,是賜給王公貴族也好,賜給皇后的姨母也好,都不過是皇帝一句話罷了。 喬慈衣也就不再推辭,論起絲綢,大允真是冠絕當世,有云霞之燦,韶光之韻,還有如水般的輕柔,叫人眼睛都看花了。 顏色很齊全,厚薄絲緞也都有,顧磐磐和喬慈衣眼光都好,倒是專注地為對方挑起來,喜歡的都襯在身上比了比,兩人都是好底子,其實什么顏色都不挑,因此選得還挺快。 兩人選得差不多的時候,顧磐磐想起來,道:“對了,再給喬夫人做幾套舞裙?!?/br> 她附在喬慈衣耳邊,笑道:“我在爹爹那里看到有您跳舞的畫,還差點忘記給您做舞裙?!?/br> 喬慈衣趕緊拒絕:“不用了,磐磐,我都老了還跳什么舞,以前學的舞也已忘光?!?/br> 顧磐磐聽不得父母說老字,她都還沒盡到孝,他們怎么能就老了,就說:“您美著呢,您才不老?!彼睦镞€道,她就知道自己的舞跳得好,一定是娘親血脈里傳承的。 顧磐磐便又說:“娘親當年跳的舞不知多好看?!币欢ò训冀o迷得不行吧,才會將那畫畫得那般傳神。 顧磐磐一定要給喬慈衣多做幾套舞裙,喬慈衣也只能無奈搖頭,心里卻是為女兒的貼心覺得暖。 —— 晚些的時候,皇帝身邊有宮人來到坤承殿,說是請皇后娘娘過乾極殿一敘。 這個“一敘”就挺引人遐想,畢竟時間也不算早。但顧磐磐覺得,總比直接說要皇后去侍寢的好,因為喬慈衣正在她身邊說話。 顧磐磐就說:“夫人,我過去與陛下敘敘話?!?/br> 她知道是皇帝要她兌現白日的承諾呢?;实巯雭硎怯X得她宮里有喬夫人在,她不方便侍寢。 喬慈衣也不是純情少女,當然明白皇帝這樣晚叫人請皇后,是什么意思。就只是頷首。 顧磐磐來到乾極殿,正好皇帝已沐浴過了,慢慢從凈室出來。 見到顧磐磐,隋祉玉道:“朕讓人給喬夫人制了腰牌,以后她可以隨時進宮陪你?!?/br> 李樘隨即呈了一塊腰牌給顧磐磐,道:“請娘娘過目?!?/br> 顧磐磐接過腰牌,端詳片刻,看向皇帝,道:“謝謝陛下?!彼肋@其實是份殊榮,就算她是皇后,也不是輕易有這樣的待遇。 “磐磐不用道謝?!彼屐碛裥πΓ骸皼]有岳母,朕哪來媳婦兒?” 喬慈衣是顧磐磐的生母,就憑這點,他也會給喬慈衣體面,絕不會讓她受人輕視。 更何況,在隋祉玉看來,喬慈衣是個可憐人,看到那張和顧磐磐長得相似的臉,想起他曾經做過的一個夢,夢見顧磐磐進京的途中遇到波折,沒能進京到青鸞書院念書,沒有他與容定濯護著,也是和喬慈衣差不多的命運,那個夢將他嚇出一身冷汗,醒來的后半夜都沒有再睡。 因此也就不忍讓喬慈衣再次顛沛飄零。 只要他這個岳母想在宮里住,愛住多久住多久,反正宮中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顧磐磐心下一動,主動依過去,在隋祉玉臉龐親了一下。 隋祉玉感受她那溫軟小嘴的觸感,這才說:“磐磐,你今日在霞明山說的話,沒有忘記吧?!?/br> 他又道:“你說,怎么都可以?” 隋祉玉為了顧磐磐這個承諾,還好好地想了一下,到底要叫顧磐磐做點什么,才不算浪費她這樣“豪氣”的承諾。 顧磐磐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口夸得有點大。 畢竟她對侍寢里面的門道也不是很了解。當時擔心皇帝會突然進閣里嚇到娘親,就說了這樣的話。 她想了想,問:“那……陛下想要怎樣?” 見她緊張得都微微結巴,隋祉玉似笑非笑,道:“磐磐不必這般緊張,朕想讓你跳支舞,穿這個跳?!?/br> 是一套西域的夏裙,被邢燕奪與蓮藏教靈翼使帶到靈州時穿的差不多。當時,隋祉玉就發現顧磐磐穿戴西域服飾,竟意外的好看,叫他始終意難平。 