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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海中的紅開始躁動不安,紅色的浪潮翻涌叫囂,似伸出了無數的利爪群魔亂舞,明瀾的眉心顯出一點妖冶的紅色,隨即又泯滅。 書靈:破虛空說玄也不玄,只要找到奧妙便一擊即中,虛空決的厲害之處便在于窺天眼,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逆轉時間,洞察萬物,你還沒有出手,對方就已經知曉了你的心意,你出手時慢的就像風吹浮云,無力又僵硬,他們的眼睛能看到最細小微末輕柔的東西,如果你要戰勝他們的眼睛,你要怎么做。rdquo; 明瀾:將自己變成虛無。rdquo; 書靈:也不需如此,他們眼睛總有看不到的東西,芥子世界小若微塵,大若瀚海,你若能將自己藏于他們所看不到的地方,比微塵還要輕,比浮云還要薄,走過之處不留任何鴻泥雪爪,遺世獨立,自成一世,他們就看不到你。rdquo; 明瀾:明白。rdquo; 書靈: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似云昳那般天賦之人連門都入不了,你即便入了門,鍛肌煉骨之痛非常人所能忍,你或許有足夠的天賦,卻不夠有足夠的毅力。rdquo; 明瀾:你說過了,只要有刻骨銘心的執念就是無堅不摧的利器,我可以忍受,無論多痛苦我都可以忍受。rdquo; 書靈:很好,那我們就開始吧。rdquo; 書靈說很疼的時候,明瀾還沒有概念,但是當真正開始的時候她還是從靈魂深處都戰栗了起來,她被擠壓在一個極其密閉的空間里,骨頭以微粒的間隔酥斷,皮膚一寸一寸的裂開,當她整個人化成齏粉后,又被拉扯重塑,然后繼續痛苦的分解,無休無止。 這樣的折磨沒有半分喘息的余地,痛卻又不會麻木,每一次重生就又是毀滅,身體沒有了靈魂還在無底深淵煎熬,好像有一萬年那么久,一萬年都是絕望。 絕望中,她好像看到了萬家燈火,旅人晚歸,這些平靜又平凡的生活是如此美妙而恬靜,就連生活中的折磨和艱難都在這山崩地裂的痛苦中變得面目慈祥。 經過了地獄般的冶煉,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可怕的,還有什么都比現在更加苦痛。 明瀾再次清醒的時候,書靈告訴她:你果然能堅持,居然堅持了一柱香之久。rdquo; 明瀾有點崩潰:我還以為過了一萬年。rdquo; 書靈:還可以嗎?rdquo; 明瀾:我沒事,繼續吧。rdquo; 書靈遞給她一個鈴鐺:若是承受不住,便輕搖鈴鐺三聲,就會立刻停止。rdquo; 明瀾接過,磨難瞬間又開始,明瀾手里拿著鈴鐺發現有了退路心里果然便怯懦了幾分。 書靈又強調:承受不住,便搖鈴鐺。rdquo; 明瀾是承受不住了,她馬上就要崩潰了,于是她將鈴鐺舉起瞬間捏碎。 搖是不會搖的,捏碎了,就不會再想著退路了。 一次又一次,翻來覆去的煎熬,當明瀾終于感覺不到疼痛的時候,她又看到了驅破黑暗的光明,光明就像一條長鞭將她整個拽入深淵的靈魂又再一次打裂,直到光芒萬丈。 女人遠遠的站在她的前方對她道:走到我這邊來。rdquo; 她爬起來,向著女人的地方飄了過去,四面出現了一條金光燦爛的甬道,她的父母站在甬道里,然后就是師父、長老、徒弟,她的蛇,她的狗,還有紙醉金迷,花前月下,小樓笙歌。 這些東西擁有致命的吸引力,她每艱難的走一步,他們便哀叫著灰飛煙滅,撕扯著她的靈魂,她的腳步越來越沉,越來越緩慢,就像戴了一副枷鎖,直到甬道的盡頭出現了執劍的云昳。 云昳衣袂翻揚,松垮垮系了一根麻繩的長發輕舞,他用他特有的冰冷、沉靜的眼神看著她,帶著若有若無的笑紋。 甬道四處的吸引力瞬間土崩瓦解,云昳以一己之力將她拖拽了回來。 隨即云昳的的臉上里浮現出絢爛而又罪惡的光芒,她死死的盯著他,終于一步一步走到盡頭,白光潮水般退散,更深的黑暗再一次將她徹底吞噬。 又是一萬個一萬年。 明瀾睜開眼睛從榻上緩緩坐了起來,蓮花榻感受到了她的動作,收斂花瓣溫柔的覆蓋在她身上,化成了一條披風。 明瀾想:我要去殺一個人。rdquo; 暖香殿內,流紗帳中,重羽和一艷美的女子共赴巫山,正奮力之際,他捂上了女子嬌吟的嘴:別吭聲。rdquo; 女子睜著濕潤美麗的眼睛看著他。 重羽披上衣服走下來,疑心疑鬼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又跑出去發現外面也沒有人,剛回頭就看到了神出鬼沒站在他面前的明瀾。 重羽嚇了一跳,隨后又曖昧的笑了:明姑娘是嫌棄云君,要來我這里了么。rdquo; 明瀾:剛學了點東西,想殺個把人試一試,想來想去,你罵過我,那就你吧。rdquo; 重羽笑道:實在是榮幸,只是要你失望了,你根本殺不死我。rdquo;他話音剛落,就發現明瀾不見了。 他連忙用神識去看,也根本察覺不到明瀾的氣息,她就像憑空從這個世界消失了般。 重羽淡定的想:不要怕,咱是神。rdquo; 他剛這么想著,就覺得胸口一空,空的透心涼。 明瀾面無表情的看著重羽倒地又迅速的化成干尸。