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辰王的面相周正溫潤,本應該是公子如松清風淡雅的性格,脾性也應當很好,可是他的眉宇又藏著一團厲氣,若靜水湖泊下黑影暗涌,若要一探究竟,才探一探腳,便有可能禍福難料。 總之是,對此人要先敬而遠之。 嚴萱不明白為什么云昳突然要見魏魚,魏魚此先雖然說過一些令人羞恥的話,但他們二人之間并無交集,堂堂王爺要見一區區魏魚著實是有些奇怪,嚴萱心中有幾分忐忑,她從未想過辰王能看上魏魚,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但是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恐辰王來者不善,往糟糕了想,要是魏魚在什么地方悄悄的得罪了辰王,那對他們魏家來講就是無妄之災。 小廝匆忙走進來附耳魏侍郎,語氣遲疑道:老,老爺,二小姐不能來。rdquo; 魏侍郎問:為何?rdquo; 侍衛低聲:剛才逛園子被馬蜂蟄在臉上幾個包,丑陋無比不能見辰王。rdquo; 魏侍郎用口型嘶吼:院子里哪來的馬蜂!rdquo; 云昳從小廝一進來目光就追隨者他,聽到小廝說二小姐逛園子被馬蜂蟄,這托詞是如此熟悉親切,他的眼睛就像是狂風遇見大火,燒了個里外通明燦爛。 魏侍郎覺得非常尷尬:去去去,叫二小姐立刻過來!不得耽誤。rdquo; 云昳沉默,明瀾那個爛理由的用意已經非常的明顯了她現在還不想見自己,于是他站起來:魏侍郎!二小姐既然不便見人,就不勉強了。rdquo; 魏侍郎有些懵:hellip;hellip;那,那殿下您hellip;hellip;rdquo; 云昳:打擾了,我先回去。rdquo;他走出門,跨上馬,立于門內,遙遙的看了一眼小閣樓的方向,此時秋雨延至,輕飄若絮,煙雨迷蒙的盡頭打上了顏色稍重一層的水漬,半開的小軒窗內立著一綽約的人影,相隔百尺,又遙離生死。 等到魏瑯又匆匆忙忙追過來的時候,云昳已經走了,她得知云昳一面都還未曾見過魏魚,心里才放下了心。 等到了晚上,雨下的有些急了,魏瑯去鎖窗子,卻驚訝的看到了一個人影立在對面的屋頂上,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站在漫天大雨里當鴟吻rdquo;。 魏瑯心中一動,辰王在半夜獨自一人穿過重重守衛,在不驚動任何人,冒著秋雨站在屋頂上與對面的閣樓遙遙相望。 魏瑯的心動了沒兩下,就發現辰王的面對的方向跟自己這里好像有一點偏差,他正對的方向是魏魚的閣樓。 魏瑯的臉黑了黑,她沉著臉搬了個椅子坐在窗口氣悶的看著,她的手指摳在窗柩的裂縫里,細嫩的手指摩挲著粗糙的木面,以此來紓解自己燥悶的心情。 魏瑯發現自己的任務到現在簡直就是一點進展都沒有,辰王對自己的好感度直到現在還是幾乎沒有,說不定下次相見,他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了。 前世情深未必此世長久,何況系統告訴自己他兩個人前世是下過死手的那種,那能有多長情?! 魏瑯倒要看看他能在上面站多久,說不定待會兒還能來個捉jian成雙。 云昳看著明瀾,魏瑯看著云昳,就這么互相看了一晚上,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云昳才悄然離去。 而明瀾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第二日推開窗子往外看,云昳已經不在了。 這時只聽門外有人喊話讓明瀾去老爺那里一趟,她穿好衣服戴上箬笠抄近道,從后窗跳下去下了樓往巷子深處走去,路過轉角之時,猛然就撞見了云昳。 明瀾并不想在這個時候碰見他,她詫異了一會兒,卻見云昳并沒有什么反應。 明瀾想起來她此時借用的是魏魚的身體,而云昳從來沒有見過魏魚。 他所見過的只是酷似明瀾卻頂著魏魚名字的畫像。 所以云昳不認得自己是應該的。 明瀾住步深施一禮,從他身邊匆匆而過,就在要走到巷子盡頭的時候,云昳突然叫住了他:站住。rdquo; 明瀾回過頭笑道:殿下何事?rdquo; 云昳看著她問:姑娘是從小院來的?rdquo; 狹路相逢,巷子周圍的空氣都被他壓抑過分的逼仄。 明瀾一直覺得云昳說話從來不怎么委婉,尤其不把自己放眼里,屬于比較放肆的那一種。 現在看來,云昳平常對自己真的是非??蜌饬?,就算他用劍指著自己的時候都比現在溫柔很多。 明瀾不是很適應這樣的云昳,她覺得自己莫名氣場矮了一截。 明瀾:是的,殿下。rdquo; 云昳: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rdquo; 明瀾:hellip;hellip;這好像是我家。 明瀾回答:要去老爺那里。rdquo; 云昳抬頭看了一眼深墻,又用下巴指了指后面:門在西邊,你們這里的規矩下樓都是直接跳窗戶的嗎?rdquo; 明瀾咬咬牙:hellip;hellip;有小門,殿下還有事嗎?rdquo; 云昳:沒事了。rdquo; 明瀾微微一笑轉頭就走,他突然上前一步出手扯住了她的袖子,在她耳邊輕聲道:原來你就是魏魚?rdquo; 云昳這聰明來的猝不及防,明瀾回過頭,收起臉上最后一絲笑意,剛要開口,只聽袖子刺啦一聲,然后肩膀上的皮膚就接觸到了冰涼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