只不過那次是紅色,這一套是紫色的。 顧磐磐想想,就去了隔間換衣裳,宮人還幫她把頭發都重新打理。編了辮子,額間墜著燦爛珠飾,還有寬大華麗的頭紗。 胡旋舞正是顧磐磐會跳的。她換好衣裝出來,就見這殿里已鋪上小圓毯,旁邊還來了幾個教坊司的樂師,負責弦鼓伴奏。 而隋祉玉早就準備好了,高大身形懶散依在案旁,以手支頤,白色的袍裾邊緣金光淡淡,面上神色悠閑,就等著看顧磐磐。 顧磐磐來到皇帝身邊,低聲跟他咬著耳朵:“陛下,您這樣好像個昏君?!?/br> 隋祉玉微怔后大笑,啄一下顧磐磐的鼻尖,并未說話。 心里道,他若是做昏君,那一定只會是因為顧磐磐。 顧磐磐蹙眉又道:“不過,有令公在,有臣妾在,不會讓陛下做昏君?!?/br> “好?!彼屐碛窨粗櫯团颓宄旱难劬?,又親了她一下。 顧磐磐跳舞從來不扭捏,皇帝要看,她就跳給他看。隨著鼓點起,弦聲也慢慢起伏,顧磐磐雪白的手臂在胸前如水劃開。 隋祉玉就見他的皇后對這胡旋舞實在得心應手,身姿更是輕盈如舊,在那小小一塊圓毯上,極盡風情,忽而腰肢抖扭,忽而旋轉得尤如永不停歇,那飄舞的紫色衣擺,仿佛紫煙里裹著最嫵艷惑人的精魅。 直到最后,她離開圓毯,一圈一圈轉得仿佛要入云飛旋而去,來到皇帝的面前,朝他一笑,本想接著就旋開,隋祉玉眼眸卻是極深,抓住她的一縷飄帶扯向自己,再拉住她柔滑的小手,用力一帶,那柔若無骨的身姿就落進了他的懷里。 顧磐磐還沒反應過來,已坐在隋祉玉腿上。他看看她這猶如花精墜入凡塵的模樣,指尖輕觸了觸她微微張開的唇瓣。 樂師與宮人見狀,自然都是知趣退下。 殿中只有他們兩人,顧磐磐也緊張起來。隋祉玉一下一下吻著她的面龐,道:“磐磐跳得真美?!笔忠查_始解她的腰封。 顧磐磐顫著身抓緊她那張跳舞用的極寬大的紫紗,隋祉玉修長的手指已插在顧磐磐腦后的青絲,看似溫柔的動作其實讓她無處可逃,他覆上她的唇,迫開潔白的齒列,在那小口中恣意侵略。 她很快發現他今晚格外急,似乎比洞房那晚無法忍受得多。那是因為隋祉玉先前已看她跳了好一陣的舞,更因為洞房那晚他是沒有嘗過,那晚之后,他已知道他的皇后可以給他帶來怎樣的歡愉。 他掐著她柔韌驚人的腰肢,將她放在一旁的檀案上坐著,顧磐磐的裙子如盛放的紫色牡丹般散開,他已撩起自己衣袍的下擺,迫不及待去往那叫他惦記迷失的溫軟中。 第109章 顧磐磐突然反應過來,這里是皇帝日常議政的書房。 雖沒有朝會聽政的宣德殿那般宏偉,但也算是敞闊,因此,顧磐磐先前在此跳舞,還有樂師伴奏也絲毫不局促。 她哪里想到,在寢殿以外的地方,也能如此。忙推他說:“陛下,我們回寢殿去?!彼屐碛裰櫯团筒粫p易接受,安撫道:“磐磐不要急,過會兒我們就回去?!?/br> 顧磐磐被他抬高下巴承受著親吻,先前還在旋轉飄舞的紫紗如蝴蝶般片片掉落在地面。她想起今天答應了皇帝什么,只好任由著他胡鬧。 她坐在龍案上,后仰時用雙手撐在身后,努力讓自己適應著他。 隋祉玉對著顧磐磐,實是無師自通地就生出了許多手段,一邊哄著,一邊進犯著,將自己完全陷入她的溫柔鄉。 顧磐磐抓著他的手臂,揚起修長纖細的脖頸,蹙了眉,道:“陛下,輕些?!?/br> 隋祉玉喉間亦發出一聲悶哼,他本是打定主意要緩慢輕柔,誰知遇了她,理智總是戰不過本能。他的皇后此刻既如仙姝又似妖精的模樣,叫隋祉玉全身血液都似至一處。 顧磐磐為了跳舞,左腳還系著金片串的腳鏈,數枚小小的金鈴連綴其間,先前她跳舞時,就不斷發出清脆動人的鈴響聲。但她跳舞那會兒,有鼓弦伴奏,聽不見鈴鐺的聲音。 現下殿內只有他們兩人,極為安靜。顧磐磐一雙白嫩的蓮足不住在空中晃動,這金鈴的響聲就格外的清晰,她聽在耳里,本就染了緋色的臉龐越發guntang。 便顫著聲道:“陛下,先把臣妾腳上的金鈴取下來?!边@鈴鐺的聲音一下下的聽得太清楚,隨著他的時快時慢,就像在昭示殿里正發生著什么,讓顧磐磐更為羞恥。 隋祉玉可不愿幫她取,這金色的小鈴映著顧磐磐的冰肌玉骨,實是養眼至極。 隋祉玉的目光落在顧磐磐的臉上,緩緩下攫,漫過雪色起伏,最后落在她的足踝,根本是哪里都讓他覺得美得舍不得挪眼。他微微俯低,道:“磐磐戴這個好看,朕喜歡看?!币馑际遣粫?。 顧磐磐只好緊咬著下唇,口中盡量不發出聲音,以免讓皇帝更為得了興。 他的指尖卻揉上她的唇瓣,迫她啟唇:“朕要聽磐磐的聲音?!?/br> 顧磐磐漸漸失神,的確也顧不得控制自己,猶如離枝落入水中的花,隨著水流浮浮沉沉,上下顛簸,綻放到極艷。 …… —— 后宮的妃嬪一直在猜測,皇后第二次侍寢是在什么時候。 顧磐磐又承寵,邢覓甄第二天清早就知道了。她是時時盯著皇帝那邊的,雖然乾極殿里安插不進人,但顧磐磐去皇帝那邊,是光明正大坐著鳳轎過去,一路上也會有宮人看見。邢覓甄對這些動向還是能打探的。 邢覓甄如今也晉為四妃之一的淑妃,是邢太尉與孟宏簡等重臣不斷暗示皇帝的結果,邢太尉是為了邢家的臉面,孟宏簡則是擔心容家越發妄自尊大。 但邢覓甄卻并不高興,她之前以為會是貴妃。更何況,即便是貴妃,與皇后也是不可逾越的天塹。又見皇帝這樣快接了顧磐磐去乾極殿過夜,心中不悅可想而知。 邢覓甄便派人暗中打聽,帝后歡好過后,皇帝是否給顧磐磐喝避子湯。 邢覓甄一直在說服自己,皇帝是因為容定濯寵幸顧磐磐,或者是圖顧磐磐的美色,就是貪她的身子,沒有真正的感情。但若不是呢,萬一皇帝是真的愛顧磐磐這個人。 皇帝若是真不給顧磐磐避孕,任由她生下嫡長子,那她們這些人就更是沒有爭寵的砝碼。 至于顧磐磐,她根本不知自己昨晚是何時回到隋祉玉的寢殿,更不知是怎樣被他弄回來的。 她隔日醒來時已日上三竿,一睜開眼,便見自己窩在寬大的龍床上,身上裹著絲被,夜里倒一夜無夢,睡得很踏實。 跟洞房第二天一樣,隋祉玉還是不在顧磐磐身邊,因她睡得太久,而他今日有朝會。 皇帝習慣了準點起床,不貪睡,而且若是誤了朝會,叫人知道是因昨晚寵幸皇后,這樣的風聲一旦起了,總是對顧磐磐不好。 入秋后天氣漸凉,顧磐磐伸手摸了摸龍床外側,見完全沒有溫度,知道隋祉玉已離開許久。但這床是他平時睡慣了的,殿內仍浮著龍涎香,提醒著顧磐磐她身在何處。 顧磐磐就自己慢慢坐起來,覺得身上還是有些酸痛。她便回想起隋祉玉有多喜歡她戴著那腳鈴供他…… 那條寬大透明的紫色頭紗后來也發揮了大用。她是完全沒想到,一條頭紗能被他弄出那樣多花樣,讓她當時生出那樣多難以啟齒的反應。 顧磐磐不明白,隋祉玉就算是個風流的,那天生的資本也足以在后宮花叢中耀武揚威。更何況他并不風流,反而是挑剔又偏執,她一個人承受起來,自然是從體力上就有些吃不消。 顧磐磐紅著臉,獨自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叫了一聲“芡實”。立即就有人推門而入,除了芡實,還有皇帝授意侍奉她的宮人。 待梳洗更衣妥當,顧磐磐留在乾極殿用完皇帝叫人為她準備的早膳,才回了坤承殿。 隋祉玉這時正在商議軍務,他最關心的還是戰事和武舉,只有南邊平定,才能真正拿邢家軍開刀。以免貿然動了邢家,腹背受敵。 邢家軍的軍力強盛,卻在西疆與河東兩地與敵軍膠著甚久,不進不退,雖說未讓異族進犯,但除了邢燕奪的白云關一役,卻也沒有全力一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